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飛機上的陌生人
趙敢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收回雙手,坐直面向吳有責,叫出了久違三年的稱呼:“爸!”
“孩子,你——你真的是敢子?”吳有責瞅着趙敢的面容,心中難以確定。
趙敢怪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苦笑着說:“這張臉,是別人的。”
吳有責面色一驚,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輕聲緩緩的說:“沒事兒,回來就好,安全就好,這三年吃了不少苦吧?”
趙敢點了點頭,將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並自然而然的略過了在桃源村內部發生的事情,隨後將回到平津後的事情選擇性的講了一下,最後啞着嗓子說:“爸,是兒子不孝,到現在都沒能把您救出去
。”
“不礙事。”吳有責笑着搖搖頭,“在這裡邊待的挺好的,有的吃,有的住,有的穿,也沒什麼人算計你,你不用管爸,爸挺喜歡這兒的。”
“弘廣背後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他們爲什麼要對付您!?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趙敢終於按捺不住了,這事兒時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的,他可做不到平常那樣雲淡風輕。
吳有責沉默了下來,良久後才緩緩的擡起頭說:“不要問了孩子,什麼都沒有,你也不要再回弘廣,離的他們遠遠的,聽爸的話。”
吳有責這話明顯是在騙人,趙敢的無名火不禁竄了起來,但看着父親那希冀的眼神,他還是蔫了下來,嘆聲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噔噔噔”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獄警喊道:“時間到了兄弟。”
隨即門被打開,原先那兩個獄警再次走進來,其中一個將吳有責帶走,另一個陪趙敢跟着走出。
父親的背影漸行漸遠,趙敢強行忍着,沒再掉出一滴眼淚,臨出監獄大門的時候,趙敢將一張銀行卡悄悄而又鄭重的塞在獄警手裡,開口說:“卡里有三萬塊錢,密碼六個8,讓他在裡邊過的舒服點,以後就有勞你們多照顧下了。”
獄警不動聲色的將卡手下,激動的說:“好說好說。”
“還有!”趙敢默然看向遠方,“希望你和你那位同事能記住,今天是有人來看過吳有責,但你們不知道是誰。”
“兄弟,這個有點難辦吧,那可都是有監控錄像的,而且萬一領導問起來……”獄警有些害怕的說道。
“那個你們來想辦法,只要處理的好,我過段時間會再託人送來三萬塊錢。”
獄警沉吟片刻後終於還是狠狠的點了下頭,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這窮山僻壤的鳥不拉屎的地方,難道有錢給還不要麼?
去大王莊陪老媽過了大年,隨後在大年初二的時候,趙敢由平津機場登機,在十幾個小時後將抵達大洋彼岸的美國,去看望下孤身在外的朱筱雅
。當然,這其實還是趙敢長這麼大第一次出國,心中也難免有些忐忑和期待。
飛機的起飛時間本來是晚11點左右,10點40的時候,幾乎所有人已經都坐在了各自位置當中,飛機在跑道上緩緩滑行,轟隆隆的聲的聲音時斷時續,在要不了幾分鐘,印着東方航空巨大標識的波音飛機就將衝入高空,如一隻夜視的大鳥般在暗夜翱翔。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機內的警鳴系統忽然想起,隨即廣播內傳出乘務員的聲音:各位親愛的旅客,由於天氣原因,本次航班將晚點一到兩個小時,請大家先下機回到候機室,不要着急,靜候我們的通知。
這算什麼事兒了?再過上幾分鐘都要昇天了,現在卻讓出去,這簡直不像是晚點了,分明就是迫降!但人家不給開飛機,乘客也沒辦法啊,所有人雖然滿腹牢騷,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相跟着下了機。
等所有人返回到機場大廳,突然有十多個警察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個個手持槍械,所有人都陷在了包圍圈當中。
但顯然,黑洞洞的槍口只是指向其中個別幾個人——這幾個人的帽檐幾乎遮住了大半個腦袋,露出的嘴角微微抽動。
所有人都恐慌了起來,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斥着不安和茫然,雖然這事兒和大多數人無關,但城門失火還會殃及池魚了,槍口可沒長眼睛,萬一牽連到自己那就虧大發了。
趙敢也有些吃驚,銳利的眼神靜靜掃去,才發現領頭者竟是劉長春,只是沒有找到周蕾蕾的身影。
“你們,都先散開。”劉光春看着那些無辜者說道。
趙敢聞言也跟着其他人站到了遠遠的地方,包圍圈中只剩下3個戴着大檐帽的男人,看不清面貌,也不知道是誰。
“把帽子摘下來!”劉長春怒聲吼着,槍口卻並未偏移半寸,依舊直指着正中間的大帽檐男人。
那個男人倒也鎮定自若,從開始到現在並未發出半點聲響,聽到劉長春的話聲後,只是嘴角微微翹了翹,然後緩緩的將帽子摘下,露出一副40多歲的面容
。
趙敢在電視上見過這個男人,總是一副牲畜無害的笑容,總是一種和藹可親的英姿,這個人就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型網絡互動娛樂集團——天劍集團老總季勝凱。
這一刻,趙敢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各大媒體上發佈的一個消息:《劍祭》遊戲因嚴重扭曲科學事實,破壞社會正常文化,嚴重危害社會秩序,毒害青少年健康,致近萬青少年自殺或他殺,數萬家庭支離破碎,有關部門已強行叫停該遊戲,並勒令天劍集團銷燬與此遊戲相關的所有軟硬件資料。而在整個天劍集團都人心惶惶之際,天劍老總季勝凱通過非法手段,捲走公司內所有資金,後天劍內所有股東報案並對其發動訴訟。
趙敢還記得,在自己離開後,弘廣拒絕了《劍祭》遊戲的宣傳項目,隨後德藝廣告與天劍集團簽訂協議,成爲了《劍祭》廣告宣傳的全權代理商。
《劍祭》大案發生之後,德藝自然也脫不了關係,整個公司都被法辦,廣電局對其日後業務範圍進行了嚴格限定,幾乎有大半產品的廣告業務都要失去,除此外,德藝還需上交一個億的罰款,用來充當有關部門安撫受害青少年家庭的資金。
受此重創後的德藝,就像是一隻皮包骨頭的駱駝,雖然暫時死不了,但其實也只是在苟延殘喘了。而趙敢早就計劃好了,不久的未來,他會親自把最後一根稻草放上去,然後把這隻“駱駝”壓的永世不得超生。
趙敢雖然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心念急轉,用的時間其實很短。季勝凱不過是剛剛徹底摘下帽子,然後很老實的舉起手來,其他兩個隨從的手也跟着舉起。
“這位警官,有話好好說。”季勝凱笑的很淡定,倒是不愧爲一方商業霸主。
“先都給我拷起來!”劉長春可沒工夫跟他們廢話,直接讓手下開始逮捕。
咱不跟你在機場玩辯論,你要是想狡辯?那也成,先抓回局裡然後和那些專業的審訊人員慢慢嘮吧。
三個人都沒有做出任何拘捕措施,看着他們安安靜靜離去的背影,趙敢眉梢不禁跳了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卻不知道爲什麼
。
二十分鐘後,所有乘客再次進入飛機,這一次,順順利利的起飛了。
待坐正繫好安全帶後,美麗高挑的空中小姐挨座位送來飲料,趙敢淡笑着接過,順便還摸了下空姐的柔嫩小手,然後將腦袋靠在後背上,儘量保持一個舒服的姿勢,安靜的等待着飛機落地的一刻。
正迷迷糊糊着呢,忽然感到有人輕拍自己的肩膀,趙敢疑惑的睜開眼來扭頭看去,才發現鄰座的長的頗爲帥氣的年輕男子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趙敢翻了翻腦海,確實不認識這個人。
但秉着一貫與人和善的原則,趙敢也回給了對方一個笑容。並等着對方先開口說話。
“哥們兒,能睡的着麼?”年輕男子開口問道。
“假寐唄,也就是意思意思,興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趙敢淡淡的笑道。
“還是你行……”年輕男子佩服的笑了笑,又接着說道:“話說,兄弟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哦,我在學校當老師。”既然是萍水相逢,看這小子又不怎麼面善,趙敢也就乾脆和他瞎扯。
“哦,原來是文化人,文化人好啊,有前途。”年輕男子贊聲不絕,彷彿是看到了自己敬仰已久的偶像一般。
趙敢看人可不看皮相,知道對方表面上越是這麼說,估計心裡越是會罵:就你這樣,還老師呢……說白了就是衣冠禽獸。
“你呢?兄弟。”趙敢反問道。
“我?哥們兒你看我適合幹啥?”年輕男子大聲的笑了笑問道。
“你……”趙敢不經意的在年輕男子脖頸間一撇,然後開玩笑說:“演員。”
“演員!?”年輕男子先是一驚,隨即看了看趙敢那清澈如水的眼神,不禁啞然失笑:“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我要是當了演員,那些大明星豈不是都該下崗了。我在一家軟件公司做大客戶銷售,這次是去美國和一家重要的客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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