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當晚便給陳爸打了個電話,“陳爸,我今晚公司有事,就不回去了,你們在那裡住的還習慣吧,她沒有怎麼爲難你們吧?”
陳爸的聲音帶着幾分喜悅,幾分擔憂,“還好,這裡住着挺舒適的,這丫頭對我們到是十分友好,不但沒有爲難我們,反而還帶我們到附近的館子裡下菜吃飯呢,呵呵……你這幾天都沒有回來,公司的事這麼忙啊?”
“是啊,陳爸,我現在是公司青海新城項目的首席運營官,負責整頓公司的五大項目,日夜趕工,實在太忙了。所以沒時間回家,陳爸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楊塵只能撒謊了,總不能告訴陳爸說--陳爸,我現在在外面混黑社會了。那樣估計陳爸要生生氣個半死。
陳爸囑咐道,“我聽靜兒說起這件事了,呵呵,你小子,現在有出息了,哈哈,我這個做父親的爲你感到驕傲啊,你工作忙就先忙工作,家裡一切都好,不用太擔心我們,你有出息,我比什麼都高興。只不過家裡面紫瓊和靜兒多有爭執,不過女人之間,就是這個樣子,父親當初也是過來人,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有我在家裡面調和調和,我歲數大,他們都賣我這個老人面子,呵呵……”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先忙工作,陳爸多多保重身體。”楊塵掛了電話,心中多有感慨,“還好我把父親和紫瓊接到胡靜家裡去了,那裡是別墅,治安特別好,我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因爲我而去謀害陳爸,胡靜爲我解決了一大擔憂啊。只是我家裡那個老房子,我着日讓人掛出信息去,能把房子賣掉就賣掉吧,好歹也值得個一百多萬。”
楊塵當晚和廖勇張虎等人喝酒喝到很晚,然後一起在總統套房裡面睡了過去,一直到次日日上三竿的時候才悠悠醒來。
有服務員到套房裡面來打掃房間,收拾酒瓶之類的東西,按青島酒店之前的規矩,每日清晨、中午和晚上都會有服務員來這裡收拾東西。這些服務員並不知道酒店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酒店如今已經換老闆了,昨天他們只是看到有大量的兄弟從酒店一樓往五樓衝。他們只當是光頭自己的人,也就沒有多想。
那服務員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很年輕的女人,他看到楊塵醒來,連忙退到一邊,低着頭,不敢擡頭看楊塵的臉。他們做服務員的都知道,這個酒店的老闆是混黑道的,上來打掃房間的時候千萬要低調,若是被哪個黑道上的混混看上了,那可是有失身的危險。
楊塵搖晃了兩下腦袋,然後站起身來,“你小心打掃這裡,別驚醒了他們兩個。”
楊塵轉身就要離開,那女子又復小心的打掃起來,楊塵忽然回道,“以前這裡都是你負責打掃的?”
女人道,“是的,我從一年前就一直負責打掃第六層的衛生,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各打掃一次,這已成慣例。”
女人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被楊塵看上了,那樣就完蛋了,她自問自己還算有幾分魅力的。
楊塵道,“哦,我們是光頭的朋友,他昨天出去有事了,過兩天就回來。這裡的一切都還需光頭做主,我們只是客人而已,你不用害怕。”
楊塵這麼說,只是不想讓員工知道黃河街的勢力已經易主了,那女人連連點頭說是,楊塵這才離開房間的大門,簡單的洗漱過後他便下了大樓,因爲時間還早,很多人都還沒有來上班。住有一些來這裡打掃衛生的服務員,還有很多廚房助手從各地進來新鮮的菜,在一樓大廳搬弄着。呂策早已醒來,此刻就在酒店的大門口做着運動。
酒店門口亦有幾個女人在打掃衛生,還有人在擦拭着酒店的的玻璃窗口,很是忙碌。
“呂策,你起的可真早啊,怎的你還繼承了部隊裡面的習慣,每天早上都要運動啊?”楊塵呵呵笑了笑。
呂策見得是楊塵,馬上停止運動上前道,“是啊,大概是繼承了部隊裡面的習慣,每天早上若是不舒展舒展筋骨,混身都不舒服啊。”
楊塵道,“這是個好習慣那,做人,最根本的還是要有一個好身體,這是生命的一切根本,若是身體不好,也別談什麼大志向,大激情了。你這個習慣,我改天要向所有的兄弟推廣,日後我們若成了氣候,就由你來訓練兄弟們,帶領他們鍛鍊身體。”
呂策笑道,“我也期待着有那麼一天啊,哈哈,有塵哥在,何愁大事不成,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今天塵哥還去公司麼?”
楊塵道,“去,當然要去,公司的青海新城項目剛剛啓動,我必須是監督工作,若不然,可要辜負公司對我的期望了。走吧,我們上車去。”
二人上了車,楊塵開車徐徐離開了酒店,直往青海地產公司而去,呂策在車裡道,“塵哥,容我說一句話,其實塵哥現在已經佔領了黃河街的勢力地盤,整合兄弟之後,我們一共有一百二十個兄弟,加上青島酒店,格萊美酒吧這些產業在內,怎麼子總資產也有好幾百萬吧,塵哥如今也是百萬富翁了,而且又是這麼多人大哥,完全可以以此爲職業,何必再去公司裡面自討沒趣,受那些個總監主管的氣啊。”
楊塵道,“呂策,這就
是你見識短了,我之前便說過,我們要走的路並非是黑道,我們要結合黑白兩道,兩路起頭並進,如此才能成就大業。若是隻走黑道一路,遲早要被政府視爲肉中刺,眼中釘,活不長久啊。”
呂策微微思索這話,隨即道,“我贊同塵哥的話,但是塵哥你看,如今的青州市內,黑勢力以三巨頭爲主,這三大巨頭手下無一不有萬餘人馬,勢力極大,便是政府也要對他們退讓三分那,他們不就是走的純粹的黑暗之道麼?爲何塵哥還說純粹走黑暗之道成不了大器呢?”
楊塵道,“你說的不錯,如今的青州市,黑勢力當以三大黑巨頭爲主,而且每個巨頭手下都有過萬人馬,勢力極大。政府也是要對他們讓步三分的。但是你認爲這三巨頭就算是大勢力麼?這三巨頭也就只能在青州市內翻雲覆雨,若是出了青州市,他們什麼都不是。你別看這三大黑巨頭勢力很大,其實放眼華夏帝國,這三巨頭連個屁算不上,我們將來可不甘心就做一個小小的黑巨頭啊。再者,目前青州市政府無能,若是遇上有能力的政府,豈能容這三大黑巨頭如此放肆囂張?最後一點,這三巨頭雖然是勢力龐大,但是很多領域仍舊顯得人矮手短,不敢伸手去碰,若是黑巨頭真正的大肆削減政府的利益,政府將不惜調集軍隊來拼死反撲,黑巨頭再厲害,又豈是軍隊的對手?”
“所以,這些黑巨頭也只是在某小部分領域爲所欲爲,他們的勢力仍舊無法撼動政府。我們要做的事,便是讓政府催眉折腰。若要想達成我們的目標,必須同時走黑白兩道。”楊塵目光凝望着前方,雖然語氣不大,但是呂策卻是從這話語裡面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力量。
來得公司差不多七點鐘,呂策去往保安亭,而楊塵在是在辦公室裡面閱讀起了項目策劃書。
“這個項目到現在已經啓動了,我必須上點心,至少要對項目中的所有大小事情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不然出了什麼事,我都不能合理的做出決策,這一次我擔任這個項目的首席運營官,對我來說可是一次機會呢。”楊塵一邊抽菸一邊認真的看起了文件,從抵達公司到現在,他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用心的工作過。
八點四十時分,項目的經理李湘便來到了楊塵的辦公室裡,見楊塵在,目光一亮,忙走了進來,“楊總,事情不好了。”
楊塵一邊用筆在文件上面寫下自己的意見,擡頭看了一眼李湘,“哦,什麼事?”
這一次的項目組有四十個人,最後被楊塵分成五個具體項目,分別是:食堂、停車場、運動休閒區、網絡建設,工作場所。
每一個項目八個人,每個項目都設立了一個能幹的人擔任項目經理。李湘便是負責食堂區域的經理。對這個女人,楊塵還是有幾分欣賞的,人雖然長的不怎麼樣,但是卻很利索能幹。
李湘道,“我們邀請了城建商來測量食堂的牆壁和地勢,準備打通兩個食堂,但是就在我們測量完畢,準備動工的時候,受到食堂內部人士的阻攔,現在城建商和食堂內部的人都在那裡鬧起來了,膠着不下。我上前調和,奈何公司的行政部主管劉全在那裡橫加阻攔,我沒辦法調和,只好要告訴楊總了。”
楊塵又復低頭看着手裡的文件,不動聲色的說,“不是說好了麼,公司上下所有高管成員不得阻礙我們項目的推行,上一次在項目啓動大會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怎麼劉全還敢阻攔?”
李湘道,“按着我們項目的策劃書,我們是要把兩個食堂完全打同,把隔在兩個食堂中間的兩堵牆全部推倒,但是劉全卻是要求在兩堵中間鑿出兩道門既可,不讓我們推牆。”
楊塵道,“你就和他說,這是項目策劃組的決定,已經得到公司董事會的批准,叫他不要橫加阻攔。”
李湘道,“我說了,我都說過了,但是沒有用。食堂內部的人也跟着反對他,他們說若是把兩堵牆推倒,將會撼動整片大樓,可能會影響到大樓的堅實程度。”
楊塵這才擡起頭來,因爲聽到了問題的關鍵處,“那城建商怎麼說?”
“城建商說沒有任何問題,根本不會撼動大樓的根基。”
“那劉全還有什麼理由阻攔城建商推倒食堂的兩堵牆?”楊塵好奇問道。
李湘道,“劉全說我們聘請的城建商是小城建商,工藝不到位,說的話不能相信。爲了公司的大樓着想,他要求我們聘請其他城建商來完成這個項目,這也是爲全公司負責。他說出這個理由之後,我便找不到理由來反駁了,這個理由太客觀了,就算鬧到公司高層,只怕他也有理有據,公司高層或許會採納他的意見。”
楊塵搖頭,“劉全這分明就是在故意拖延我們的項目進程,我們請過其他的城建商來,他肯定還會以類似的理由來要求我們,他的目的就是拖延我們的項目進程,最後導致項目不了了之,同時耗費公司錢財,他好藉此打擊我,讓公司罷免我等項目組,甚至撤消項目。”
李湘道,“我想也是這樣,楊總有什麼好的方法?”
楊塵道,“這件事情聽你這麼一說,還挺嚴重的,我這就去
見見劉全。”
楊塵放下文件,隨李湘一同前往,來到食堂,遠遠的便聽到這裡鬧聲很大,負責食堂的八個項目組成員和劉全鬧的不可開交,而劉全聯合食堂內部的數十人聯合起來對付項目組的八個成員,場面對項目組很是不利。
楊塵帶着李湘破門而入,楊塵遠遠的便朝劉全大聲笑道,“劉全主管,我昨天在夢裡夢見你發了一筆大財,在公司裡面晉升高位,看來這是好兆頭啊,我在這裡先恭喜溜犬主管了。”
楊塵一通話,讓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人們紛紛轉頭看着楊塵,也就不再鬧了。楊塵這番話雖然是空話虛話,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但是卻成功的把在場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對楊塵來說,說這一句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楊總。”項目組的成員見到楊塵過來,紛紛站到楊塵身後。
楊塵點點頭,然後衝劉全說道,“溜犬主管,剛纔你們的吵鬧,我都聽說了,首先我代表我們項目的人對你道歉,我們項目的人本不應該和溜犬在壺關吵鬧的,對次,我說聲抱歉了。”
楊塵這話一出,讓本來打算對楊塵大聲破罵的人頓時找不到理由開口了,人家都對你道歉了,你若是還罵人家,那就簡直就太誒素養了。又是一句話,堵住了衆人之口。
李湘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對楊塵是極爲佩服。暗想楊塵這個人的口才和處理場面氣氛的能力簡直到了出神入化,不可想像的地步。果然是公司賦予重任的人。
楊塵當衆對劉全道歉,給足了劉全面子,劉全很是得意,“看來你們項目組裡,還是你最明事理,既然你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爲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你要麼聘請大城建商來負責這項工作,給出一個合理的方案,要麼就在兩個食堂中間鑿兩道門即可。”
楊塵笑道,“溜犬主管身爲公司行政部主管,心繫公司員工的安危,我深感佩服。不過城建商也再三說過,打通這兩堵牆,並不會影響到這片大樓的根基和堅實程度,更不會爲大樓帶來安全隱患。”
楊塵句句咬着理兒,邏輯嚴密,步步爲營。把吵鬧破罵漸漸的引導到理字上來。這裡本來是大聲吵鬧的,既然是吵鬧就是破嗎無理,毫無章法可言。但是楊塵三言兩語就把談話轉移到理由上來,現在說話,如果說不出道理來,那是要被在場人否決抵抗的。就算劉全此刻說話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一定要咬住理字才行。
劉全道,“我知道,剛剛城建商也和我說過這些,這些都沒有錯,但是我爲了公司大樓安全着想,我始終認爲,你所聘請的城建商工藝不足,曾經也沒有做過什麼大的建築,經驗欠缺,若是讓他們來做這個項目,我感覺不太合適。另外,雖然城建商說打通兩堵牆不會給公司大樓帶來安全隱患,但是誰知道事實真相呢?誰知道城建商是否爲了圖利而不說實話呢?誰知道城建商的預算是否精確到位呢?若是以上環節有任何地方出了問題,一旦打通兩堵牆,出了亂子,給公司大樓帶來安全隱患,誰來負責?誰都負責不起,這個責任太大了,我身爲公司行政部主管,必須對這種事情嚴格審查,不放過任何可能給公司安全帶來隱患的事情發生,你說我說的對麼?”
劉全這話幾乎是把楊塵逼上絕路了,李湘都暗想事情不好處理了,“這個劉全也太過狠毒了,不過是打兩堵牆而已,一棟大樓幾十層,怎麼可能會給大樓帶來隱患,純粹是胡說八道,無中生有。故意爲難我們……不過我倒是想看看,這回楊總如何應付,這應該是一盤死棋了吧,應該是無棋可下了。”
就在食堂不遠處,吳雨和吳強兩人也都在那裡旁聽,還有方雪清也來到了那裡。
這個項目自從啓動之日便引起了公司高層的高度關注,如今項目出了問題,他們自然也是趕到了現場,準備爲項目的推行鋪路開橋。就算楊塵處理不了這個場面,他們這些公司高管,也都將出面爲項目推行鋪路。
吳雨道,“吳總,劉全這人實在是胡鬧,人都知道,這棟大樓高有八十層,十年前建造的,堅固無比,區區兩堵牆而已,怎麼可能會給大樓帶來安全隱患。這種基本常識,只要是懂一點建築的人都知道。不過這劉全也算是個厲害人物,居然是把問題說的這麼圓滿,偏偏讓楊塵找不到理由來反駁。這是一盤死棋,只怕楊塵要應付不過來了。”
吳強道,“的確是太爲難楊塵了,劉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話說到這份聲,牽扯出公司安全出來,有理有據,楊塵若是強行執行項目,只怕是要受到公司上下的不滿和反對啊。方董,你看呢?”
方雪清也道,“眼下局面不好展開,這裡有幾百人在場鬧事,就算我門出面,若是把話說重了,這些人會認爲公司高層不注重員工的安全,我們出面也不好處理啊,重輕難把握。這個劉全,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捅出一個大婁子來。”
這三個公司近乎最牛逼的人物都聚在這裡,都感覺到楊塵應付不過來,就算他們自己去應付,只怕也很有難度。
但是,楊塵真的應付不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