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無盡亭臺樓閣環繞的中心,一個接近兩三千平米的巨大廣場呈現,一座帶着歲月痕跡的古樸大鼎雄踞於廣場中央,縷縷青煙由大鼎中冒出。
難怪說路過的地方人很少,原來,人都到了這裡。
就在廣場正中央的大鼎下方,有着近十個兩米高的比武臺,此刻每一個比武臺上都有兩人在捉對廝殺,而在比武臺下,卻是聚集滿了身着各式古裝長袍的圍觀人員。
而在廣場的最上方,一片位置特別顯赫的高臺上,一共九名身穿黑色長袍,胸口處繡了個金色骷髏的老者,端坐於其上,他們或是品茗,或是接耳交談,又或時不時把目光落在其中一個比武臺上,觀察起門下弟子的比武狀況。
林寒沒想到自己來得如此巧,竟然正好趕上別人宗門大比的盛況,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許多麻煩,免得自己要一個個找下去。
林寒幾步來到廣場邊緣,此刻廣場上四處人頭涌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比武高臺上,根本就沒人發現林寒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林寒站原地抽了顆煙,稍微一提氣,張嘴就朝廣場上空大聲喊道:“誰是司空玄老王八,給老子自己站出來!”
聲若洪鐘,哪怕是上千人的嘈雜廣場,當林寒聲音發出後,依舊能夠清晰傳人每個人耳裡。
下一秒,無論是高臺上喝茶品茗,充當裁判評委的九名老者,還是高臺下看熱鬧和比武的門人弟子,都下意識一愣,緊接着,就是無邊怒火熊熊燃燒。
誰?
究竟是誰?
竟然敢在萬窟門直呼掌門聖尊“老王八”,莫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嗎?
“不管你是誰,擅闖萬窟山聖地,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四個黑色勁裝男人不知從哪裡冒出,腳步一擡,輕飄飄就來到了林寒面前,其中一個臉皮乾枯,額頭上有着一道無功刀疤的男人手一抖,一條如蛟如龍的軟鞭頓時延伸開來,直朝林寒小腹丹田處點來。
鞭子快如閃電,抖出時帶着一股呼啦啦的破空之聲,在空氣中竟然帶起陣陣金戈激盪的聲音。
“你找死!”
林寒心頭冷笑,連看也不看掃來的鞭梢,單手一擡,一下就抓住了乾枯男人的鞭子,隨即用勁一扯,男人臉上劃過驚駭,受力不過,不僅鞭子脫手而出,整個人也被那股大力帶得摔向一邊。
“小畜生大膽!”
另外三人面色大變,沒想到同伴竟然在林寒手裡連一招都走不過,不過他們的反應也不慢,在那乾枯男人被林寒甩出去後,三人同時抽出背後的戩形兵器,照着林寒當頭襲來,端的是速度又急又猛。
林寒心頭冷笑,手掌一翻,“嗖嗖嗖”三顆圖釘飛馳而出,朝着三人的眉心鑽去。
“豎子敢耳!”
三人沒想到林寒如此高手,竟然在正面放對時還要用上卑鄙的暗器,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圖釘已近眉心,那戩狀兵器再也揮不出去,立刻收回朝圖釘劈去。
當圖釘與大戩碰到一起時,三人面色大駭,暗器本就是偷襲之物,勝在出其不意,可是這個小畜生的暗器竟然帶着一股令人無法抵禦的力量,儘管他們是倉促間回防,依然被那股力量震得氣血翻滾,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喉頭。
林寒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雖然可以一見面就發出火焰刀劈死對方,可是現場畢竟還有上千人,而且其中不乏高手,自己火焰刀威力是大,但對於真勁的消耗同樣巨大。
所以不到關鍵時刻,火焰刀絕不能輕易使用。
三個老東西看起來賣相不錯,實際上不過洪級修爲罷了,就算只是圖釘,也夠對方喝一壺了。眼看着三人短暫愣神之際,他箭步上前,瞬間揮出三拳,對準三人險些拿捏不穩的戩形兵器上。
嘭嘭嘭!
三聲巨響不分先後的傳來,三人頓時如三隻破布袋一般凌空倒飛而出,砸在地上後吐血不止,一看就是沒有活頭了。
幾人交手不過短暫的瞬間,可謂快若閃電,當四個怒目金剛一般的男人先後被林寒收拾後,那羣觀看同門比武的萬窟門人弟子們纔回過神來,直直的朝林寒這邊看來。
“大膽!”
“該死,小雜種殺了龍虎鷹豹四位師兄,大家不用讓他跑了……”
“靠,我們不要怕他,小雜種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累也要累死他!”
七嘴八舌的嘶吼謾罵響徹整個廣場,顯然林寒出手就殺人的行爲引起了衆怒,就連那些還在比賽的門人弟子也從比武臺上跳了下來,怒視着朝林寒走來。
“住手!”
一把沙啞中帶着濃濃殺意的男人聲音傳來,遠處的裁判席上,一名看起來最多四十來歲的黑袍男人,三兩落到廣場上。
他沒有第一時間走向林寒,而是返身朝背後一羣萬窟門人大聲訓斥道:“所有人,全都退回到原來的位置,該比試的弟子接着比試,該排隊等候的繼續排隊,誰不受規矩,門規處置!”
一句門規處置,頓時把一衆門人弟子都給震懾住了,雖然都對林寒投來義憤填膺的目光,卻還是乖乖的重新回到比武臺下,維持着原本的比試。
林寒在進來時就用神識隨意掃了下,他發現擂臺上比武的同門,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簡單比試,而是真正的生死相搏,就之前他趕來廣場的一小會,擂臺上就連續被殺死了兩三人,斷胳膊斷腿的更是不在少數。
或許這個纔是萬窟門真正被譽爲魔門的原因,普通的同門較技尚且如此,何乎對待其他人了?
秩序很快恢復自然,門人弟子們有開始了生死較技,高臺上的評委裁判又恢復了悠閒品茗,似乎所有人在一瞬間,都把林寒的給遺忘了。
除了……眼前的四十歲男人。
他看着林寒平靜道:“年輕人,說吧,說明你的來歷和來意,最好能夠說說誰主使你來的。”
男人的語氣很平靜,可是林寒卻從其中看見了赤裸的殺意,當即冷笑道:“你是何人?我找的是司空玄,你應該不是司空玄吧?”
“哈哈哈……”
男人放聲狂笑,旋又斂去,看着林寒冷聲道:“你要找掌門天尊?你既然能夠摸上這裡來,就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認爲自己是誰?掌門天尊是你說想見就能見的嗎?”
林寒自今都不知道他和萬窟山結怨的原因是因爲他昔日殺死的楚哥,是司空玄的兒子,只以爲是因爲何家何猛的原因,所以萬窟山纔會施以如此慘絕人寰的報復。
現在聽男人說得如此囂張,心頭更是怒氣勃發,“很好,你不讓司空玄老匹夫出來,老子就殺到他出來爲止……”
“找死!”
男人見林寒一再出言侮辱掌門的名字,哪裡還忍得住?暴起一掌就朝林寒額頭拍來。
“住手!”林寒忽然大喝。
男人身形一頓,譏諷道:“怎麼?怕了?”
林寒道:“動手之前,我想問一件事,在數月之前,你們是否派人去燕京城抓了兩個女孩回來?其中一個叫紅珠,有紅蜘蛛之稱,曾經是一名女殺手,還有一個叫洛冰……”
“什麼亂七八糟的?”
男人不等林寒說完,直接冷笑道:“小子,你不會告訴我你找死闖進來,就是想找那個什麼紅珠白豬吧?”
“閉嘴!”
林寒強忍殺意,又道:“上半年,你們萬窟山是否曾派人去燕京城,趕了一間滅門的慘案?被殺的是一對夫婦……”
“行了!”
男人再次揮手搖頭,看着林寒譏諷道:“你剛纔問那些問題,包括你還沒有問出來的問題,我都可以一併回答你……”
男人看着林寒,嘴角那抹譏諷越發的濃郁,“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我萬窟山做事,莫非還要跟你一個小癟三解釋?莫說是擄走兩個女孩子,就算滅了你祖宗十八代,又能怎麼樣?”
“這麼說,事情真是你們乾的了?”林寒道。
男人無所謂道:“隨便你怎麼想,呃,忘記告訴你了,我們門派每個月都要派出大量弟子到世俗中去,他們的任務不單是殺戮證道,自由心證。
還擔負起尋找處女回來做練功爐鼎的任務,你口裡說的什麼紅珠白豬的,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哪知道還在不在?又是不是我們門派所爲?當然,如果你一定要算我們門派上,我也不否認,哈哈哈……”
林寒道:“你是說,你們門派每個月都要派人出去*擄掠?殺人放火?”
“是啊,呵呵,要不然怎麼聖門都叫我們魔門呢?怎麼?小子?你才知道啊?”
男人冷笑着看向林寒,他以感覺到林寒胸前醞釀起一個濃濃的怒火,但他無所謂,對手越憤怒,越難受,他就越高興。
林寒埋下頭去,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腔不斷的高低起伏,少許,他猛然擡頭,對準廣場上空大聲喊道:“我林寒今日發誓,殺盡萬窟門所有人誓不爲人!老雜種,給老子去死吧!”
他早已看出和他說了大半天話的男人是一名宙級後期初期高手,出手更是無半分保留,擡手就是一枚圖釘打出,緊跟着右臂往回一拉,暴起一拳就追着圖釘後面朝男人胸口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