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罰之地一處匪窩內,衆人正悶頭吃飯,整個山寨不復往日歡樂的氣氛,就連那羣狼也是趴在門口耷拉着耳朵。
桌上一羣頭目時不時瞥向上座的大當家的。但是大當家的不說話,只顧着喝悶酒。
咣啷,大當家的將碗摔的稀碎,衆人嚇得連忙丟下手中的食物,身板挺的筆直。
“殺我二當家,就是在打我的臉,打我的臉,就是在打天顯宗的臉,這口氣我咽不下。”大當家說道。
“獨眼!你跟大家說說當時情況。”大當家的說道。
“呃,那個村子十分的邪門,號角一吹整個景象都變了,感覺到了亡靈戰場一樣,又像是到了惡魂地獄。”獨眼小聲的說道。
絕對不能說我們是害怕逃走的,要不然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了。於是獨眼開始對當時的情景鼓吹一番,越說越誇張,臉不紅氣不喘的,聽的那些頭目臉色都變了,一陣青一陣白的。
大當家的心中直犯嘀咕,三分忌憚,三分懷疑。“有這麼邪乎嗎?有這本事,爲什麼不曾聽說過這個村莊。”
“”我們艱難的逃出之後,就立即去找二當家的,結果就在岸邊撿回一堆破爛的衣物。”獨眼最後小聲的說道。
“哼,這有什麼好怕的,待我去天顯宗請一位長老來。我們替天顯宗辦事,替他們背鍋,他們也是時候表個態了,總不能我們既當保姆又當孫子的,結果啥遺產都沒撈着吧。”大當家的說道。
既然大當家的開口沒有怪他們的意思,氣氛終於緩和一些,大家都鬆了口氣,該吃吃該喝喝,只要屎不拉到自己頭上,管他誰要來呢。
反觀王村一派祥和,啊飆以鍛鍊體魄的名義帶着一羣孩子下地幹活,搬運泥土廢石填路,引水導流,終於將礦洞再次恢復,又有晶石提供了。
王力在啊喪的護持下終於突破到了開元境,抽出時間王力和村長學習符文,剩下的時間幫助啊喪修復陣法,父子倆相處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王啓就慘了,除了學習符文外,還要和山野裡的妖獸進行搏殺,村長就在不遠處看着。
“相傳符文是道的表現,有的人說符文是道運行之後留下的軌跡。相同的是掌握符文,就掌握了接近道的途徑。”村長說道。
村長手中的鐵柺一劃,一棵腰粗的老樹轟隆一聲倒下,斷口非常的平整。
村長敲打着斷口處,指着一圈圈的紋路說道:“這是樹的年輪,也是道的體現。不同的樹,他們的年輪也不一樣,但是表現的意義卻是相同的,代表着歲月。”
“掌握這些年輪,我們就能掌握歲月的力量嗎?”王啓問道。
村長搖搖頭。“你還是沒明白,年輪只是歲月符文體現的一種,人的身上也有年輪,豬馬牛羊以及那些妖獸的身上都有年輪,這麼多的年輪你能全都掌握嗎?”
“透過現象看本質,一葉黃而天下秋,通過一種年輪而知天下年輪。”王力說道。
村長眼睛頓時亮了,激動的說道:“對,說的對!就是這個意思。”
王啓撇撇嘴,什麼一葉黃天下秋的,現在還沒到秋天,老桑樹就掉黃葉子咧,而且掉的還不只一片咧。
“天下符文萬萬千,不是每一種都要掌握的,但是隻要掌握最根本的力量,隨手一揮,便是天下萬萬千的符文。”村長說道。
“你們跟我來。”村長說道。
三個人走進破舊的老屋內,撐屋的柱子上都有了斑斑蟲眼,屋內就是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兩張牀,一切都是那麼簡陋。門正對的牆上掛着一幅尋常人家的山水畫,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呼~村長使勁的吹,上面的灰鬍亂飛舞,三個人都止不住的咳嗽。
奇怪的是灰塵吹去,整張山水畫又變得整潔如新。
“啊喪,啊飆那兩個小子不識貨,一個拿走了我砍柴的斧子,一個拿走了我吹哨用的牛角,就剩這幅畫了。”村長說道。
當時兩人一聽斧頭和牛角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可是現在嘴角都快垮到腳尖了,都被兩件東西坑慘了。
“這畫有什麼用?村長跟我們講解符文,這一定與符文有關。”王力皺眉。
王啓死死的盯着那副畫,整個人都快陷了進去,口水直流。“桃子,李子,桑果……”
啪!
嗷!
村長一鐵柺抽在王啓的屁股上,疼的王啓整個人跳了起來,頓時火冒三丈。
“啊,我的桃子,我的李子……沒了,都沒了。”王啓急的嗷嗷叫。
“那些都是假的。”村長白了他一眼。
王啓嗷嗷叫道:“什麼假的,我都快吃到了。”
“唉,那些都是符文顯化的,是假的!”村長見王啓靈頑不靈,解釋道,第一次感覺王啓如此愚蠢。
“符文演化的都是假的嗎?那剛纔砍得樹是假的嗎?那豬馬牛羊妖獸都是假的嗎?人也是假的嗎?”王啓氣呼呼的說道。
村長頓時呆住了,雙手在顫抖,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對啊,符文演化的未必是假。不對,這只是副畫,差點被這個小屁孩忽悠了。”村長想道。
村長咳嗽一聲說道:“你吃吃看,看你能不能吃的飽。”
王力看着王啓的眼神,感覺王啓已經無可救藥。
王啓呆呆的看着那副畫,精神力再次被畫吸引,原本消失的瓜果現在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王啓不分真假,大口的啃咬了起來,半個小時候,王啓拍拍自己的肚子,好飽啊。
“爺爺,我吃飽了。”王啓說道。
村長原本笑着看着他,等着看他出洋相,結果被這句話震驚了。
“你真的吃飽了?”村長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是的,我吃飽了。”王啓說道。
王力也驚呆了,他發現自己居然走進了畫裡面,裡面鳥語花香,一輪紅日掛在遠處一動也不動,但是發出的光芒還是那麼耀眼。羣山之中,一條大河出現在腳下,奔騰流向遠方天際,還有一個釣魚的人坐在遠處的船上。
王力摘下一顆果子,好像嗅到了果子的芳香。王力看着手中的果子有些猶豫。“這……”
最後還是忍不住咬上一口,汁水爆滿了口腔,是那麼的鮮甜,忍不住吮吸起來。
“這……是真的?”王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手中的果子,發現原來摘下的地方又出現了一模一樣的果子,摘下之後又出現了。
“好奇怪的地方,不,是好奇怪的畫。”王力想道。
王力不管那麼多,先吃再說,忍受不住果子的誘惑,一連啃下了五六個,此時村長將他拉回現實。
“感覺怎麼樣?”村長問道。
“感覺飽了七分。”王力說道,隨後大囧,明白自己的失態。
村長張張嘴,開始自我疑惑。“難道我當年的想法錯了?”
他一直以爲這副畫就是用來感悟符文的,所以一直留在村子裡面,現在看來,好像想錯了什麼。
“難道是怕後代餓死才留下的?”一個歪掉的念頭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不敢相信的他再次進入畫中,顫抖的摘下一顆果子咬了一口,激動的淚水都快流下來了。
“原來,這個真的能吃。”
可是回到現實當中時,手中空空的。“看來只能進入畫中才能吃到。”
“哎呀,我累了。”王啓說道,忍不住打了哈欠。
王力也感覺注意力不集中,眼神渙散,一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我,好暈。”
剛說完王力就倒在了村長的懷中,王啓打着哈欠爬上自己的牀。村長將王力放在自己的牀上,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外,開始自我懷疑。
村長從上午一直坐在深夜,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不,絕不是這樣的,這不是爲村裡解決糧食問題的。”
他忽然想明白了,這肯定是用來參悟符文的,裡面的東西能吃是怕修煉者精神力進去其中,太過沉入反被餓死。
所以裡面的東西無法拿出。進入其中要消耗自身的精神力的,如果那些精神力差的想要依靠這幅畫存活,豈不是要被活活餓死?
想明白這一點村長又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屋,他要指導兩個孩子如何利用這幅畫修行。
“起來起來,太陽曬到屁股上啦!”天才矇矇亮,村長的鐵柺就敲打着牀腳。
“哎呀,還是好睏啊。”王啓雙腳踢着被子,裝作要起來的樣子,雙手卻緊緊的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子。
“哼!”村長冷哼一聲,將他的被子挑了起來,毫不慣着他。“再不起來,我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王力站了起來,整個人晃晃悠悠的,勉強睜大了眼睛。
村長嘆了口氣。“你們還是差了許多啊不夠強大,基礎太差。王力,你去幫你父親幹活,過兩日再過來修煉符文,王啓跟我走!”
“哦。”王力答道,看着牆上的畫依依不捨,那是對實力的渴望。
王啓也同樣如此,盯着那副畫,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那是對食物的渴望。
工地上,王力將自己的見聞告訴了啊喪,啊喪場子都悔青了,氣的啊喪將手中的號角摔的老遠,最後想想還是屁顛屁顛的撿回來,用袖子擦了擦,看看摔壞了沒有。
“要是當初選那副畫多好啊,比這害命的玩意有用的多了,起碼吃喝不愁。”啊喪沮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