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跟這些兵將們見過,兵將們跪伏在地向唐豆宣誓效忠。
唐豆頭疼的望向杜洪,杜洪嘆了口氣望着面前的四百兵將說道:“我要百名不畏死的兄弟跟隨我和唐皇去執行殺胡計劃。”
“我去”,一名士卒站起身。
“我也去”
“我也去”
呼啦啦,四百兵卒全都站了起來。
唐豆感動的望着面前這些兵卒,使勁點了點頭說道:“都是好兄弟。”
在前面唐豆就已經說明了目的,是要把城中的胡人都聚在一起一舉殲之,在那種情況下,跟隨唐豆一同前往的這些兄弟幾乎可以說是有去無回,可是,如今依舊有這麼多兵卒站出來,這着實令唐豆感動。
杜洪帶着百名挑選出來的兵卒押解着五花大綁的唐豆走出未央宮,大唐唐皇被杜洪抓獲的消息迅速被散播了出去。
將軍府中,駐守長安的車騎將軍正在府中焦躁不安的踱來踱去,隨着石遵《殺漢檄》昭告天下,長安城中的漢人幾乎在一夜之間被王朗滅絕,唯有軍司馬杜洪令他舉棋難定。
杜洪跟隨王朗多年,立下戰功無數,被王朗視爲左膀右臂,可是偏偏的,杜洪卻是一個漢人。
如今石遵下令殺光所有漢人,王朗不捨得殺掉杜洪,可是王朗又不敢違抗石遵的命令,甚至不敢向石遵爲杜洪求情。
爲了一個軍司馬,而令石遵對自己產生不滿,這實在是不划算。
王朗踱了無數個圈子,終於下定決心,掀起面前酒壺的蓋子,將捏在手中的一顆藥丸投到了酒中,衝着門外喊道:“來人。”
隨着王朗的話音,一名偏將應聲而入。
王朗望着那名偏將命令道:“傳杜洪父子入府,就說有大事要商議。”
偏將應命,站起身望着王朗說道:“將軍,如果杜洪不來怎麼辦?末將聽說杜洪已經在柏梁臺呆了一個多時辰,還有四五百漢人兵卒跟隨前往。”
“不來?”王朗眼睛眯了起來,沉思片刻,開口說道:“你就跟他說我已經在皇上面前爲他求情,皇上已經法外開恩赦免了他。”
那偏將咧嘴望着王朗笑道:“將軍,要不要末將在廊下埋伏好弓箭手和刀斧手?”
王朗嗯了一聲,衝着偏將揮了揮手,疲憊的坐在坐榻上。
偏將插手行禮倒推出去,王朗拿起面前的酒壺搖晃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大勢如此,杜司馬,你泉下有知就去跟唐皇索命吧,是他害死的你。”
王朗放下酒壺,正要在坐榻上依靠一下,這時房門突然被撞開,剛剛出門的那員偏將火燒屁股一般的衝了進來:“將軍,大喜臨門。”
王朗早已被驚得撲棱一下坐了起來,此時他見那偏將興奮的樣子,急忙站起來問道:“有何大喜,快說。”
那偏將哈哈笑着望着王朗說道:“將軍,唐皇被擒獲了。”
“什麼?唐皇被擒獲了?是誰擒獲的唐皇?”王朗大喜過望,疾走兩步一把抓住了那偏將的胳膊。
偏將望着王朗哈哈笑着說道:“漢狗向來就喜歡自相殘殺,是杜洪擒獲的唐皇,哈哈……”
“杜洪?這怎麼可能?”王朗咯噔愣住了。
那偏將望着王朗笑道:“此事千真萬確,那杜洪已經帶着他手中兵卒押解着唐皇向大校場去了,他一路招搖,引來無數人圍觀。末將認爲,杜洪必定是懼死,纔會如此招搖,以此來表明他跟我們羯族人是一條心。”
王朗皺着眉頭盯着那偏將,嘀咕道:“杜洪不是在柏梁臺麼,他怎麼會突然抓到唐皇?這唐皇又是怎麼到長安城中來被他抓到的?此事蹊蹺,恐有陰謀。”
“陰謀?”偏將咧嘴笑了起來:“杜洪能有什麼陰謀?這是在長安城中,到處都是咱們的人,咱們一人吐口唾沫都可以淹死他。”
王朗釋然的一笑,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是土雞瓦狗,就算杜洪有什麼陰謀,只要自己一聲令下,數萬大軍可以把杜洪撕成一堆碎肉。
王朗放開那偏將,嘿嘿一笑說道:“別管他搞什麼鬼,咱們一起去看看。傳令下去,東西兩個大營兵馬全部前往大校場,如果杜洪是搞什麼花樣,那咱們就在大校場用他的人頭來祭旗。”
那偏將望着王朗討好的笑着說道:“如果杜洪抓住的那人真的是唐皇,那將軍可就又立下了大功一件,我想皇上必定會對將軍大加封賞,也許將軍會被皇上封爲長安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王朗哈哈大笑了起來,如果杜洪抓住這人真的是唐皇,那麼這樁天大的功勞必定會記到他的頭上,到時候封王拜相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王朗帶領府中親隨蜂擁出府,卻見街頭人頭洶涌,都是在向大校場方向涌去,人們高聲談論的也是被擒獲的唐皇。
王朗心中雖然還是將信將疑,可是這是在長安城中,他根本就無所顧慮,府中親隨驅趕開路上平民,爲王朗打開通道,一行人耀武揚威飛快的向大校場方向奔去。
長安城靠近南城牆的大校場上此時已經是人山人海,唐豆被綁縛在大校場居中的點將臺上,杜洪帶來的那些兵卒手持兵刃扼守住點將臺左右臺階,禁止閒雜人等登上點將臺。
臺下的胡人只能遙遙看到點將臺上被綁縛的人影,卻根本看不清唐皇的面貌,忍不住罵聲一片,有人看到把守點將臺兩側的兵卒均是漢人,忍不住大聲呼喝:“皇上有令,殺漢人一人可得百錢羊十隻,這些兵卒都是漢人,殺了他們,去找太守領賞錢!”
有人煽動,點將臺下的胡人馬上跟看守點將臺的漢人兵卒發生了衝突,胡人人多勢衆,逼迫得那些兵卒步步退守,逐漸退到了點將臺頂端。
眼見事態已經失控,杜洪焦躁的望着唐豆問道:“唐皇,現在該怎麼辦?”
唐豆望着臺下四周密密麻麻的胡人,衝着杜洪低聲說道:“你帶着兄弟們趕緊逃命去吧,跑的距離這裡越遠越好。”
杜洪心知唐豆要做法了,他咧了一下嘴,衝着唐豆低聲說道:“杜某已經無顏再面見漢人父老,杜某要留下來,看唐王如何斬殺這些胡人。”
唐豆盯着杜洪片刻,輕輕嘆了口氣,綁縛在背後的雙手摸上了穿越戒指。
就在這時,點將臺下洶涌的胡人人羣中突然被幾百匹健馬破開了一條通道,人們驚呼着車騎將軍來了,急忙退到兩旁,以免被王朗一行的健馬踏傷。
“王朗來了”,杜洪衝着唐豆興奮的低聲說道。
這時王朗已經帶領他的扈從衝到了點將臺下。
王朗擡頭望着點將臺上被綁縛的唐豆和一旁杜洪,咧嘴一笑,衝着身邊扈從命令道:“你們上去,把杜洪這些兵卒替換下來。”
王朗的親隨們領命,紛紛跳下戰馬,虎狼一般從兩側衝上點將臺。
看到王朗的親隨命令杜洪的兵卒退下,唐豆急忙衝着杜洪低聲說道:“事不宜遲,趕快告訴兄弟們趁機快跑,跑得離這裡越遠越好。”
杜洪自己不想走了,誰也奈何不了他,可是跟隨而來的這些兄弟,如果此時逃離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杜洪心領神會,急忙向自己那些已經跟王朗親隨撕扯在一起的兵卒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