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當確定納蘭輕煙的身體沒有發燒和任何不適的症狀的時候,青羽纔算徹底的鬆了口氣,兩天以來懸着的心,也終於是放了下來。
本來,修道之人身體自然強健,尋常的時侯百病不生。而且平日都是修習心法,練習武技,更是不會出現什麼惡疾纏身的情況。然而,納蘭輕煙當日在晨曦門中先後收到重創,身體內傷,外傷皆不算輕。本來,就已經陷入昏迷,然後又被青羽抱着被那河水浸泡。那一刻,正是她受傷昏迷,身體抵抗力最弱之際。失血過多,創傷嚴重,是青羽在看到納蘭輕煙的身體的時候第一印象。其實,對於能不能救下納蘭輕煙,青羽也是抱着懷疑的態度。
然而,在那種情況下,放棄就代表死亡,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青羽還是冒險試了一把。山谷中的藥材不多,青羽本身也不是專門研製藥材的醫師,只是隱隱約約認得山谷中的幾種野生草藥,似乎有止血癒合的功效。其次,就是尋找到了不少野生柴胡。那些有治傷止血功效的藥物用來外敷,柴胡則是熬水,用來爲納蘭輕煙驅除身體內可能進入的寒氣,兩相結合,似乎倒也真的有效,至少在當晚納蘭輕煙並沒有出現重傷時的發燒等症狀。或許是納蘭輕煙本身身體素質極好,也或許是柴胡水和那幾位藥物的作用,總之,納蘭輕煙的身體,開始逐漸好轉起來。
見到納蘭輕煙的身體好轉,青羽也大爲振奮,心中底氣也多了幾分。每日更是多多的尋找藥草和柴胡,用來爲納蘭輕煙治傷和煮水,讓她引用。柴胡草乃是一位清虛熱的中藥,用於尋常的發熱、寒熱往來有一定的功效,青羽這樣做,倒也隱隱有幾分對症下藥的姿態。
不管怎麼說,連續四五天的時間,納蘭輕煙的傷口已經逐漸開始癒合起來。由於傷口在肋下,因此納蘭輕煙獨自就可以裹傷,而不用青羽幫忙,這也避免了青羽爲納蘭輕煙包裹的那種“坦誠相對”。再怎麼說,納蘭輕煙容貌清麗,儘管比不上舒雪凝的那種冷豔,卻也不差多少。青羽一個十八歲的青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那種感覺經常出現的話,可不可以忍受得住。
換過藥的納蘭輕煙斜倚在石壁上,看着剛剛回來的青羽。當看到青羽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那柄短劍的時候,聲音有些急促:“那是我的短劍,你要還給我!”
“恩?”聞言的青羽看了看手中的短劍,立刻倒轉劍柄,讓劍柄的方向朝着納蘭輕煙,遙遙的遞了過去:“給你,我沒說不是你的!”
一手接過那短劍,納蘭輕煙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到沒有任何損傷後,才悄然鬆了口氣,將那短劍收入了懷中,彷彿那短劍是一柄絕世神兵一樣。青羽見狀,有些不屑的笑了笑:“你這柄劍雖然說質地採用極好的精鋼鍛造,而且鋒利無比,要說是寶劍也不爲過。可是,卻也不算是什麼貴重物品吧,難道說這把劍有什麼特殊意義?”
當時青羽拿到這柄短劍的時候,也是因爲看它劍身極爲明亮,鋒刃處散發着淡淡的寒意,這才順着拿着用來切削竹子。不想用順手了後,卻忘記還給了納蘭輕煙。當納蘭輕煙看到索要的時候,青羽心中還當真有些不捨得,這把短劍這些日子用順了手,猛然不在了,還真的感覺少了什麼。
“哼,你知道什麼,這把霜約劍可以說算的我們魔宗裡的寶劍之一了,儘管短點,可是比之一般的寶劍,卻要好的太多。我看你背後的那把劍也不算凡品,要不要和我的這把霜約劍碰一下試試?”納蘭輕煙聽到青羽有些小時她手中的霜約短劍,不服氣的出言道,同時目光直接落在了青羽身後的景雲劍上,似乎有兩劍一比高下的意思。
“算了吧,你還是留着你的霜約劍吧!”青羽說了一聲,並不打算按照納蘭輕煙的話,來個雙劍對碰。開玩笑,這把景雲劍可是蘇葉親自贈送的,二代弟子中,恐怕沒有幾個人的佩劍能勝過這把景雲劍,要是自己真的和納蘭輕煙來個雙劍對碰。贏了,沒什麼好處,輸了,這把景雲劍出了什麼瑕疵,自己可就後悔莫及了。想想青風的那把清風劍,就是因爲和楚大釗拼鬥時,被損毀了一點,現在青風還是心疼的不得了得。
“哼,算你識相!”納蘭輕煙看到青羽有點退讓的意思,心情大好起來。一旁的青羽聽到納蘭輕煙剛剛說的那番話,出聲詢問道:“你是魔宗的人?”
納蘭輕煙點了點頭:“是,我是魔宗的人!”
青羽苦笑了一下:“我想,要是他們知道我救了一個魔宗的人,恐怕真的饒不了我吧!你們魔宗可是這幾年來魔道的主要力量,看你的身份也並不是一個尋常的魔宗弟子,真不知道你是膽大還是自信,竟然獨自一人潛入了玄樞峰。”
魔宗的名字,青羽並不陌生。可以說,幾乎每個晨曦門的弟子,或者說每個正道的弟子,都知道魔道一宗,一堂,一門的三大勢力。其中,魔宗就是現今整個魔道勢力的主要力量,也是常年和正道交戰的魔道領袖派系。
自從十餘年前極北雪宮宮主,雪帝凌錚戰死之後,雪宮一脈立刻銷聲匿跡。魔門的勢力也幾乎被正派連根拔起,最後只得無奈的遁入了南疆密林中,藉着南疆密林那複雜的地勢以及密林中蠻族的支持,苟延殘喘下來。
可是,即便如此,魔道正派每年還是會爆發數次大規模的衝突。而各地的魔門弟子和正派弟子之間的交手,更是數不勝數。魔宗,就是這個時候在雪宮消失後,魔道的執牛耳者。負責統一調動魔道各門各派的行動,就連同爲老牌魔道勢力的一堂鬼飄堂,一門羅剎門,也緊緊跟隨魔宗的腳步,一同進退。現在的魔宗,就如正道的晨曦門,地位獨尊。
“那你現在出手也不晚,抓了我回晨曦門,一樣有很大的好處!”納蘭輕煙出聲道,目光隱隱透露着不善和一絲狡猾。
“既然當時出手救你,就自然不會反悔!”青羽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顯然剛剛那句話只是一句戲言,並沒有動什麼實際的心思。
“我看你是不敢吧?晨曦門的那羣人應該不知道你身負修爲,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我看你的身份絕對不是晨曦門弟子那麼簡單,說吧,你到底是哪一派,哪一門的弟子。是羅剎門,還是鬼飄堂?”納蘭輕煙看着青羽,語氣中再次有了詢問的意思。
青羽站直了身子,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不用猜了,我真的是晨曦門的弟子。只不過,我在晨曦門中沒有什麼人注意,我的修爲也是自己偷偷偷學的,見不得光。”
“難怪你們晨曦門的人不顧你的生死,直接就是一劍,那個女子我看是青衡峰的弟子吧?看起來你還是要感謝我的,否則估計你的一身修爲就暴露了,那樣對你來說,也是一種麻煩!”納蘭輕煙笑了笑,眉宇間反倒是有一種得意的神色。
“所以我救了你,沒取你性命!”青羽看到納蘭輕煙那似乎怎麼都會帶點笑容的表情,暗暗搖搖頭:“這個魔道女子可真的不像師兄們所說的那些魔道中人,這樣動不動就有笑容的表情,似乎就是一朵出淤泥的蓮花,或許,還沒有遭到那些黑暗的污染。
“哼,這也算是報恩,真的沒有誠意!”納蘭輕煙的眼珠子輕輕一轉:“青羽,這樣吧,我們做筆交易,你願意不願意?”
“什麼交易?”聽到納蘭輕煙的話,青羽有些好笑起來。魔宗的弟子和晨曦門的正道弟子做交易,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或許會笑掉大牙,明顯不太可能的事情,在納蘭輕煙嘴中卻是說了出來。青羽笑了笑:“說說看!”
“我需要你的幫助!”納蘭輕煙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你是晨曦門的人,查探一些事情應該比我清楚。我要你幫我打探一些消息,至於報酬嘛,你想要些什麼,只管說說看,如果不是特別貴重的東西,我應該都付得起!”
“你讓我做你魔宗的探子,替你晨曦門的情報?”青羽嗤笑一聲:“這也太過滑稽了吧,我是晨曦門的弟子,怎麼會答應你這種條件?”
“不是,你別誤會!”納蘭輕煙見到青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青羽緩緩的問道。
“我想知道,你們正道的比武大會要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對你們來說應該不算是秘密吧?”納蘭輕煙看着青羽,出聲詢問道。
“的確,這個不算秘密。可是你爲什麼想知道這件事情?”青羽有些好奇起來,似乎以魔宗的本領,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
“因爲...因爲....”納蘭輕煙的臉色逐漸紅了起來,最終,才下定決心一樣的說道:“因爲我想找和我有婚約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