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生死太平洋
但是,氣流漩渦中連信號都沒有……
謠言中的2012已經過去,但新年的開始卻要面臨生死存亡。
趙敢又去了趟駕駛艙,然後返回到周蕾蕾邊上,周蕾蕾剛剛在一番打鬥中受了不輕的傷,現在的氣色很虛,仰躺在座位上看着趙敢問:“我們是快要死了嗎?”
趙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開口說:“現在的太平洋海水溫度怕是要接近零度了,不過我們的運氣還不算太差,下面剛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島嶼,五分鐘後,飛機將跌到離海平面一千米的高度,到時我們跳傘下去,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落到島上,然後活下來。”
“那如果是剛好落到了海里呢?”周蕾蕾有些悲觀。
“那也只能認命了。”趙敢一聲輕嘆,看向周蕾蕾短髮下清麗的容顏,即便是血漬也玷污不了的清麗容顏,這一刻,趙敢忽然誕生出一種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但同時心中卻閃過另外兩張容顏。本來打算給朱筱雅個驚喜,所以也沒有提前通知她自己要過去,還有遠在上海的餘菁,怕是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大洋上空的飛機上。最後的時刻,陪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回到平津後碰到的第一個女孩兒,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緣起緣落?
機艙裡有一對年逾七旬的老年夫婦,正無比安寧的依偎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初生的嬰兒,還沒有學會哭,也完全無視外界的一切。
周蕾蕾從鐵血女警變回了小女人模樣,將頭靠在趙敢的腰間。趙敢猶豫躊躇了半晌,最後還是將手掌輕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時間過的真快,從碰到你到現在,轉眼已經快四個月了。”
趙敢微微頷首:“你還不能死呢,當初欠了我一命,得活下去慢慢還。”
周蕾蕾被這個冷笑話逗的笑了起來,隨即安安靜靜的說:“你知道嗎?我突然想到了一部電影。”
“啥?”趙敢有種預感,身邊這姑娘八成要說某些很不吉利的話了
。
“《泰坦尼克號》,新版3d的不是去年纔剛剛上映的麼,你應該也看過的吧?”
趙敢回身瞅了瞅那對依偎着的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笑着開口說:“《泰坦尼克號》確實不錯,整部片子中沒有一個植入廣告,這在當今的影視界可是很少見的。”
周蕾蕾知道趙敢是在轉移話題,讓自己不要去亂想,但心中還是不由得惆悵莫名,輕聲說:“這幾年,我一直沒時間照顧老爸,以後怕是也沒這機會了。”
同一時間,趙敢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但卻沒顧得上多想,因爲就在這個時候,廣播中忽然傳來了響亮的男子聲音:“三分鐘後飛機將抵達帕洛島上空,屆時離地一千米左右,請大家迅速做好準備,請大家迅速做好準備,我們已經啓動緊急逃生預案,會有工作人員幫助大家跳傘。”
乘客們更亂了,別說是跳傘了,好多人根本就是第一次坐飛機,連降落傘在哪裡放着都搞不清楚。乘務員竭力的穩定着大家的情緒,自己的額頭卻沁出了慌亂的汗珠。公司有過規定,在飛行途中一旦遇到危險,必須先等所有乘客逃離。
“走吧,拼最後的一把吧,或許能活下來。”
趙敢幫着周蕾蕾做好跳傘準備,然後兩人默默的相依着走到逃生口附近,乘務員按照年紀大小身體狀況等給衆人排了下順序。
等輪到周蕾蕾的時候,趙敢忽然一把拉住她,急聲說:“我們一起吧,你的身體……”
“沒事,不就是點小傷麼,你小瞧了一個真正的人民警察了。”周蕾蕾嫣然一笑,然後突然從逃生口跳入了外面的茫茫夜色中。
夜深深的,沉沉的,逆着空氣浮力將一個又一個大傘向下壓去,外面的風聲呼呼作響,像極了一個黑洞,似乎想要將整架飛機都吞噬進去。但即便就算是黑洞,機中的人也沒的選擇,自己跳下去的話,尚有可能倖存,不跳的話,那就等着和飛機一同墜毀吧。
趙敢無奈的搖了搖頭,周蕾蕾雖然沒有明說,但趙敢心中明白的很,如果真要兩人一起跳,以周蕾蕾如今的身體狀況,勢必會連累到自己……
但一切已經不能挽回,對方已經把命運交給了大地,趙敢緊隨而下,一邊估摸着離地距離,一邊在暗夜中尋找那個倔強的苗條身影
。
或許是因爲本來就天氣寒冷,也或許是太平洋的海水陰氣已經滲到了大氣上方,即便是趙敢也被凍的瑟瑟發抖,等到距離差不多的時候,趙敢撐開了降落傘,而在正下方,竟是那個小島的邊緣。
也就是說,如果突然在這個時候來股大風,那自己就與陸地失之交臂了,會直接跌落進冰寒徹骨的海水當中。
在趙敢之前,飛機上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跳落了,其中的大部分人還是很幸運的,剛好降落在小島上,此刻幾乎安然無事。而另一部分人救命運悲慘了,正在大洋水中拼命掙扎,但最終卻憑空的耗盡了自己的力氣,沒過多久就沉了下去。
幾秒鐘後,趙敢幸運的降落到島嶼邊緣,然後收起大傘,跳入大洋,擺動四肢向前游去,離島嶼漸行漸遠。在離島嶼數百米遠的地方,周蕾蕾正在那裡拼命的掙扎。
從高中時學會游泳到現在,趙敢從未像現在這般遊的這麼快,這麼急。這樣的溫度,這樣的情況,在那平津大橋坍塌的時候,趙敢就已經經歷了一次,但那時自己是體力充沛的,河水也遠沒有海水這般寒冷,而且自己可以時不時的靠岸歇息。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在跳傘之前,自己纔剛剛經歷了殊死搏鬥,還差點死在那黑臉大漢手裡,鐵打的人體力也耗個差不多了。等游到周蕾蕾身邊的時候,趙敢已經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掉了,四肢幾乎被凍的麻掉了,根本不像是長在自己身上的。
而這個時候,周蕾蕾卻已經凍的快要休克過去了,體力也已經完全耗盡,剛一看到趙敢過來,就趴進趙敢的臂彎裡,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最後只呢喃出兩個字:“好累……”
“好累就先睡會兒吧,剩下的交給我來吧,今天就算是我死在這大洋裡邊,也會把你送到島上去的。”
趙敢一手攬着周蕾蕾,另一隻手滑動海水,向着遙遙無期的島嶼游去,這一刻,他的心中已經僅剩下一個信念,無論如何都不能懷中的女孩兒死去。
趙敢明白,幾個月前,當自己被徐龍陰了之後,如果不是周蕾蕾幫自己去找關係,自己怕是就要在牢獄中了此殘生了。
或許,在火車站當杜子龍將那顆子彈射向自己之後,自己和周蕾蕾就已經緊緊的牽連到了一起,之後的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集,若即若離,直到這場類似於泰坦尼克號的慘案再次將二人匯聚
。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心中竟然誕生出一種難言的情愫,只是一直在迴避。自己不能對不起朱筱雅,也不能對不起餘菁。
因爲腦中一直在胡思亂想,趙敢暫時忘卻了疲勞和寒冷,機械式的向前遊着,渾然不覺頭上已經結起一層冰霜。
有人說,只要有信念,生活就還有希望,生命也會有希望。
趙敢愈發迷離的眼神中也看到了希望,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九、八、七、六、五……
一直到凌晨6點,飛機失事的消息才傳回到國內,中央臺以及各大知名地方衛視都在第一時間播報了此次事件。國家有關部門迅速派遣直升機飛往太平洋上空進行營救。
但誰都明白,這是在什麼季節,寒冬剛過臘月啊,飛機又剛好是在太平洋上空,怕是全機人都已經遇難了。至於那直升機營救,也不過就是確認一下而已。
平津市公安局辦公室內所有人都筆直的站起,然後摘下帽子進行默哀,郭寶峰沉聲說道:“我希望你們以後不管身在何時何地,不管身上是不是還披着這身皮,都要永永遠遠的給我記住,周蕾蕾同志是因公殉職的,她始終都是我們公安的好乾警,人民的好兒女,我們每一個人都要以她爲榜樣。”
周蕾蕾平時人緣很好,大家的心裡都很難過,完全說不出話來。郭寶峰也一直都把她當成親侄女兒一般看待,但自己作爲一局領導,總要在這個時候出來講點話的,“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天劍集團董事長季勝凱應該也遇難了,我們也很快就可以結案了……”
而此刻,弘廣集團副總裁蕭遠山正待在爲二奶置辦的豪華別墅當中,一面六十多寸的超薄液晶電視掛在牆上,屏幕里正播放着早間新聞,沙發邊上的菸灰缸中積了厚厚的一層菸灰,上方還有一隻正在磕菸灰的手。
這隻手正是來自於蕭遠山,蕭遠山豎着耳朵,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視屏幕,心中暗暗打定了一個主意:如果趙敢確實遇難,那自己就該啓動另一套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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