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唐豆突然伸手攔住自己去路,那個年輕人站住腳步,語氣不善的望着唐豆問道:“你有事?”
唐豆呵呵一笑,抱拳說道:“在下唐豆,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那個年輕人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衝着唐豆直愣愣的說道:“我叫李太白,你有何指教?”
唐豆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是你,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史書上記載你浪跡長安的時候窮困潦倒自甘墮落,整日裡與市井無賴廝混在一起,沒想到你竟然落魄成了這個樣子,連自己的佩劍都要拿出來變賣了。
唐豆笑着衝着李白拱了拱手:“原來是李兄,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李白詫異的盯着唐豆,疑惑的問道:“你聽說過我?”
唐豆哈哈一笑,隨口吟出了李白的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李白精神一震,伸手抓住了唐豆的胳膊,接着吟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哈哈哈哈,這位兄弟果然曾經聽說過我的大名,來來來,你我兄弟找個地方大飲三百杯。對了,你叫什麼來着?”
唐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貨倒是不客氣,還大名,你丫的窮得都要賣劍了,還要跟我大飲三百杯?
唐豆望着李白笑着說道:“在下唐豆,大唐的唐,豆粥通幽徑,鬆杉蔽野門的豆。”
李白哈哈大笑,扯住唐豆的胳膊:“兄弟也是一個妙人,來來來跟我走,我請兄弟到胡姬的酒肆中玩耍。”
唐豆笑着搖了搖頭:“李兄,還是我來請吧。”
李白眼睛一瞪:“兄弟可是看不起我?”
唐豆哈哈一笑說道:“豈敢,不過小弟袋中有些浮鈔而已。”
李白哈哈大笑,拉着唐豆向回走了幾步,徑直走到剛纔把他扔出來的那個店門前,直接將手中的劍扔向依舊站在門口對他怒目而視的那個店老闆,衝着老闆笑道:“就依了你了,三百個錢賣給你,快點掏錢,我要與這位兄弟去暢飲一番。”
擦,這貨竟然是要賣劍請我喝酒。
唐豆正要開口阻攔,沒想到那個店的老闆卻把李白扔給他的那把劍直接扔到了地上,不屑的說道:“一把破劍,還不知道你是偷是搶來的,剛纔你要是三百賣了我也就勉強收了,現在一百個錢給我我也不要,你還是等着升官發財之後來拆我的店吧。”
噌,李白跳起來竄向那個老闆:“老子今天就拆了你的店,打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唐豆一見勢頭不對,急忙伸手抱住李白,連聲勸慰:“李兄何必動怒,此人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不用那個老闆吩咐,剛纔把李白扔出來的那兩名夥計已經抄着頂門槓從店裡衝了出來,看架勢只要老闆一聲吩咐,這倆貨就要衝上來把李白痛毆一頓。
那個店老闆衝着唐豆李白二人呲笑道:“還有眼不識金鑲玉,我看這廝就是一個紙包屎而已。這長安城中的破落戶我見得多了,沒見過當賣東西還這麼囂張的。趕緊給我滾,再不滾我令人把你們打出去。”
得,這一回連唐豆也給夾裹進來了。
唐豆沒好氣的瞪了那個老闆一眼,不過他卻沒有閒心跟這個老闆置氣。
其實那個老闆也就是說說而已,他見唐豆身着富貴儀表不凡的樣子,也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不過李白可不幹了,他跳着腳要掙脫開唐豆,衝上去跟那個老闆幹上一架。
並非是老三想要抹黑李白,很多人都知道李白是遊俠兒出身,說白了,就是現代混混的鼻祖,自恃勇武,好勇鬥狠,重感情講義氣,打架鬥毆對他來說乃是常事,時常犯點小混也是正常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李白這個遊俠兒比其他的那些遊俠兒多了一些才氣。不過他放蕩不羈的性格也註定他一生顛破流離。
李白一生最得意時被唐玄宗奉爲御用詩人,結果這貨終日買醉,連唐玄宗召喚他也不理會,被人擡到唐玄宗面前作詩,還要楊貴妃爲其研墨,高力士爲其脫靴,狂態畢現,最終還是被唐玄宗棄之不用。
後來在永王李璘叛亂之時擔任永王參軍幕僚,作詩《永王東巡歌》十一首,其中有“永王正月東出師,天子遙分龍虎旗”,“南風一掃胡塵靜,西入長安到日邊”等詩句,自比謝安,慫恿李璘割據稱帝。永王敗北,李白也因之獲罪,最終被流放夜郎。
由此也可知李白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而如今這個老闆當着唐豆這個新結交的朋友羞辱他,他豈能不暴跳如雷。
唐豆緊緊抱住李白,伸手從地上撿起李白那把破劍,隨便插在自己腰間,使勁推着李白向一旁走,唯恐李白這貨真的跟那個店老闆發生什麼肉搏。
不過李白失了顏面,此刻卻是不依不饒,唐豆好不容易纔把李白拖出了東市,把自己累出了一身大汗。
走出東市,唐豆訕笑着將插在自己腰上李白那把劍還給他。
李白餘怒未消,不好意思的接過劍,衝着唐豆訕笑道:“今天讓賢弟見笑了。那啥,改日等我有了錢我再請賢弟飲酒作樂。”
看到李白轉身要走,唐豆哈哈一笑扯住了李白的手:“一頓酒而已,李兄又何必太在意。如果李兄看得起在下,今天這頓飯就由小弟來請,等回頭李兄發達了以後,再回請我就是。”
唐豆可是說出了狠話,你要是還堅持要走,那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唐豆見李白還在猶豫,他哈哈笑着拉着李白,直接向東市口最大的一家酒樓走去,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長安城中哪家酒肆最好,咱們今天就這一家了。”
看到唐豆拉着他要進入那家酒樓,李白急忙頓住腳步扯住唐豆說道:“賢弟,這家酒樓可來不得,這裡是整個長安最奢華的酒樓了,一壺酒都要賣外面十倍的價錢,咱們一頓飯吃下來,恐怕沒有一萬錢走不出這家酒樓的門。”
“一萬錢?”唐豆笑笑,吃頓飯一萬錢對這個年代來說確實是夠奢侈的了,不過一萬錢對他來說卻根本就不是錢,銀子在這個年代可是硬通貨,雖然說這段時間銀價稍稍有些上漲,可是那也不過是幾千塊錢一公斤,他拿出幾公斤白銀,估計連這個酒樓都可以買下來了。
唐豆一笑,望着李白問道:“李兄可曾品嚐過這家酒樓的酒?”
李白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哪喝得起這裡的酒。”
唐豆哈哈笑着說道:“那我今天就請李兄暢飲一番,咱們嚐嚐這十倍價錢的酒跟外面那些有何不同。”
李白忍不住咧起了嘴,十倍價錢的酒,還要暢飲一番?那得多少錢?
唐豆一笑,不再理會依舊糾結的李白,拖着他徑直向那家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