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而又帶着殺伐的語氣,讓身爲北堂家少主的北堂雁也是心頭猛然的一震:“似乎,自己的二妹,從來沒有這樣惱火過啊?”
在北堂雁對於自己二妹的認知中,北堂靈雀一向是一平平淡淡,冷冷靜靜的女子。一臉淡漠永遠是她的表情,甚至在前幾次北堂家族和北盟的衝突中,自己二妹在知道後也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過多的反應。因此,也讓北堂雁對於自己的二妹的瞭解,存在一個膚淺的認識。那就是自己的二妹,是一個很難把什麼東西放在心上的人。因爲她平日中所表現出來的,除了冷靜,就是冷淡....
然而今天,自己認知中的二妹,第一次表現出了她的怒氣。這不僅僅是讓北堂雁吃驚,而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思索。究竟是爲了什麼,才讓自己的二妹發起了怒火。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這句老話,再一次在北堂雁的腦海中響起。是呀,恐怕,這一次北盟的人,是觸犯了自己二妹的逆鱗。其實,說實在的,北堂雁在剛剛那一刻也是動了殺機。正如北堂靈雀一般,北堂雁也是有着自己的逆鱗,那就是他的親人。如果自己剛剛來的晚一些,那麼,恐怕自己的二妹真的出事,也說不定......
“放心,交給大哥!”北堂雁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妹後,轉過身子,平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很難讓人看出他在想些什麼。
緩緩的走前兩步,那雙淡然的眸子,放出平淡的目光,在北盟一衆人的身上緩緩的掃過。最終,當北堂雁的目光落在時乾的身上的時候,目光定格....
“時盟主,好久不見了.......”
“是..是呀....!”看到北堂雁那平淡的目光,時乾的心中猛然“咯噔”的一動,一股不好的感覺,瞬間瀰漫在了他的心中。
“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看着北堂雁的神情,時乾的心中猛然閃過了這樣的一句話語。果真,接下來北堂雁的話語,讓他的心中狠狠的顫了一顫!
“時盟主,我北堂雁自從接管整個北堂家族以來,可曾率先對閣下的北盟進行過壓迫,或者說是不正當的排擠?”北堂雁的語氣淡然,彷彿在敘述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情。不過,這話語中的意思,只要是一個明麪人,就能聽得出來。這份話語,分明就是開始算賬的前兆。
“這個...沒有....!”時乾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實話實說起來。的的確確,北堂雁接管北堂家族後,並沒有對北盟採取什麼敵對措施。相反的,是北盟一直在找北堂家族的麻煩。
“我原本並不希望和北盟鬧的十分不愉快,畢竟北盟在整個北方來說,也是有一定影響力的。甚至,北堂家族還曾經和北盟有過一段比較不錯的合作的經歷。可是,時盟主卻是率先挑起了爭端。而後,更是數次的對我北堂家族產生了攻擊。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沒有對北盟採取行動,知道爲什麼嗎?”
時乾搖搖頭,一片無語。在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畢竟,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這邊不佔道理,就算是反駁,也沒什麼立場。
“我本不想讓家族的成長,都是血腥或者說是邪惡發家史。北堂家族雖然大,但是卻也是恪守着在商言商的傳統。江湖事,江湖了。以前,我可以不追究那麼多。那是因爲我可以理解你,隨着北堂家族的發展擴大,北盟的利潤受到了挑戰。你這麼做,也是有幾分的逼不得已。不過,禍不及家人。這一次,我二妹,三妹險些喪命。如果我北堂雁再那麼仁心仁慈的話,恐怕每個勢力都認爲,我們北堂家族好欺負了!”
最後一句話,北堂雁的語氣猛然凌厲起來。然後,只見北堂雁一擺手,頓時遠處,一聲聲馬嘶鳴聲響徹而起。接着,沉悶的踢聲如雷,然後在雪原的顫抖中,白色的雪霧不斷的翻騰。近百道身着北堂家族護衛服侍的北堂家族的護衛,快馬而來。遠遠的,就是呈兩向分開,拉成了一道大大的包圍圈,將整個北盟的人手,盡數包圍。雪亮的鋒芒閃爍,一柄柄厚背薄刃的彎刀,齊齊出鞘。
無聲,肅靜。這就是此刻,雪原上的寫照。
“北堂少爺,手下留情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那些站在時乾身後的北盟的人手,看到身後那些殺氣四溢,刀光雪亮的北堂家族的人手的時候,一個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甚至有幾個,直接是大吼着出聲求情起來了。雖然,之前埋伏的時候,北盟的人手並不害怕。不過,那是建立在以多打少,而且有着強援的基礎上。現在,情形完全翻了個個。他們,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那雪亮的刀光,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斬在他們的頭上。面對北堂家族的真把式,這些北盟的人手,第一刻就害怕了。
北堂雁的實力,他們剛剛是有目共睹的。那兩個鑄劍門的高手是厲害,可是誰也未曾想到。這北堂家族的大少爺竟然比那兩位鑄劍門的高手還要生猛,直接是憑藉一人之力就將那兩爲鑄劍門的強者給打的重傷跑路。誰都不傻,不要說此刻北堂雁厲害。就是外圍那數百名北堂家族的護衛,也讓他們心驚膽戰。
“北堂少爺,這事情的確是我時乾做錯了。你要打要殺,我都認了。不過,今日我只是想借機警告一下北堂家族的小姐,並沒有要對她們出手的打算。真正要對你們出手的,是鑄劍門的人。我區區一個北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時乾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同時也是把鑄劍門直接說出了口。
“冤有頭,債有主!”北堂雁負手而立:“北堂家族從來不曾懼怕過誰,縱然是在仙凡兩路都是有些名聲的鑄劍門,我北堂家族也敢鬥上一鬥!今日之事,你北盟難辭其咎。我現在和你清算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至於和鑄劍門的事情,我同樣回去要個說法。我北堂家族,還沒有弱到任人欺負的地步上。”
北堂雁的話,帶着一份傲然,還有一份的狠厲。作爲一個大家族的掌權者,必然有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魄力和手段。聽着北堂雁的話,時乾沒有絲毫的不相信北堂家族不會對鑄劍門動手。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北堂家族再怎麼說也是北方的大型世家。而鑄劍門今日的做法,分明意味着要和北堂家族徹底開戰。所以,想必此刻,北堂雁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
古老的世家,沉積下來的永遠都是底蘊。儘管北堂家族只是凡人界的一個家族,不過能在歲月中屹立不倒,每個家族必然有自己的支柱。這一刻,北堂靈雀在心底知道大哥北堂雁說這句話意味着什麼。自己的大哥,從來不喜歡說狠話。但是,他更不會說大話還有謊話。從大哥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註定,北堂家族,必然要和鑄劍門這個半凡半仙的門派,燃起戰火。
說完這些後,北堂雁淡漠的看了一眼時乾還有他的北盟衆人,不再說話。轉過身子,輕輕的招了招手,然後數輛馬車,就是從不遠處駛來。接着,北堂家族的護衛,一個個的出現,將先前受傷的護衛,都是攙扶到了馬車中。而雪聖女,更是由四名漂亮的侍女,陪同着北堂靈雀,一起上了一輛裝飾十分豪華的馬車。
“大哥!”隨着一聲輕快的聲音,先前不知道被北堂靈雀藏在哪裡的北堂鸚,十分高興的跑了過來。看到三妹,北堂雁的臉上也是多了一絲笑意:“三妹,上車,我們回家了!”
“那,他們呢?”北堂鸚看着那些北盟的人,有些害怕的問道。
“有大哥在,沒事的!”看到一向活潑的三妹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北堂雁的眼中,一抹濃烈的殺機猛然閃現。輕輕的把北堂鸚抱上了北堂靈雀所在的馬車上後,細心的爲他們關好車門。北堂雁揮手示意着這輛馬車先行,等到他坐上了自己的馬車之後。那淡然的目光,才掃了一眼仍然被包圍的北盟的人。
“公子........”一名年輕的北堂家族的護衛,輕輕的躬身在北堂雁的身邊,低聲的出聲,語氣似乎是詢問一般的叫了一聲。
“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北堂雁把拂開馬車車廂窗簾的手輕輕的放了下來,沉吟了一下,慢慢的說道:“從今以後,不會再有北盟了......”
“是!”那年輕人眼中精光一閃,弓着腰,緩緩的退開了。儘管北堂雁沒有說出十分準確的指令,但是那一句“從今之後,不會再有北盟了”卻比親口說出什麼指示,更加的清楚。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北方之地,從此以後,就註定真的不會再有北盟這個組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