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河西安,唐僧讓沙僧解開包裹,取出了幾文錢鈔給撐船的婦人,婦人也沒有細數,接過後將纜繩系在了傍水的木樁上,滿面含笑地進入自家屋子。
唐僧總感覺對方的笑容太過詭異。
但他也沒有多做計較,回頭一望,見到剛剛渡過的這條小河水流清澈,不由口乾舌燥起來。
“八戒,取出鉢盂,舀些水給我吃。”唐僧道。
“好,我老豬也剛好也想吃些。”豬八戒立刻去取了鉢盂,舀了一鉢,遞給了唐僧。
唐僧吃了一小半,還剩了大半鉢盂,豬八戒接了過來,一口氣喝乾。
這河水毫無污染,清澈照人,飲到口中更是甘甜爽口,讓人回味。
“好水!”豬八戒嘆氣道。
“嘿嘿!”紅孩兒笑得不懷好意。
“你笑什麼?”豬八戒被紅孩兒笑得心裡發慌,不由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紅孩兒止住笑容,將紫金鉢盂要了過來,在小河中洗滌了一番,又舀了大半鉢盂的水,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王凡,“叔祖,你口渴了吧,侄孫給你舀了些水,還請享用。”
一旁的唐僧、沙和尚等人俱是暗暗點頭,暗誇紅孩兒恭敬有禮。
王凡看了看紅孩兒,又看了看遞到身前的鉢盂,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紅孩兒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心中打鼓。
“你自己喝吧,我不渴。”王凡淡淡道。
“侄孫也不渴,哈哈!”紅孩兒尷尬地笑了數聲,隨後將鉢盂中河水一下倒掉,將鉢盂還給了豬八戒收好。
飲水後,豬八戒便服侍唐僧上馬,繼續向西前行。
不過半個時辰,唐僧突然在馬上呻吟了起來。
“腹痛!”
與此同時,豬八戒也跟着哀嚎了起來:“我也有些腹痛!”
“莫非是吃了冷水?”沙和尚猜測道,“也不會,師兄天仙境界,別說冷水,便是毒水喝下去,也能安然無恙,到底是怎的了?“
“疼的緊!”唐僧叫喚聲陡然轉大。
“疼的緊!”彷彿會傳染一般,豬八戒的叫喚聲也大了起來。
隨着叫喚聲,唐僧和豬八戒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沙和尚的目光中滿是驚悚。
唐僧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似有血團肉塊,不住地咕隆咕隆亂動。
正在痛楚時,路旁突然出現了一座村社,樹梢頭挑着兩個草把。
“師父師兄,莫要叫喚了,那邊是個賣酒的人家,我去化些熱湯來與你們吃,順便問下是否有賣藥的,討些膏藥,給你們治治腹痛。”沙和尚道。
“好,好!”唐僧聞言十分高興,忍着腹痛,策馬向前。
不一會兒,便到了村舍門口下馬,就見到門外有一個老婆婆,正端坐在草墩上織麻布。
“婆婆,我等是從東土大唐來的,我師父乃是唐朝御弟,因爲過河吃了些河水,覺得腹痛難忍。”沙和尚上前問道。
這位老婆婆年歲大,閱歷長,卻沒有因爲沙和尚面容醜陋而害怕。
聽了沙和尚所言,這老婆婆反而滿臉喜哈哈,問道:“你們在哪邊河裡吃水?”
沙和尚指了指之前飲水的小河,道:“是在此東邊的清水河吃的。”
老婆婆眼中先是閃過驚愕之色,隨即失笑出聲,上氣不接下氣。
“婆婆,你笑什麼?”沙和尚感覺奇怪,連忙問道。
“好玩,好玩!你們進來!我與你說!”老婆婆笑得打跌,開始打啞謎。
無奈之下,沙和尚只得先攙扶着師父師兄進入村舍,兩人聲聲叫喚,腆着肚子,疼得面黃眉皺,入了草舍坐下後,便不再動彈了。
“婆婆,燒些熱湯給我師父,若是有止疼的藥草,也與些我師父,我們謝你。”沙和尚道。
那婆婆卻是沒有立刻燒湯,而是笑嘻嘻地跑到了後院,呼喚別人道:“你們來看,你們快來看!”
後院裡,噔噔噔又跑出來兩三個半老不老的婦人,看見唐僧和豬八戒這副模樣,頓時也跟着大聲笑了起來。
“快些燒湯!不然我饒不了你!”沙和尚終於忍耐不住,大喝出聲,散發出了自身氣勢。
這位曾經爲禍一方的大妖怪散發出的氣勢無比恐怖,那幾個婦人頓時笑不出來了,呆立在原地,像是被嚇傻了。
沙和尚又將氣勢籠罩在了引他們進屋的老婆婆身上,喝道:“快去!”
那老婆子雖然年歲極大,但是見到沙和尚如此蠻橫,也不由得變得戰戰兢兢起來,不再賣關子:“我們這裡是西樑女國,一國盡是女人,更無男子,故此見了你們歡喜。你師父腹疼卻是因爲飲用了那條河的
河水。那河名爲子母河,我們這裡女人家,須得到了二十歲以上,方敢去吃那河水,吃水之後,便覺腹痛有胎。三日之後去城外迎陽館驛,驛門之外有一個照胎泉,若是照得了雙影,便會降生孩兒。”
唐僧和豬八戒兩人聽得此番言語,頓覺手足發涼,頭腦一陣陣發暈。
“你師父師兄吃了子母河水,因此形成了胎氣,不日便要生孩子,熱湯怎麼解得了腹痛?”老婆婆說着說着便又要發笑,只是見沙僧臉色難看,這才忍住。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唐僧大驚失色道。
“爺爺呀!要生孩子,我們卻是男身!哪裡能開產門,如何誕下孩兒?”豬八戒卻是想得更加深遠一些,不斷哼哼唧唧道。
“古人云,瓜熟蒂落。到了那個時候,一定從肋下裂開個窟窿,鑽出來。”紅孩兒笑道。
“也可以在腹上剖一刀,誕下孩兒;亦或從嘴中爬出?”
王凡不知怎麼想起了比克大魔王產卵的情節,頓覺一陣噁心。
“罷了,死就死吧!”豬八戒聽得兩人所說,心頭不斷生出寒意,加之腹中疼痛難忍,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沙師弟,你讓這位老婆婆請幾個手輕的穩婆來,現在一陣陣疼,想必我快要生了,快去,快去!”
“羊水未破,莫急,莫急!”見到八戒這副模樣,沙僧卻是毫無同情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