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卿倒是鬆開顧傾城,一邊整理自己的西裝,一邊頗爲隨意地問:“早上霍凡過來,似乎後來跟你說了一會?”
顧傾城一愣:“……”
沒想到霍長卿居然知道這事,應該是有人注意到,霍凡和自己先後從會議室裡出去,而似乎,這纔是霍長卿想說的重點。
“是呀,就是談談項目上的事。”
顧傾城想想,並沒有否認霍凡來找自己,但是究竟兩說些什麼……顧傾城隻字不想提。
就像昨晚她差點被霍凡侮辱,並且因此腳受傷的事,顧傾城一輩子不想告訴霍長卿,更不願意成爲兩人矛盾的焦點,即便霍凡並不這麼想的。
霍長卿打量着顧傾城,半天沒有說話。
這段日子,這個小女人不知不覺流露出太多的真性情,霍長卿欣喜於顧傾城的伶牙俐齒,比之從前拘謹並且刻意扮做順從的顧傾城,霍長卿愛死現在的時不時露出鋒芒的她,即便有時候,這個女人嘴裡偶爾沒有真話。
顧傾城也看着霍長卿,心裡盤算着如果霍長卿再問什麼,自己應該怎麼答覆。
兩人大眼瞪小眼,到後頭,霍長卿先樂了,伸手摸摸顧傾城的頭髮:“去上你的班,好好做事,雖然長得醜,也別給我丟人。”
顧傾城鬆一口氣,趕緊走出會議室。
臨下班前,林苗苗同李艾一塊從外面回來了。
瞧見兩人都是一臉累癱的模樣,一個小秘書迎上去:“忙什麼呢,搞成這樣,信息部那幫人,這麼不會憐香惜玉呀。”
林苗苗坐回位上,直喘氣道:“人家把我們當牛當馬用呢,去的時候擡着一大摞資料,後頭還得全場發下去,累死我們了”
顧傾城在旁邊頭也沒擡,卻扯扯嘴角。
這兩位還真是矯情,原先遇到這種活,林苗苗幾個推三阻四,可不都是分到自己手裡,以至於大家都知道,秘書部最好支使的是她顧傾城,而林苗苗同李艾這些人,說話的時候,嘴甜得不得了,可一到幹活,就躲得遠遠的。
“哎,今天你可是逃過一劫,別說……”
林苗苗居然有閒心同顧傾城開聊,不過話卻沒講完。
顧傾城扭頭看着林苗苗,忽然心生惡作劇,挪動椅子,往林苗苗那靠靠,將頭抵到她耳邊,淡淡地開口道:“你是想說,霍總明顯偏袒我,是不是?其實啊,人呢……很多時候,最重要的是得有眼力界,你應該明白的哦,霍總所以會護着我,當然是因爲霍太太的緣故,沒錯啊,我就是有後臺,你們再怎麼不服也沒用。”
林苗苗就這麼聽着,臉陰沉沉,卻一句話都回不出來。
打量着林苗苗表情難看得要死,顧傾城一笑,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對於林苗苗同李艾這種人,真是半點不能裝慫,就比如現在,看林苗苗的這意思,明顯是被唬住。
……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顧傾城很有些不情願地跟着霍長卿回了老宅,實在沒有辦法,霍老爺子打來電話,說是要開會,一家人坐一起商議霍凡的婚事,並且不許人缺席。
晚餐過後,所有人都圍坐在沙發上,等着霍老爺子召開家庭會議。
“媽媽,你看這鑽戒,霍凡早上陪我一塊挑的,我本來不太介意克拉的,可霍凡一定要選這個,實在有點重哦!”
李媛媛大聲地跟許春梅討論自己剛買的婚戒,還特意把手舉得老高,明顯不是隻爲了讓許春梅一個人看見。
“喲,我瞧瞧,這光澤、這刻功,真不錯!”
許春梅自然竭盡全力地幫着李媛媛吆喝。
“霍凡跟我商量過,先去歐洲度蜜月,再去美洲,最後一站到美國,霍凡想帶我去他母校見導師,不地吧,就不知道行程能不能趕得過來。”
李媛媛故作爲難地道。
“度蜜月嘛,新婚夫妻當然要玩得開心一點,你們盡情地去玩,沒誰催你們回來。”
顧傾城坐在霍長卿旁邊,窮極無聊地拿着手機在上網,完全沒將李媛媛跟許春梅放在眼裡,反正人家秀鑽戒、秀蜜月、秀恩愛什麼的,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
霍老爺子這時開了口:“今天大家都在,正好一塊商量霍凡的婚事,咱家多少年沒辦喜事,這一次不用太鋪張,但是熱鬧是必須的,我那麼老戰友們,可就都等着喝這杯喜酒。”
“爸爸,鋪張當然用不着,不過咱們霍家還有李家,可都是東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兒,總不能不講一點排場,上回訂婚,酒店在凱運天成,派頭當然挺足的,可別到結婚的時候,反而扣扣索索,那就真丟面子。”
許春梅立刻回道,眼珠子還一閃一閃,顯然打着什麼主意。
這邊,霍啓山得了許春梅遞過來的眼色,忙在旁邊補充:“爸爸,我們和李家談過,光他們就要請將近八十席,我們這邊,當然只能多,不能少,這真不是鋪張,親朋好友的,不請誰都不好。”
李媛媛在旁邊笑起來:“爺爺,婚慶公司我們是從香港那邊請來的,回頭我們把爺爺的意見告訴他們,能省略的儘量省略,不過,現在年輕人結婚都講求氣氛,有些是省不了的。”
“現在外頭可都在等着看咱們李家如何娶親,但凡有半點寒酸,丟的是霍家面子,爸爸,您說呢?”
許春梅說到這兒,乾脆看向霍長卿,頗有些理所當然地道:“二弟,霍凡是你看着長大的,這一回他辦大事,可是關係到霍家的名聲,上一次訂婚辦得還算差強人意,這一回你可得多多盡力。”
顧傾城猛一擡頭,差點噴笑出來,她聽明白了許春梅的意思,難怪盡往大的扯,原來是想讓霍長卿負擔霍凡的結婚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