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沒有說話,沉着臉轉頭瞪了他一眼。
竇辛夷急忙衝百里低聲說道,“先別說話,先生把完脈之後自會告訴我們的!”
百里這纔再沒說話,抿了抿嘴,雙目緊蹙,鼻頭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神情間擔憂與緊張。
過了半晌,林羽才沉聲開口道,“她的脈搏十分的怪異……情況看似嚴重,但是,好像又不是很嚴重……”
說着他起身掰開玫瑰的嘴和雙眼看了看。
“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啊?!”
百里被林羽這話弄的無名火起,冷聲質問道,“你究竟會不會看病啊?!”
“你說什麼?我們先生不會看病?!”
這時門外的厲振生也跨步走了進來,冷聲呵道,“連大英的女王都被我們先生的醫術所折服,偌大的華夏,還沒有一人的醫術能超過我們家先生!”
“既然他醫術這麼厲害,爲什麼看不出病情?!”
百里冷哼一聲,質問道。
“你以爲看病是過家家啊……”
“好了,厲大哥!”
林羽沉聲衝厲振生擺了擺手,示意厲振生不要跟百里爭吵,轉頭衝竇辛夷問道,“辛夷,剛纔厲大哥打電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擔憂,是不是剛纔你已經替玫瑰把過脈了,情況不樂觀嗎?你探出來的是什麼脈象?!”
竇辛夷聞聲神色一正,蹙着眉頭頗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剛纔替玫瑰姐姐檢查過,她的後腦勺有明顯的磕碰之後造成的外傷,這應該是造成她昏迷的主要原因,我給她把脈的時候,一開始感覺她脈浮而緩,但是很快又感覺她脈洪而弦,過一會兒又變成脈滑而細,脈象琢磨不定,根本無法確定病情……”
正是因爲玫瑰的脈搏變換不定,她纔不敢給玫瑰確診,所以厲振生方纔給林羽打電話的時候語氣纔會格外凝重。
厲振生知道,竇辛夷跟着林羽這麼久,醫術早已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以前不管病重病輕,哪怕是她醫治不了,她起碼都能夠根據脈象給病人確診,但是此時還是頭一次出現她都不敢確診的狀況,所以厲振生難免有些擔心。
“先生,您應該能看出來玫瑰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厲振生滿是期待的衝林羽說道。
“我把脈的結果跟辛夷一樣!”
林羽眉頭緊蹙,沉聲說道,“根據玫瑰現有的情況來看,我……我一時間也不敢確診她的情況……”
“您也不能確診?!”
厲振生聞聲面色陡然一變,驚訝道,“不……不就是撞傷後昏迷了嗎?!”
要知道,這種病以前在林羽面前,根本就是小兒科,但是沒想到此時竟然連林羽都無法確診!
“厲大哥,像這種外傷的昏迷,顱內情況是十分複雜的,在西醫上,需要進行拍片,然後確診病情!”
竇辛夷沉聲說道,“當然,中醫上也有自己的判斷標準,但是玫瑰姐姐的情況比較特殊,脈搏飄忽不定,根本無法確診!”
“果然是庸醫!”
百里冷哼一聲,接着竄到玫瑰跟前,伸手要將玫瑰橫着抱起。
不過他手剛伸出去,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他面色一變,擡頭一看,見是林羽,頓時勃然大怒,用力的往回一抽手,想要掙脫開來,但是林羽手上的力道極大,讓他絲毫都動彈不得。
“放開我!”
百里怒聲喝道,“我要帶玫瑰去醫院!”
“先彆着急,雖然我暫時無法看出她的症狀,但是不代表我醫治不好她!”
林羽望了眼牀上的玫瑰,定聲說道,“如果用達摩針法中的第五針魂歸門,應該能把她救治過來!”
“你確定?!”
百里冷聲衝林羽質問道,“你給她施針之後,沒把她醫好,反而致使她的病情更加嚴重了怎麼辦?!”
“嘿,你小子真他孃的忘恩負義!”
厲振生面色一沉,冷聲衝百里罵道,“你懷疑誰呢?要不是我們先生派人去救你們,你他媽的能活着回來嗎?!”
聽到他這話,百里鐵青着臉,再沒說話。
“我知道你關心玫瑰!”
林羽擡頭望了百里一眼,眼神微微一變,淡淡的說道,“我對她的關心,同樣不比你輕弱分毫!”
“好,我就讓你給玫瑰醫治,要是玫瑰出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的命!”
百里冷冷的衝林羽說道,眼中兇光畢露,因爲太過關心玫瑰,加上他一直將林羽視作情敵,所以雖然林羽派人救了他們,但他仍舊對林羽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
“你們先出去吧!”
林羽衝百里和厲振生等人揮了揮手。
“不行,我要守在玫瑰身旁,寸步都不能離!”
百里沉聲說道,語氣堅定無比。
“不行!”
林羽冷聲說道,“達摩針法第五針需要將她上半身的衣物去除,你不能在這裡!”
“去除衣物?!”
百里神色猛地一變,瞪大了眼睛望着林羽,又是驚詫又是憤怒。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不去除衣物怎麼鍼灸?”
厲振生厲聲衝百里呵斥道。
百里瞪着林羽的眼中直冒火,拳頭捏的咯叭作響,一想到玫瑰的身子將要呈現在林羽面前,他心中宛如刀絞,但是他又沒有任何理由進行反駁,畢竟鍼灸確實需要脫衣服。
“你到底想不想救玫瑰了!”
厲振生繼續冷聲說道,“託的越久,她的情況就越危險!”
百里這才十分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冷聲衝林羽說道,“記住,她要是有個好歹,我一定殺了你!”
說着他快步走出了內間。
“辛夷,幫她把上身的衣服脫掉!”
林羽沉聲衝竇辛夷吩咐了一聲,接着起身走到櫃子前找出了自己的那套龍鳳銀針,待竇辛夷幫玫瑰去除衣物後,他便直接坐到玫瑰跟前,施展起了達摩針法。
他的神色淡然,雙眼澄澈,沒有絲毫雜念,一心掛念着玫瑰的安危,所以施針的時候無比的小心謹慎。
等到最後一針主針落下之後,他這才長出了口氣,詢問了下竇辛夷時間,接着坐在一旁耐心的等了起來,他輕輕的抓着玫瑰略顯冰涼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玫瑰緊閉的雙眼,一邊等待着玫瑰甦醒,一邊不自覺回憶起他跟玫瑰相見相識的種種場景,內心一時間柔軟無比。
“師父!”
這時竇辛夷的聲音一下將他拉回到了現實,“這……這都過去二十分鐘了,玫瑰姐姐怎麼還……還沒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