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深藏在青羽的記憶中,讓青羽一刻也沒有忘記過!
海市裡,蜃樓城!夜晚中,東海灘!銀月下,紫星峰!那往昔的種種,似乎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青羽的眼前!好像那一日的東海海灘一樣,海浪輕搖,椰樹搖曳!那一刻,他的眼前,彷彿再一次出現了她枕着他的手臂,那樣安靜而又沉穩的睡着!看着她那熟睡中的恬靜的臉龐,聽她那沉睡中低低的呼吸聲。這一刻,這天地的風好像轉化成了那一晚的海風!這一刻,青羽彷彿再一次聽到了自己凝望着她那恬靜的睡眠的時候,那情不自禁的心跳聲!彷彿,又聽見了他在紫星峰上,不屈的對着自己的師傅和師叔說的那一句話:“除非,山峰無陵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閉合,乾坤顛倒,方纔能讓弟子認命,終身不娶!否則,弟子必然和袁菲廝守終身,不離不棄.........”
那一刻,他是對愛情多麼執着的一個少年啊?只是現在,這一切早已經被現實擊打的粉碎!那時候少年一事能狂,敢劍指天地,怒罵不仁的衝勁!早已經隨着年歲的積累,而變得淡漠了下來!唯一有的,有時候也只是這種記憶吧?
就好像那奔涌的東海之水,帶着滾滾的一往直前,而融入了江河湖海!從此,成爲了萬千汪洋中的滄海一粟,再也消失不見!就好像那些記憶一樣,除了彩色的之外,也會有黑色的記憶和白色的記憶!它們雖然未被遺忘,可是卻也隨着時間,而沉澱在自己記憶中的長河裡,化作了無形。然而,只有他自己卻是知道,那些屬於曾經的記憶,屬於曾經的難忘,卻是從此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底,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雖然,被虛僞的外表所掩藏!可是,當真正的有一天,屬於記憶的大門被洞開的話!那麼,依然是劇烈的疼痛,疼得撕心裂肺,痛的難以忘記.............
這一聲溫柔的呼喚,讓青羽的目光,在經歷了一瞬間的溫柔,短暫的迷茫後!換來的,是更加憤怒和堅定的仇恨!目光,就如同冬天的霜寒一樣,看向了袁菲那溫柔的目光:“什麼事?”
一個,好像溫柔的春水!一個,就像寒冬的嚴寒!看上去,兩道的目光如此的不同!可是,兩道目光在觸碰到了對方後,卻是誰都沒有選擇後退!一個個,就這樣的盯着對方!
“果然,還是如此恨我啊..........”這一刻,袁菲的目光,依然是如此的溫柔!甚至,在看到青羽那冷若霜寒的目光後,還微微的一笑!不過,這笑容中,卻又隱藏了幾多了悲傷,幾多的無奈和悔恨........
“你認爲,我就不該恨你嗎?”聽到袁菲的話,青羽冷冷的說道:“如果你爲了仙劍宮,對我出手,我就算身死,就算你背棄了我,背叛了屬於我們的愛情,又能如何!然而,我師傅與此事何辜?秦嵐,與這件事又有什麼牽連?可是,最終,他們一個個都是因爲我,而命喪西禹!這件事情,難道我不該把仇恨記憶下來!難道,我不該對你恨下去嗎?”
“該,應該!”袁菲看着青羽,苦澀的一笑:“的確應該!不管怎麼說,是我先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愛情!不管怎麼說,走到今日的這一步,的確是我的不對!因爲,如果沒有我的先放手,如果沒有我的傷害!或許,今日的這一切,都是不會發生...............”
青羽和袁菲兩人,在這一刻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兩人所處的環境!袁菲,更是對那脖頸中的月刃劍的劍鋒,無動於衷!看着青羽好袁菲兩人陷入了自己的情緒,雪麓也是有些無奈!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打擾青羽!在他想來,如果青羽被袁菲徹底的激怒或者想起往日,從而仇恨和憤怒再度傾襲而來的話!說不定,反而會迴歸自己這邊一方!畢竟,自己之後的雪宮,還是要有一個接班人啊!多少年的心血,多長時間的策劃!雖然自己如今已經報了仇,而且即將跨向了成功!但是,卻也是對這個自己數百年來的門派,產生了情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基業被毀滅!因此,一個好的接班人選,必須被敲定!這也是爲什麼,雪麓對於青羽,如此縱容的原因!
數百年來,雪麓見到過了太多的天縱之姿!但是,最讓他歡喜的,最讓他放在心上的,卻只有昔年的凌錚一人!所謂愛屋及烏,因此對於青羽,雪麓也是有了一份的記掛!總是下意識的,將青羽和凌錚比較!在比較過之後,雪麓越發的覺得,或許比之凌錚,在統領雪宮上,青羽好像更加的優秀一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因此青羽,就是雪麓心中的唯一人選!
就是在這樣的心理下,雪麓默許了袁菲和青羽的對話!因爲他有一種感覺,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一定不會成功的...........
“你說這些,已經晚了!”青羽看着袁菲,努力不讓袁菲往日在自己心中的記憶浮現出來,冷聲說道:“棄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煩憂!既然不想煩惱,那麼索性就拋開一切!畢竟,當年受到的傷害,一次就足以記住!一次,就已銘心刻骨.......”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這一生,肯定不會原諒我了!從那一日,望塵師傅他老人家隕落在我們仙劍宮,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和解的可能!當我看到,秦嵐姐姐那樣勇敢的爲了你對抗仙劍宮!當看到你們施展起那鳳凰的劍技,當看到她替你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在空中好像一朵雪蓮花盛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就是烈火和寒冰,永遠不可能再有半分的溶解!這五年來,我每一日都在等你!因爲我知道,你的內心,一定希望我死在你的面前!最好,是親手殺掉我!那樣,就可以爲望塵師傅還有秦嵐姐姐報仇了.............”
說到這裡,袁菲苦笑一聲:“五年了,就讓我今日把心中的話,對你說完吧!”袁菲看着青羽,低聲的說道:“畢竟,五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你也不會在乎這一點點的時間吧?”
說到這裡,袁菲不等青羽的回答,便是自顧自的說道:“其實,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青羽!你的笑容,永遠都是那樣的好看!那時候你的眼睛,永遠都是燦爛的好像星辰!在後來的時間中,我聽說過你和你的母親慕容雪的眼睛,是那樣相像!或許,這也是你的眼睛,那樣吸引我的原因吧?畢竟,你的母親,當年就是那正道的第一美女.......”
“我真的和想和你在一起,就好像如你所說的那一句話,山峰無陵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閉合,乾坤顛倒,方纔能讓你認命,從此終身不娶!否則,你必然和我廝守終身,不離不棄......”
說到這裡,袁菲苦笑一聲,臉龐上閃過一絲的悔恨:“你賦予我了足夠的信任和尊重,給了我完全數不清的愛情和關懷!可是,我卻沒有能守護住你給的這一切!當日,當父母要我在你和仙劍宮選擇一樣的時候!我在那一刻,曾經猶豫過,曾經糾結過!可是,在門派父母親情面前,我才發現,曾經憧憬的愛情,竟然這般的不堪一擊!最終,我沒有守護住你給的愛情!我選擇了背叛,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藉口,也沒有什麼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只是因爲,我想幫助我的父母.......”
說到這裡,袁菲那雙嫵媚的大眼中,終於是眼淚滾滾而出,聲音也是開始嗚咽起來:“我原本以爲,當我按照我父母所作之後,他們會兌現出給我的承諾!在正道面前,放過你,甚至以正道寬容的胸懷爲理由,將你留下來!然而,當一切都和我所想的背道而馳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們之間,真的無法再回歸過去!望塵師傅的死亡,讓我知道,你不但會恨仙劍宮,恨我父母雙親,也會恨我!你不會那樣心甘的去逃命,而是會選擇如同一個真正的勇士一樣,迴歸報仇......”
“所以,我發出了我要和常劍成親的消息!爲的,就是讓你知道我的大婚!然後,激你出來!那一刻,你知道嗎?我想的不是怎麼打敗你,抓住你!而是,想就那樣的死在你的手中!既然,不能和你此生再一起!那麼,就讓我死在你的手中!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吧?”
“只是,一切發生的都出乎我的意料!秦嵐姐姐的死,讓我知道了愛情的樣子!讓我知道了,原來曾經認爲我愛你,不過是那樣膚淺的不堪一擊的鏡花水月!這一生,你不會再愛上我,因爲你放不下仇恨!這一生,我無法忘記你!因爲,真的曾經愛過你!哪怕,只是那樣的短暫,那樣的不堪一擊!可是,青羽,請你相信,袁菲,除了你之外,從來沒有喜歡過其他的人!你我今生情少緣輕,就讓我們在來生,一同在一起!那個時候,我再好好的愛你,補償對你今生的虧欠...........”
聽到袁菲的這番話,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徒然的一凜,下意識的在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都是暗呼一聲,不好!可是,卻都已經晚了......
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袁菲帶着義無反顧的堅決,脖頸猛然一轉!就在那月刃劍劍鋒的摩擦下,殷紅色的血液,噴灑而出,在天空中,如紅色的花瓣一般,飄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