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眼前是無盡的黑暗。然後,便是血紅,一片的血紅。那種血紅色不僅僅是籠罩了自己,密佈在自己的眼前。甚至,還有籠罩著整個天地。那刺鼻的血腥氣息,讓他就在這一方小小的黑暗中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彈。不僅如此,還有着徹骨的寒冷,冷,真的很冷.......
“啊!”猛然發出一聲大吼,青羽的身子筆直的彈立而起。彷彿做夢夢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一樣,大口的喘着粗氣。雖然感覺到了周圍的寒冷,可是他全身的汗珠,依然是不斷的滴落。這些不是熱的,而是冷汗。因爲恐懼,而嚇出的冷汗.......
胸膛急速的起伏着,想着那夢境中的黑暗還有血紅色的血腥。青羽的心中,就是一陣的恐懼。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做這個夢了。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那是在幾個月前,自己第一次殺人。那一次,羅剎門的火煞祝融,被他斬殺於劍下。記得昏迷的時候,自己就曾經做過這樣可怕的噩夢。
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看着那依然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顫抖的手。青羽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用自己那顫抖的手抓緊了蓋在身上的杯子,慢慢的握緊,再放開。然後再慢慢的握緊,再放開。一直到把那蓋在自己身上的潔白的杯子握的皺皺的,他的手才完全的恢復穩定。等到他的身心完全恢復的時候,他纔有心思看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是一間普通的臥室,裝飾簡單而樸素。或許是極北的緣故,整個房間,都是單調的白色。除了必備的傢俱之外,空空蕩蕩的,顯得十分的冷清。房間中沒有燒火,或許是這樣,才顯得冷意十足。
慢慢的下了牀,試着活動了那有些僵硬的身子。青羽此刻的記憶,還是隱約的停留在了那剛落在極北雪原的時候,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顯然,後面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感覺到自己那雖然虛弱,卻沒有疼痛的身體,青羽暗暗道:“看來,是被人救了。只不過不知道那人是誰,竟然連星帝拓跋那麼變態的創傷,都能治好!”
搖了搖頭,青羽走向門口,輕輕地打開房門,慢慢走了出去。
外面是長長的通道,只有少數的身着白袍的人安靜地忙碌穿梭。但當那些人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中立刻閃爍出了一絲驚訝,還有一絲的欣喜。不過,這種目光只是一閃即逝。當那些人看了他一眼後,便是低下頭去,快步而過。
沒有一個人與他交談,所以他只能茫然的走著。當他試着想要拉住一個人詢問的時候,那人卻慌忙的跪在了地面,不敢發出一聲的聲音。看着那人的舉動,青羽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放開了手。
這一刻,他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是一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人理他,沒有人看到他。他們都在忙着他們的事情,對自己熟視無睹。
長長的過道的盡頭,一身着白袍的年輕人看到青羽的身影后,本來走動着的腳步,輕輕的停了下來。似乎,專程的等待青羽一般。看到那人彷彿在等自己,青羽的心中一陣激動,快步的上前,出聲詢問道:”你..請問....?”
“你醒了?”那個人似乎並沒有聽青羽的話的意思,直接是冷淡的開口說道。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客氣的詢問。只是這樣冷意或者說稍帶一些看不起的樣子,冷冷的說道:“老師等你好久了,本來我是看你醒沒有。既然醒了,就跟我來吧!”
說完,那個白衣青年人轉過身子,也不等青羽的回話。徑直的,如同帶路般得在前方走着。看到那人的走動,青羽也急忙跟上。這個人這麼不友好,顯然想問他什麼是不可能的。不過聽他說他老師要見他,似乎有人能回答自己的疑惑了。
那白衣青年帶着青羽穿過長長的長廊,一直走到一處拐角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拐角的盡頭,有着一間大大的房室,房門留着一條縫,虛掩著。那白衣青年冷淡的說道:“你自己進去吧.........!”
青羽看了那白衣青年一眼,慢慢的點了一下頭,舉步朝着那房間中走去。剛走到虛掩的門口,擡手想敲們得時候,裡面依稀是爭吵的聲音,順着門縫傳出..........
“我不管別的,他的血脈,我自然會承認。可是那個賤人的血脈,我是不會承認的.....”
接着,便是一聲嘆息,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何苦呢,當年如果不是你執意如此,事情又怎麼會變成着這樣?如今,痛苦的又豈止是一人?我們當年,真的是做對了嗎?”
“就算是我們錯了,難道他便沒有錯誤嗎?先祖的遺訓,他記了多少?是,他是天之驕子,他是百年希望。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我們曾經視之爲希望的人,對我們做出了什麼?”
聽着那屋子中劇烈的爭吵,青羽遲疑了一下,目光詢問一般的看着那不遠處的白衣年輕人。可是後者,似乎沒有看他一般的將頭轉向了別的地方。
“誰!”就在青羽那一轉頭的功夫,房間內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厲喝聲。聽到那聲音,青羽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了房間的房門。
房門推開,裡面的一切盡收眼底。大大的房間中,只有兩人對坐。房間的盡頭,是高高的白玉王座,只不過卻是空空如也。一名白衣老者和一名白衣女子對立而坐,顯然剛剛的爭論,就是他們兩個人發出來的。
那女子一身白衣,身材婀娜。縱然是寬大的白袍,也不能掩蓋着她那絕世的氣質。面上,白色的輕紗覆蓋,似乎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的容顏,
看到青羽,那女子的目光在青羽的身上一掃而過。雖然不能看到她的面上的表情,然而青羽卻能從她的目光中,看到其中那隱於深處的一絲哀傷,還有一絲不甘和憤恨。似乎,她和青羽有什麼深仇大怨一般。
而那白衣老者,相對便和藹了許多。雖然蒼老不已,卻也有一絲的仙風道骨的氣息。看到青羽,對其溫和的一笑:“你,醒了?”
“恩!”青羽點了一下頭,輕聲的問道:“請問,是你救了我?”
“呵呵,不是!”那老者笑着搖了搖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是我救了你。”
“那,我的傷....?”聽到老者的話,青羽有些驚訝,然後便是再度的詢問道。不管怎麼說,他身上的傷,盡數好了那是不爭的事實!
“是藍雪冰晶!”那老者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是你父親在天上保佑你,也不爲過。你的傷,是藍雪冰晶治好的!”
“我父親?”聽到那老者的話,青羽顯然直接忽略了後面的那一句藍雪冰晶,腳步下意識的一個跨步,逼近了那白衣老者:“您知道我的父親?”
“哼,你父親恐怕天下間沒幾個人不知道的!”那女子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說不出厭惡,冷淡的出聲。
“好了!”那老者有些生氣的喝道:“蒼雪,你有些太過分了!”
那女子冷哼一聲,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麼。聽到那女子的話,青羽也顯得稍稍的有些冷靜,目光狐疑的在兩人的身上一掃而過,突然出聲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老者聽到青羽的問話,先是一愣,然後面色有些猶豫,不過還是緩緩的說道:“我們,是雪宮的人!”
“雪宮!”聽到那老者的話,青羽猛然臉色一變,身子下意識的朝後退去。真氣,更是隨着青羽的意念澎湃而出。
不過,當真氣剛剛經過經脈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讓青羽全身一疼“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那種強烈的刺痛感,讓他幾乎疼暈了過去。
“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小心一點。我們對你沒有惡意的,千萬別害怕!”那老者看到青羽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痛惜的神色,輕輕的一股柔和的真氣,將青羽的身子輕輕的托起。
“我在你們雪宮?”粗粗的喘了一口氣後,青羽的目光有着幾分的謹慎,急聲問道。
“不錯,你現在的確是在雪宮!”那白衣女子站起身子,眼神中有着說不出的煩躁:“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就在我們雪宮之中。不僅僅如此,還是我們把你救回來的!果然,跟你那個假惺惺的母親一樣,骨子裡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僞高傲,真是令人討厭!”
“你知道我的父親母親?”聽到那女子的話,看到那女子的神情,青羽也是有點不太痛快。雖然身處雪宮之中,然而青羽卻也不懼,冷笑道:“怎麼,你這麼討厭我父母?難不成我父母當年都是修道的大人物,是你們的死對頭?”
“死對頭?”那女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彷彿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等到笑聲止住的時候,那女子猛然道:“你父親?你母親是正道的不假,但是你父親,卻是雪宮之主,魔道的雪帝。你還要說,你父親是正道的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