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我跟凱文-費奇接觸過兩次。”
透過車窗看着一路倒退的奢侈品商標，海倫-赫爾曼對坐在旁邊的馬修說道，“漫威娛樂非常堅決的拒絕了你提出的20+20的條件，確切點來說，漫威娛樂內部大多數高層，連2000萬美元的片酬都無法接受。”
她收回視線，看向馬修，“我調查過了，漫威娛樂的資金有問題，除非我們大幅降低片酬，否則這個男主角……”
海倫-赫爾曼沒有再說下去，馬修卻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說道，“那就算了。”
本來他興趣就不是很大，沒有足夠吸引力的片酬，放棄這個角色好了。
海倫-赫爾曼又說道，“估計凱文-費奇與你接觸之後，漫威娛樂也放棄了邀請你出演鋼鐵俠的計劃，就在兩天前，他們解除了與瑞秋-麥克亞當斯草簽的協議，決定使用格溫妮絲-帕特洛出演女主角。”
“與我有關？”馬修有所猜測。
“多少有點關係吧，最主要的還是漫威的資金問題。”海倫-赫爾曼詳細解釋道，“瑞秋-麥克亞當斯草簽的協議中，片酬是250萬美元。”
她張開一隻手，亮出五根指頭，“格溫妮絲-帕特洛只要50萬美元。所以，漫威娛樂啓動了草簽協議中的退出機制，付出25萬美元請瑞秋-麥克亞當斯走人，而且後續有記者問起，漫威娛樂會說是瑞秋-麥克亞當斯主動放棄了這一角色。”
馬修意識到漫威娛樂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缺錢，問道，“漫威娛樂的資金缺口很大？”
“漫威娛樂本身的流動資金沒有問題，這幾年《蜘蛛俠》系列和《X戰警》三部曲市場反響極好，他們漫畫業務雖然只能維持，但版權收入比較可觀。”
海倫-赫爾曼顯然仔細調查過漫威娛樂的近況，“不過，這也就是維持漫威娛樂本身的流動資金和週轉不出問題，如果從中擠出1億4000萬美元資金用來拍攝製作《鋼鐵俠》，漫威娛樂立即就會出現問題，萬一影片失敗，很可能面臨九十年代中後期的困境。”
漫畫業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中進入冰河時期，漸漸日薄西山，馬修這兩年多少聽說過一些，不管漫威還是DC，其實漫畫業務都在萎縮，遠遠比不上七八十年代的輝煌時期。
不止是漫畫業，其實好萊塢電影這些年也停滯不前，北美地區總票房額看似上漲了，但那是票價上漲的結果，實際上每年進入影院觀影的總人次是在下降的。
按照馬修自己的理解，現今這個時代，可供娛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消費者分流無可避免。
所以，漫威娛樂纔想直接涉足電影產業，以及遊戲等更多的產業。
馬修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問海倫-赫爾曼，“漫威娛樂沒有想辦法融資嗎？”
“有啊。”海倫-赫爾曼繼續說起她瞭解到的情況，“漫威娛樂爲《鋼鐵俠》制定了1億4000萬美元的預算，但這1億4000萬美元只是紙面上的預算數字，他們通過多個渠道籌集到了部分資金，但距離1億4000萬美元的目標還差很多。”
她笑了笑，“漫威娛樂也想以好萊塢六大的模式融資，但他們不是六大，之前漫威超級英雄電影有兩大成功的系列，卻是索尼哥倫比亞和二十世紀福克斯出產，漫威有所參與，卻極少，《鋼鐵俠》是漫威娛樂第一次獨立涉足電影產業，絕大部分人都對他們信心嚴重不足。”
這一點，馬修能想象到，別人根據漫威漫畫改編電影成功是一回事，漫畫公司親自進場製作電影完全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不是有相關的記憶，就算漫威求到他頭上，他也絕對不會投資這樣的公司。
最早海倫-赫爾曼也說過，直接投資漫威風險太大，這其實也是好萊塢業內人士的真實寫照。
海倫-赫爾曼又說道，“不說別的，漫威娛樂與派拉蒙影業敲定了《鋼鐵俠》發行協議，漫威籌集不到資金，想要從派拉蒙這個發行商身上拉投資，卻被派拉蒙拒絕了，凱文-費奇還在遊說派拉蒙影業的高層，即便最後派拉蒙影業投資，數額也不會很大。”
馬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海倫-赫爾曼繼續說下去。
“漫威娛樂也想過從銀行或者基金會貸款。”海倫-赫爾曼低聲咳嗽了兩下，這才說道，“但各種評估都不太看好他們，銀行和基金會拒絕直接貸款，要求漫威娛樂以旗下最知名的那些超級英雄的版權來做抵押。”
“漫威不同意？”馬修問道。
海倫-赫爾曼輕輕點頭，“從凱文-費奇到斯坦-李再到阿維-阿拉德全都一致反對，漫威在這方面的聲音非常同步，他們不想看到《蜘蛛俠》和《X戰警》的悲劇再一次上演。”
馬修隱約記得，《蜘蛛俠》和《X戰警》成爲了後來漫威的巨大傷疤。
“原來是這樣。”他了解了這些，說道，“所以，漫威娛樂拒絕了我的片酬條件，將我排除在男主角的甄選行列之外，卻想要見見我，商談投資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有錢，而他們缺乏現金流。”海倫-赫爾曼實話實說。
馬修點了點頭，暫時沒有再開口，曾經漫威娛樂怎麼籌集到的《鋼鐵俠》製作資金？想了半天，他也沒有找到任何記憶，心中猜測了一番，估計漫威娛樂除了好萊塢常規募集電影製作資金的手段，可能真的把一些角色的版權壓給了銀行或者其他能貸款的機構。
這是一種很無奈的選擇，誰也不想把自家的孩子壓出去。
“漫威娛樂暫時籌集不到資金彌補數千萬美元的缺口。”海倫-赫爾曼看了馬修一眼，“他們……嗯，怎麼說呢……”
她停頓了一會，換了勸說的口吻，“馬修，你真的要投資漫威娛樂的第一部影片？他們沒有經驗。”
看到馬修沉默，海倫-赫爾曼繼續說道，“你很清楚，製作人對一部商業電影來說，作用比導演還要大，現在不止是漫威娛樂沒有經驗，凱文-費奇也沒有經驗，他參與過《蜘蛛俠》系列和《X戰警》系列的製片，卻是製片團隊中很普通的一員，更多的只是代表漫威娛樂掛名。”
雖然之前按照馬修的意思進行了相關的調查瞭解，也在與漫威方面溝通，但海倫-赫爾曼並不理解馬修爲什麼要做出風險如此巨大的投資。
也就是她跟馬修合作多年，除了是工作夥伴之外，漸漸的也成了朋友，否則根本不會勸說。
“謝謝，海倫。”馬修知道海倫-赫爾曼一片好心，卻無從解釋，只能胡謅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瑞秋-麥克亞當斯告訴我的，她在凱文-費奇和阿維-阿拉德談話時偷聽到了一個消息，《鋼鐵俠》只是漫威娛樂的第一步，他們後續還會將一系列作品搬上銀幕，你知道復仇者嗎？”
看到海倫-赫爾曼點頭，他接着說道，“漫威想要打造復仇者系列，你想想《蜘蛛俠》和《X戰警》吧，如果漫威成功了呢？會有多大回報？我不止想投資這一部，而是借這個機會，拿到一份包含項目更多的投資協議。”
後續的談判還要海倫-赫爾曼去做，這些早晚都要說。
馬修很認真，“我也試探過凱文-費奇，瑞秋-麥克亞當斯說的是真的。一旦《鋼鐵俠》成功，漫威的局面就不同了，所以這是我入場的唯一機會。”
海倫-赫爾曼嘆了口氣，“你用數千萬美元買一張前途未知的入場券？”
馬修笑了笑，說道，“你知道的，我賠得起。”
海倫-赫爾曼沒再往下勸，她對馬修有足夠多的瞭解，而且馬修確實賠得起。
“我們先跟漫威的高層接觸。”海倫-赫爾曼不再去想其他，“根據實際情況，我會調整策略，然後與他們進行鍼對性的談判，不過……”
她還是多說了一句，“別把你的全部身家都壓上。”
“怎麼會。”馬修笑着說道，“我還要防止失敗的可能。”
雖說有曾經的記憶，但他也不會傻乎乎的將所有資金都壓在《鋼鐵俠》一個項目上面，即便不懂投資，也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奔馳轎車停在第五大道路邊，馬修和海倫-赫爾曼先後下車，一起乘坐電影來到了417號辦公樓的第七層，剛出電梯間就看到了前臺後牆上的“Marvel”標誌。
跟前臺說明來意，兩人領了通行證，等專人過來，這才進入了漫威公司內部。
大概漫威是一個版權產出公司的關係，管理非常嚴格，馬修和海倫-赫爾曼光進門證件就領取了兩次，即便是有證件，很多地方沒有內部人員帶領也根本進不來。
特別是創意委員會。
馬修進去之前，特地看了看神情嚴肅猶如士兵般的安保，猜想如果沒有證件的話，想進來，估計要大喊“Hail .Hyd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