“依依,你們結婚也有兩三年了,快點給我添個外孫吧。”
喬依依正在房間收拾,冬青突然走進來,在她身邊小聲說道。冬青雖然不喜歡墨小生這個女婿,但畢竟已是與喬依依成了夫妻。在喬依依結婚之初,她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要讓喬依依與墨小生離婚,但喬依依不知怎的,一直不同意,所以她只能認了這個女婿。
雖然喬依依跟他結婚有些委屈自己的女兒,但現在木已成舟,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和他能趕快生個孩子,自己和老伴好抱外孫。
“媽,這個回頭再說。”喬依依臉色微微一紅,低着頭冷聲道。
“還回頭說,女兒,你們結婚都兩三年了啊。”冬青有些着急道,“難不成是墨小生他不會生育?”
喬依依看了冬青一眼,沒再接話,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忙完後墨小生好好的洗漱了一番,纔是回了臥室。
喬依依已經穿着睡衣躺在了牀上,拿着一本醫書認真的看起來,而在地毯上則已是打好了一個地鋪。
墨小生擡頭看了眼專心看書的喬依依,也沒有說話,直接的躺下來,閉目修行起來。
十五分鐘後,
“關燈了。” 喬依依冷冷道。
“關吧。”墨小生回了一聲,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之中,在修行玄法的同時,他也會藉助玄法來學習那些更深一層次的醫道。在黑暗之中,墨小生身上一道道淺淺的五元之光微微亮起,幾乎肉眼不可察覺。片刻之後又是出現了一道淡青色的長劍虛影,彷彿有一個人在舞劍一樣,那把青色長劍虛影肆意的飛舞着。
當然這些,喬依依並不知道,她關了燈之後,就是側過身背對着墨小生睡去。
興許是和那玉佩有關,原本頭腦不靈光的他此時悟性頗高,可以用天縱奇才來形容他也不爲過,原本那些深奧晦澀難懂的功法,但在墨小生眼裡卻是一讀就懂,修行起來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第二日一早,墨小生回了老家,也算是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他在家剛待了兩日,喬依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催促他趕緊回去。墨小生也想不明白喬依依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那麼不喜歡他,爲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離婚其實在墨小生看來,對兩人都是解脫。
他臨別時告訴自己的父母,他在那邊都很好,他們也很照顧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爲了不想讓他們擔心他。
墨小生坐了一下午的汽車纔是來到河陽,他剛進喬依依家,喬依依也已經下班回來了,正對着鏡子補妝。
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孃也都在家,而且都換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衣服。
“你怎麼纔回來,趕緊去換衣服,今天你舅舅家新女婿升職,請我們去吃飯呢。”丈母孃一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神色不耐的催促道。
墨小生進屋後喬依依已經收拾好了,一身黑色露肩長裙,烏黑的頭髮斜披在肩頭一側,性感又不失大氣穩重。
“你要想不去的話,可以留在家裡。”喬依依看也不看他,冷聲道。
“怎麼,怕我去了給你丟臉嗎?”墨小生自嘲的笑了下。他也知道在他們的眼裡,自己就是窩囊廢的代名詞。
“不是。”喬依依臉色微微一變,快步走出臥室,“你快點收拾,我爸媽可是都在等着你呢。”
墨小生其實一點都不想去,但喬依依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而且加上丈母孃冬青的態度,他便是隨意的換了件看起來還算可以的衣服,跟着去了。
他看向喬依依的臉一直冷着,知道她因爲他去了會給她丟人,而不開心。
岳陽樓是河陽市比較有特色的高檔餐館,能在這種地方請客,足見喬依依的舅舅家這個女婿確實有點能力。
墨小生他們到了後就被引到了樓上一個大包間中,一衆親戚基本上都到齊了,喬依依在前面喊着,墨小生就趕緊跟着叫什麼,儼然一副妻管嚴的模樣。其實是他根本不記得這些親戚都要怎麼稱呼,即使墨小生與喬依依結婚了兩三年,但除了喬依依的家人,他幾乎不認識喬依依別的親戚。
不過這一幫親戚都露出了譏諷的神情,對墨小生愛答不理,顯然是想給他一個難看。墨小生對此毫不在意,在他心裡,他們是他們,而他只是他。
包間之中坐在主位的就是喬依依的舅舅和舅媽,兩邊坐的就是他的女婿和女兒,這個新女婿叫吳勇,長得十分白淨,國字臉,戴着一副眼鏡,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一看就是體制內的人。
“感謝各位親戚長輩、兄弟姐妹賞臉蒞臨,我先乾爲敬!”見人到齊了,吳勇端起酒杯客套了幾句,一飲而盡。
“小吳,客氣了,以後我這個表哥還得多仰仗你這個衛生局科長照顧呢。”一個高個男子也站起來跟着幹了一杯。
“這麼年輕就坐到了副科,小張真是年輕有爲啊。”
“升的這麼快,以後當個局長也是早晚的事啊。”
“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啊。”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追捧的話顯而易見。
“各位伯伯嬸嬸、姑姑姑父言重了,我吳勇不管混到什麼程度,永遠都是你們的晚輩,有什麼事吩咐一句,我絕不帶推辭的。”
吳勇拿出在體制內的那一套,把話說得很場面,一衆親戚很是滿意,紛紛點頭誇獎了他幾句。
“小生啊,以後你就跟你姐夫多學着點,上進些,別成天不務正業。”這時一個長輩突然把話引到了墨小生身上。
喬依依臉色微微一變,愈發冰冷,冬青與喬德的臉上頓時也有些掛不住,青一陣紅一陣的。
同樣都是女婿,自己女婿跟人家女婿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是啊,墨小生,你現在還沒工作吧,要不讓你姐夫幫你在衛生局找點打雜的工作吧。”
喬依依的舅媽傲慢的說道,對於她這個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她打心眼裡不待見。
“媽,我恐怕沒這個能力,我們衛生局就算打雜的,也不是誰都能進的,起碼也要大專以上學歷。”吳勇笑了笑,“對不起啊,墨小生,我實在幫不上。”
墨小生點頭笑了下,也懶得搭理他。
“那也不能在家閒着啊,總不能老是讓自己老婆養吧,正好,我認識一個包工頭,工地上缺搬磚的,一天一百八呢,回頭我幫你聯繫聯繫。”
“沒學歷,沒技術,只能幹這種體力活,別挑挑揀揀的。”
一幫親戚七嘴八舌的說道,表面上是關心,本質上卻是在譏諷。
喬依依面色冰冷,極力剋制着內心的憤怒,這些親戚的每一句話,都好似在打她的耳光,這個廢物,把她的臉都丟盡了。她狠狠的瞪了墨小生一眼,其用意是真後悔讓他跟來。
“吃飯,吃飯,先吃飯!”
見喬德與冬青面色越來越難看,喬依依的舅舅趕緊解圍,招呼大家吃飯。
這些話的確刺耳,明着說的是他墨小生,其實那些親戚也不過是藉着墨小生的身份,來暗地裡諷刺喬依依一家人。
“窩囊廢就是窩囊廢,就知道吃。”
“窮鄉僻野來的,怕是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吧。”
“哈哈哈哈……”
幾個同輩的表兄表妹也看着墨小生低聲譏笑。
墨小生在那些長輩諷刺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生氣了,現在幾個與他同輩的也在諷刺他,這讓他着實不爽,正準備要發作。
這時,包間外傳來聲音,
“老李你怎麼回事,不是說這個大包間我定了嗎?!”
“哎呦,劉隊,真對不起,是我的疏忽,要不,我給您換一間?”
“換?怎麼換,其他包間有這個好嗎?知道今天來吃飯的都是什麼人嗎?你趕緊跟裡面的人說說,讓他們換個地方。”
“這……劉隊,不瞞您說,裡面是衛生局的一個管事的,我不好得罪啊。”
老闆口中的管事的指的就是吳勇,雖然官階不大,但是自己這飯店受人家管轄,人家稍微使點手段,自己就很難受。
吳勇聽到老闆這話頓時來了底氣,站起來衝門外呵斥道:“什麼人,敢打擾我吃飯!”
他這一喊,屋裡的一衆親戚也不自覺的有些自豪,不由的挺了挺胸膛。
“我,刑警隊大隊長,劉長明。”
話音一落,推門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掃了衆人一眼,說道:“不好意思諸位,這個包廂本來是我定的,結果服務員弄錯了,我這邊有幾個貴客馬上就到,希望大家行個方便,換個包廂吃飯。”
“憑什麼,我們飯都吃到一半了,讓我們換地方?”
“就是,刑警隊長了不起啊?”
“你有什麼權利讓我們這麼做啊?”
喬依依的那幾個表兄表妹立馬不幹了,畢竟年輕氣盛,壓根不把這個刑警隊隊長放在眼裡。
本來聽到刑警隊長的稱呼吳勇還有些犯怵,打算退讓的,結果被這幾句話說的有些下不來臺,只好裝出強硬的態度說:“是啊,劉隊長,我們這正吃着飯呢,你就趕我們離開,不合適吧?”
“不好意思兄弟,行個方便。”劉明也自知有些理虧。
“對不起,方便不了,你們非要用這個包間,那就等我們吃完吧。”
反正沒商量的餘地,吳勇乾脆直接撕破了臉,他刑警隊長再厲害,也管不到自己衛生局去。
“對,想用這個包間就等我們吃完吧。”
吳勇說完後其他表兄妹也都其聲附和,看向吳勇的眼神也更加崇拜了。
“老劉,怎麼回事,讓你換個包間怎麼這麼半天,你們局長一會兒就到了。”
外面又傳來一個聲音,隨後鄧斌竟然邁步走了進來。
“鄧局,你來的正好,這不我想讓人家幫忙換個包間,結果你們衛生局的大幹部不給換,讓咱在這等着他們吃完。”劉明瞥了吳勇一眼,冷聲道。
“鄧……鄧局?!”
吳勇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嘩啦一聲站起來,連帶着碗筷都摔到了地上。
“你是衛生局的?哪個科的?”
鄧斌顯然不認識吳勇,冷冷掃了他一眼,十分不悅道。
“局,局長,我是疾病控……控制科的吳勇。”吳勇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冒,得罪了副局長,自己還往上爬個屁啊。
“今晚上我要宴請公安局衛局長,能請你通融通融,把這個包間給我騰出來嗎?”鄧斌神色威嚴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吳勇連連點頭,接着跟周圍的親戚使眼色,讓他們拿着碗筷,換一個包間。
一幫親戚一聽是吳勇的局長,也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的收拾起碗筷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