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了?這不是我們預訂了的麼?”夏有福奇怪的問身旁的服務員,已經是百歲老人了,心性已經淡泊了許多,要是他五六十歲的時候被人叫做“老頭兒”早就不由分說先給點教訓了。
“有人訂了又怎麼樣?現在我先佔了,你們換個地方吧!”那西裝男人對服務員大大咧咧的招招手:“媽的你們怎麼做事的,不認識我是吧?讓你們伊經理來處理!”
“包老闆,這個我真不知道您在這兒……”那服務員一看是他,嚇得一哆嗦,趕緊賠笑道歉,然後轉身對夏有福道:“老伯,要不我還是給你們換個包廂吧,現在還有空包廂的。”
“不行,我們就要這個。”洛陽拍拍夏有福的肩頭,夏有福連忙向旁邊讓開,洛陽雙手插着褲兜往包老闆面前一站,皮笑肉不笑的道:“憑什麼我們預訂的包廂,要讓給別人?”
這個包老闆不是別人,正是被洛陽撅斷了手指的大黑。
“媽的敬酒不吃……吃吃吃……”大黑剛想罵洛陽,可是一看清這張讓他曾經無數次午夜夢迴時驚醒的俊臉,大黑頓時感覺斷過且還沒好透的手指頭撕裂般的疼痛。
還好正在這時大黑的手機響了,大黑連忙接起了電話,應道:“是是,我這就出來接您了,馬上……”他本來就是要出去接人的,剛好借坡下驢,色厲內荏的對服務員丟下一句:“讓他們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跑去,慌慌張張的背影像是小鬼見了鍾馗。
那服務員還真以爲是大黑急着出去接人才讓出來的呢,見大黑跑了,連忙對洛陽和夏有福說道:“我勸您兩位還是換一間包廂吧,那個包老闆可是有能耐的大人物,得罪不起的!”
洛陽和夏有福都是因爲今天師徒相認,心情特別好,誰也不想敗了興致,所以也就暫時沒收拾大黑,要不然大黑當時就得撂這兒了。聽服務員這麼一說,師徒二人都跟沒聽見似的,一前一後的走進去了。
“喲回頭出什麼事兒可別怪我沒提醒!”那服務員也是出於好意,見人家根本沒當回事,他也就乾脆不勸了。心說那年輕的不懂事,你這麼大歲數老頭也不懂事嗎?
“沒事兒,先點菜吧。”洛陽若無其事的招呼着服務員。
你們都不怕,我怕什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服務員心想,然後把菜單遞給夏有福,自己拿着本子等着記菜名。
“師叔您請。”夏有福恭恭敬敬的把菜單雙手遞給洛陽,那服務員一看,這年頭還真是反過來了,合着那年輕人才是長輩啊?
洛陽拿起菜單正在點菜着呢,門口夏偉成、趙恆、陳琦就到了,等夏偉成他們坐定,京榮光和京靈也到了,一大家子人剛好團團坐滿。
服務員一看,喲,原來是仗着人多啊!他一數,青壯年加一塊兒有五個男的呢,看這樣子,老老少少的應該是一大家子聚餐吧。人多有個屁用,人家可是有本事的大老闆……服務員心中鄙夷着。他在這上班,看到這種情況可不是一回兩回了,那包老闆別看是個暴發戶,也是交遊廣闊的人,黑白兩道都挺吃得開。別說這種普通一家子人,就算是一般的警察看到包老闆都得賠笑臉呢。
一開門有服務員送茶水進來了,趙恆連忙站起來伸手要去拿茶壺,京靈也立刻去搶茶壺。她是誠心搗亂的,在公車上她老爹說了一通輩分規矩,這桌子上按輩分她的輩分是最低的,當然是搶着來倒茶了。
趙恆本來手已經要抓到茶壺把兒了,京靈的筷子後發先至的先把茶壺把兒一挑,那茶壺跟耍雜技似的平平飛了起來,恰好落在了京靈的另一隻手裡。京靈衝趙恆一揚下巴:“這兒我輩分最小,還是我來敬茶吧!”
“嗯?”趙恆頓時被激起了比較之心,京靈是西宗的,又矮他一個輩分,他怎麼能丟了東宗的面子?既然茶壺被京靈奪走了,他也不去搶,只把手指往茶杯邊兒上一擦,那茶杯受了力,“嗖嗖嗖”的一連串飛出去。不偏不倚的一個個都落到每個人的面前,這一手對眼力、手勁都要求的挺高,做完這一手,趙恆面露得意之色。
“蠢蛋,哪有這麼敬杯子的?”夏偉成一看杯子還都是底兒朝上的呢,趙恆只顧着在那兒得意了,只好笑罵一句出手替徒弟擦屁股。
夏偉成輕輕把桌面一拍,桌子上一圈每個人面前的茶杯都是突地一跳,恰恰好掉了個兒,杯口都向上了。他這一手舉重若輕,雖然也不難,可是能讓七個杯子同時一個角度的翻身,而且都穩穩當當,也算是在內功和力道把控方面有所造詣了。
他本意是要替他徒弟擦屁股的,可是這行爲在京榮光眼裡看來可就變了味了,就像是這師徒倆合夥欺負京榮光閨女似的。京榮光就覺着臉上不好看,西宗畢竟還是正宗,怎麼能被東宗壓倒呢?
京榮光伸手從京靈手裡拿過茶壺,責備女兒道:“小丫頭毛手毛腳的,還是我來吧。”說着他站起來,把手中茶壺端起來,內力一催,那茶壺嘴兒頓時激射出一道水箭來,恰好落在洛陽的茶杯裡。
洛陽的茶杯口雖小,那水箭卻是恰到好處,也沒濺出一滴去,剛剛好斟滿。京榮光把內力一收,一滴多餘的都沒有,又調轉壺嘴兒給夏有福倒茶。
京榮光這一手,頗顯功底。夏偉成可就學不來了,他比京榮光年紀稍小,但是一直在官場上浮沉,花在功夫上的時間可就少了許多,武功比京榮光是差了修爲。夏偉成只好幹憋氣,隱蔽的瞪了趙恆一眼,都是給這小子擦屁股惹出事兒來。
洛陽和夏有福只是相視一笑,也沒有阻攔或者插手的意思。他們的輩分遠高於夏偉成等人,只當是看小輩兒們耍子了。
兩個服務員都是看得瞠目結舌,點菜的那個服務員心裡嘀咕:原來這一家子都是雜技團的!可是別說你是雜技團的,就算你是文工團的也沒包老闆罩得住啊!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服務員正嘀咕着呢,門口就傳來聲音了。由於送茶的服務員進來,所以門是開着的。坐在裡邊兒,能聽到外邊走廊裡的人說話。
幾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大黑的聲音煽風點火着:“吳局,不是兄弟不給力啊,裡邊兒有個崽子忒兇!我說這是要請您吳局吃飯的包廂,他們仗着人多硬是把我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