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北羣山中的寒氣,迅速的上升起來!天空中,又開始飄飄揚揚的下起了白雪!看着那天空中高懸的狼牙彎月還有那那飄揚的白雪。立於山巔的青羽聲音在清冷的夜晚響起:“這五年,真是辛苦你了!”
跟在青羽身後的血羅剎看着四周空曠無人的環境,輕輕的摘下了自己的金色面具:“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就是屬於你的道謝?”
“算是吧!”青羽的右手輕輕的壓在了腰間月刃劍的劍柄之上:“當然,我的道謝方式並不是隨口說說!這五年來,我知道你和雷楚在南疆很不容易!憑藉着南疆實力,能夠撐住五年真的辛苦你們了!所以,你有什麼想要的,或者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如今的我,不是五年之前的那個正道小弟子了!很多東西,我自信還是可以取到的!”
“果然不一樣了!”血羅剎淡淡的嘆了口氣,話語帶着一絲的惆悵!那雪白的瓜子臉上,在清冷的月光下,並沒有多少開心!反而,是一種別樣的煩惱!
“什麼不一樣了?”聽着血羅剎的話,青羽眯了一下眼睛!這是從他甦醒到現在,唯一一次說話這麼多的時候!所以,對於血羅剎的話語,他也多了一絲的好奇!
“你認爲現在的你,和五年之前的你還是一個人嗎?”血羅剎淡淡的說道:“相比於現在的你,我更喜歡看到五年之前的你!那個你,我看的更加的舒心一些!”
“可是那個時候,我們並不是同類之人!”夜晚的山風吹來,吹起了青羽那雪白色的髮絲:“五年之前,我想的是如何得窺天道,除魔斬妖,造福天下!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正道的唾棄,愛人的背叛,師傅的橫死,秦嵐的離逝!除了這些,我還得到了什麼?”
青羽的話語充滿了平淡,然而卻也蘊含了苦澀!的確,五年之前的那個他。仗劍天下,心有道途!往來之間,風雨難阻其俠名之路!
可是五年前的變故,的確讓他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信仰的崩塌,愛情的失意!種種最致命的打擊,都是在頃刻之間,盡數的降臨在了他的身上!那個時候,從他被綁縛在鎮妖石上,被正道各門各派圍觀唾棄!他想到了死,他那一刻只是羞愧而已!
然而,當他那身爲晨曦門萬衆敬仰的首座的師傅,在天下面前之間,坦然承認自己知曉青羽的身份!並且,不顧聲明生命,毅然的用一己之力,在正道高手的圍觀下,仙劍宮高手的圍攻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救出他!他的心中,開始有了恨!
然而,最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五年前的那個瞬間,那個五年來在他沉睡的時候,始終在他腦海中來回不斷回放的那個場面!漫天的劍光中,那個一身白衣,在空中帶着悽然和不捨的笑容。那個始終堅持在自己身邊支持着自己,不離不棄,甚至死亡如同雪蓮花開一般依然不悔的女子!青羽的心中,就是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信仰,在坍塌的那一刻!換來的,是徹底的決裂!這五年來,他始終不願意醒來!他害怕面對一切,他不敢接受那個一直以來不善言語,卻用屬於自己方式陪在他身邊的女子離開的事實!縱然,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不能改變!然而,他依然無法看開!
御劍江湖,尋道碌碌。縱然是劍傾天下,縱橫四海!對於某些人來說,卻已然沒有了什麼用處!如果可以,他情願誓言輕許,紅燭對影!攜美而行,踏足天下!可惜,一切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結束了,纔想要重來!當回首明悟,卻真的已經晚了.........
“蒼天負我,命途負我。所以,日月命途,我不想再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御萬物而不能御一心,降六合而不能護一人!昔日,我已經體會過一次了!所以,我不需要第二次!仙劍宮欠我的,太多太多!正道欠我的,太多太多!所以,我要一個一個的去收取!一直到他們的債徹底的償還完,一直到我心中的恨意,徹底的消失乾淨。否則,這天下兵戈不休.......”
“那,什麼時候纔是一個盡頭?你的恨,你的仇,什麼時候纔會完結?”血羅剎聽着青羽話語中的刻骨的仇恨,輕聲的問道!
“天長地久,會有時!此恨綿綿,無絕期!”青羽冷笑一聲,握着月刃的劍的手,徒然的一緊!似乎,要把心中的積鬱,都傳遞給自己的劍一般!
輕輕的一聲嘆息後,血羅剎不再言語什麼!似乎她也是知道,如今的青羽,和五年之前那個用着溫和笑容的少年,早已經是漸行漸遠!流光促,轉瞬而度!三千繁華早已化塵土,而昔日之人,也已是物是人非......
“我知道,我現在和以前是改變了許多!然而,不會對你有什麼改變!我們,是一類人!不止是同伴,不止是朋友!昔日,你冒死兩度出現在的仙劍宮把我救出來!我知道,你會成爲我的身邊不可或缺的一人!所以,你從來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有什麼改變!哪怕,你背叛我,我也不會對你做出什麼......”
“我不會背叛你,永遠不會!”血羅剎冷淡的說道:“如你所說,我們是一類人!羅剎一族歷來喜歡追求強者,你符合條件,那麼我們便會永遠忠誠於你!我們是一類人,所以我們骨子裡都是一樣的忠誠!你瞭解我,正如我瞭解你一樣!這一點,你不需要出言試探,更不用懷疑什麼!”
“不用想那麼多,我只是隨口一說,來表明自己的態度!”青羽淡淡的一笑,笑容帶着滿意:“明日,我們只需要掌握雪宮。天下魔道,便會盡歸我手!到時候,你想要什麼,儘可以說!就算是,我對你的感謝吧!”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而且,也不會給!所以,說出來只不過自討沒趣!因此,還是不用說了!”血羅剎說完這句話,轉身似乎就要離開!
“唉!”血羅剎這邊剛轉身,手臂便是被青羽抓在了手中:“給不了?我說過,如今的我和五年之前不一樣!所以,你大可以說出來。這天下之間,我給不了的東西,似乎寥寥可數........”
“真要我說出來?”血羅剎轉過身子。白皙的瓜子臉上,帶着一絲有些嘲弄的神情:“若是你給不了,又當如何?”
“不說出來,你又怎知我給不了?”青羽冷笑一聲:“說吧,我倒是想聽一聽,你想要些什麼!”
“好!”血羅剎目光掃過青羽紅色的眼瞳,語氣變得堅定:“羅剎女一族,歷來有過傳統!真實面目,不得示人!如果被他人看到自己容顏,要麼殺掉對方,要麼和對方在一起!天下之間,唯有你看到過我的容顏!所以,你應該知道怎麼辦?”
“這........!”青羽遲疑了,沒有立刻回答血羅剎的話!而那之前抓着血羅剎的手臂,也是不自覺的鬆開了!顯然,對於血羅剎的話,他真的無能爲力!
血羅剎似乎早已經想到了青羽會是這樣的反應,根本沒有半點的意外!冷笑一聲:“我說過了,我要的。你給不了,也不願意給!雖然你如今的實力超出了衆人的想象,雖然你即將整合魔道,從此手中高手如雲,勢力驚人!然而,有的東西,你真的拿不出手,更給不了我!五年之前,換做是我,我同樣可以做到!所以,你不需要爲我的付出感到愧疚!因爲,我和秦嵐都有相同的動機!我們彼此,都愛上了一個念舊的男人!只是不同的是,她用了一種方法,讓你永遠記住她!而我,卻遲了一步!卻也是,輸了一生.......”
說過這話,血羅剎果斷的一個轉身!隨着其的轉身,金色的面具也是重新的覆蓋在了她的臉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來飲!這句話,通常都是男子說給女人!然而,又何嘗沒有女子這樣的堅持而又固執過?萬千世界,芸芸衆生!愛你的,比比皆是!然而,你愛的,卻始終只有一個!哪怕相距天南地北,哪怕陰陽相隔,仍不改變!青羽愛上了一個爲他而死的女子,從此一生不忘!可是自己呢,也早已愛上了那個看到過自己容顏的男子,同樣是癡心不改!這,便是愛情!沒有道理,沒有邏輯!哪怕是你知道不應該,卻依然如此固執堅持,死不悔改.........
看着血羅剎那離去的背影,青羽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任由天地之間的冷風吹過,卻也無法吹散他心中的煩惱和焦躁!他知道,自己此生,終究又是負了一人!雖然他想要彌補,可是誠如血羅剎所說。自己給不了,也不願給能彌補血羅剎之物。一切,都是留在了五年前的仙劍宮之中,再也無法回來......
何當共剪西窗燭,
倚樓聽風看江湖。
莫笑少年愁難書,
只嘆塵緣一生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