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沐南天伸手入懷,當他再一次攤開手,掌心裡已經出現一顆玄色珠子,他似乎看出了林寒眼中的火熱,淡淡道:“你既然在拍賣會上出價到兩億元,想來應該是知道這顆珠子的神奇妙用吧?”
看林寒並不否認,沐南天又道:“不得不說,林寒,你的運氣的確很逆天,如果我猜得不錯,你的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珠子吧?”
林寒反問道:“這珠子一共有多少?對了,你不是想要我那件暗器嗎?如果你告訴我珠子的來歷和秘密,我可以把暗器交還給你。”
沐南天仔細的看着林寒雙眼,似乎在猜測他這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少許後搖着頭道:“也罷,既然是交易,老夫就直說了,這珠子實際上是我無極宗祖傳之物,不過你不要想從我這裡探聽到什麼秘密。
實際上莫說是我,就是整個無極宗,包括我掌門師兄在內,就沒有人知道珠子的具體來歷和秘密。”
“那你……”
“你是想問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無極宗還要當作鎮派之寶對吧?這並不難理解,因爲這顆珠子是一代代掌門傳下來的,每一代掌門下傳時,都交代下一代掌門,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收集齊一共九顆珠子,並留下一句‘九連珠,洪荒變’的六字真言。
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你既然也有這種珠子,關於珠子具體有什麼作用,就不用我再來介紹了吧?現在我很真誠的問你一句,老夫先前的提議,你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只要你拿出那種神奇的暗器,連同這顆祖上傳下來的珠子一起,老夫都可贈予你。”
沐南天表情鄭重,態度誠懇,好似真的很想和林寒做成這筆交易,但心頭卻在冷笑,小畜生,你就儘管同意好了,等老夫把暗器騙到手,就是你死無葬身之地時。
林寒自不知老匹夫心頭的真實想法,此刻他完全沉浸在了對方剛纔的一席話當中。
“九連珠,洪荒變,原來,這種珠子一共有九顆,可是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現在已經擁有四顆,特別是在前三顆珠子相繼化爲微粒納入他內腹,拱衛在心臟附近後,他就猜到珠子一定大有來頭,雖然剛纔沐南天的話不盡不實,能夠獲得的信息也不多,但對於珠子的迫切慾望,還是讓他想不惜一切代價搞到對方手裡的珠子。
只是,老匹夫的要求自己怎麼答應?火焰刀壓根就不是什麼暗器,即便真是暗器,他也不信對方會好心和自己做交易,只怕前腳剛把東西騙到手,後腳就開始翻臉動殺手。
正是心頭猶豫時,忽然一股森冷的殺意襲上心頭,卻原來是沐南天見他心神失守,把握住了剎那間的機會,揮動長刀就朝他脖子劈來。
這一次,不知老匹夫動用了什麼手段,劈出的刀勢和之前又有不同。
長刀一劈出,不單拖出一大片雪亮的刀幕,卻刀幕中還夾雜着數道細微刀芒。這一刀劈出,沐南天猛的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變得醬紫,似乎這殺意凝然的一刀把他身體整個的潛能都給激發出來,不單威力兇猛,連帶着對自身傷害都不小。
林寒心頭一凜,他肯定如果自己沒有神識的話,這些挾裹在刀幕中的刀芒一定不能發現。
轟!
刀幕剛剛纔一斬如空中,就發出陣陣雷鳴般的爆響,就像斬出這一刀的不是沐南天一人,而是萬千宙級或是宇級高手同時轟出凌厲一擊。
以一人之力造成萬人之威,不得不說,沐南天的確有笑傲的本錢,同時更不負他上聖八門排名第三副宗主的名頭。
處於如此凌厲的刀勢下,林寒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甚至連周體細胞都爆炸充血。
決戰的時候到了,林寒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還要留手,那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真火魑魅罩瞬間祭出,預防着刀幕中的細小刀芒刺入,同時十二成的渾厚真勁運轉開來,手中長劍同樣捲起一道劍幕狂龍,蜂擁着朝沐南天的雪亮刀幕轟去。
轟隆隆!
狂猛的真氣撞擊聲響起,林寒頓時被被轟出數十米遠,以劍觸地方纔停下身形,張嘴就是一小口血水噴出,擊出十幾米遠,這才停了下來。
受傷了!
之前明明感覺和老匹夫內力在伯仲之間,此刻卻是一轟之下內息紊亂,這並非他所願,但剛纔那種突發之際,他就算有再多手段,然而面對絕對的力量,最後也只得無奈的選擇硬拼。
林寒心頭苦澀,發誓以後再不能和沐南天類似的老匹夫比拼內力渾厚,卻不知,他這邊不爽,沐南天比他還要鬱悶。
他以秘法激發潛能,在不計較任何傷害爲代價的前提下,劈出有史以來最爲凌厲的一刀,而且還是在對方心神失守的前提下。
就這樣,對方也只是小噴一口鮮血算完事,最神奇是自己隱入刀幕中的細小刀芒加身,他竟然好像沒事人一般。
反觀自己,在擊出這一刀後,內息受挫,再無法劈出相同的凌厲刀法。
“小畜生,老夫承認你有兩下子,不過如果你僅僅只有這兩下子的話,老夫發誓,你今日勢必命喪當場。”
沐南天緩緩從地上爬起,以刀杵着地面,雖然心頭很苦澀,甚至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但無論如何,一派宗師的氣質不能輸,堂堂上聖門派副宗主的尊嚴不能掉。
林寒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看着沐南天冷冷一笑,“是嗎?沐老兒,像剛纔那種刀勢,你還能發出多少?”
話聲方落,林寒橫劍於胸,真勁狂吐之下,一道凌厲劍芒順着空間就直射向沐南天的眉心。
“還來這招?小輩,老夫就算劈不出剛剛那種刀勢,今日也能取你狗命……”
沐南天眼中閃過深深的不屑,倒懸長刀朝着空中大力一攪,劍芒頓時化作無形,就在他準備提氣縱橫,朝林寒發出最後攻擊時,就看見林寒突然單手一揚,手中長劍脫手而出。
“黔驢技窮了嗎?”
沐南天一刀劈飛林寒射來的長劍,正想譏諷兩句,突然就感覺到周圍空氣再次傳來早前那股炙熱的氣息。
他知道肯定是小畜生又放暗器了,哪裡還敢停留?趕忙撤身後退,但此刻強弩之末,速度不免慢了幾分,這時就聽見背後響起破空之聲,林寒一隻剛猛的肉掌已經來到他近前。
哪怕真的已經是強弩之末,要論內力的身後,沐南天同樣不懼,在撤身後退的同時,他反手就是一掌朝林寒襲來的肉掌迎去。
“老夫要你有來無回……你……”
一個“你”字,堪堪才喊出口,沐南天整個人突然就頓住了,臉上閃過驚恐的表情,旋又斂去,少許後,他看着林寒緩緩道:“這纔是你最後的底牌嗎?”
林寒點頭。
沐南天又道:“早前老夫一直以爲你發的是暗器,其實,那根本就不是暗器,對嗎?”
林寒道:“是的。”
沐南天又道:“你既然有如此逆天的手段,爲什麼不早用出來?要現在才發出來?”
說完不等林寒解釋,他自己反而搶着回道:“是了,之前老夫氣勢鼎盛,你這種火焰內勁雖然兇猛,但在硬拼之下,老夫完全就可以憑藉渾厚的真氣給你倒逼而回。
哪怕你凝成那種虛無的熾熱火焰刀勁,老夫完全也可以憑藉先知先覺,早一步躲開,而現在,老夫因爲強弩之末,又在先入爲主之下,一心只防着你的暗器,所以纔會着了你的道,林寒,你果然是個人才。”
沐南天說完,就兀自蹲到地上,緩緩閉上眼睛,不多時,一股透明的內火升起,瞬間覆蓋全身,不多時,他的整幅身軀就完全化爲了灰燼,只餘下一顆玄色小珠子,靜靜的躺在地面上。
一直到沐南天完全的化爲灰燼,林寒才暗鬆一口氣,同時心中生出一股後怕。
他覺得自己有些小看聖門高手了,不說和翁太北沐無雙這一戰,就是早前的拍賣會上,如果他真的和蕭雄拼起來,對方隨便振臂一呼,在沐無雙和冷月商會或者還有聖儒門老匹夫的圍攻下,就算不懼火焰刀暴露,最後肯定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僅僅是一個排名第三的沐南天已經是如此厲害了,那排名第二的天地藏劍閣,排名第一的天神宮又會是何種逆天?
念及此,林寒心頭有些凝重,再不似從前那般樂觀。
火焰刀並非萬能,從前之所以無往而不利,並非火焰刀真的無敵,完全就是自己沒有碰到真正的高手。
不過即便如此,林寒同樣沒有失去信心,他相信,在單打獨鬥下,自己有心算無心,火焰刀同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殺器,哪怕遇上化自在,只要小心籌劃,未必就不能勝。
稍微調息了一陣,吸了一支菸,林寒忽然又想到了早前神識裡那道不能捕捉到的慘白影子,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
此地不能久留,無論那道影子究竟是什麼,以此刻自己連番大戰後的體力,未必就能應付,就算真要查個究竟,也只能是後面養足精神再來。
念及此,林寒再不停留,幾步走過去撿起珠子,連同先前的一顆放到一起,隨即連續幾道火焰刀芒劈出,把地上早前華正義連同門人在內的所有屍體都化成了灰燼。
做完這一切後,看了看天色已暗,又小心的放出神識四周圍掃了一遍,確定再無任何人躲在暗處窺視後,他這才深提一口氣,朝着天下第一酒店而去。
半個小時後,林寒來到了酒店門口,人還沒走近,店老闆徐浩然就一臉焦急的迎了出來。
“哎呀,林少俠你可回來了……”
“咦?徐老闆怎麼是你?有什麼事嗎?”
林寒淡笑着問道,話纔剛出口,神識突然掃到自己房間外面,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