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霍老爺子心情好了不少，老趙在旁邊打趣道：“老爺子這下高興了，回頭小孫子陪着您一塊出國，老爺子，這回就痛痛快快地放鬆一下！”
“回頭我就跟老景打電話，老趙，到時候記得提醒我，把我的橋牌帶上，好長時間沒跟大傢伙一起玩牌了。”
霍老爺子立刻叮囑起了老趙。
“爸，就說定了，景昊那邊，我讓他儘快申請航線。”
霍長卿也沒打算多留，和霍老爺子告了辭，便往大門走去。
老趙自然跟着送了出來。
老宅外面，霍長卿站在車前，擡頭望了望二樓已經熄了燈的霍凡房間。
“那孩子……最重的是心病。”
老趙不由嘆了一聲。
霍長卿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老趙，想了一會，道：“趙叔，我讓人過來看着霍凡，您跟我爸一起去散散心，那孩子不用讓您跟着忙。”
“不用了，我留下來陪着孩子，要是一個個都走了，他心裡肯定不舒服，對他的病不好。”
老趙還是婉拒了：“你也知道，那是老爺子一塊心病，霍凡不好，老爺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霍長卿搖了搖頭，到底不太贊同：“爸考慮得太多了，教育孩子是父母的責任，何況霍凡已經是成年人，你們這樣遷就，對他未必就是好，反而是給自己增添煩惱。”
老趙無奈地往樓上也看了眼：“老爺子向來兒女心重，現在也就兩個孫子，琰琰有你和少夫人疼護，老爺子覺得霍凡的媽坐了牢，啓山又顧不上，總不忍心不管這孩子。”
“趙叔，讓你辛苦了，我先回去。”
霍長卿笑了笑，隨即坐進了車裡，
此時，老宅二樓一塊拉開的窗簾後。霍凡身體僵硬地站在那，定定地注視着下面徐徐開動起來的勞斯萊斯。
月光之下，霍凡臉上表情，陰冷得可怕。
樓下的老趙目送着車子離開後，擡起頭，往二樓這邊看了一眼。
霍凡動也不動，就在窗簾後面站着，漸漸地，脣角露出一絲諷笑。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從外面被人敲響。
霍凡依舊沒有動，也沒有出聲迴應。
“霍凡，在不在屋裡？”
外面傳來了霍老爺子的聲音。
霍凡依舊沒有回答，卻坐回到牀對面的沙發上，幾乎是縮在了裡面。
外頭，老趙也問了兩聲，隨即嘟囔道：“不對啊，我記得他回來了。”
敲門聲突然快了起來。
霍凡就這麼聽着，卻完全置若未聞。
終於，門外響起鑰匙開鎖的聲音，再然後，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老趙衝了進來，直接到牀邊，一把扯開了被子。
發現牀上沒人，老趙眉頭蹙緊，立刻在房間裡四處張望，直到……與坐在黑暗中的霍凡，目光對在了一起。
“哎喲，你怎
麼坐在這兒，把你爺爺嚇壞了！”
老趙滴咕了一句，轉身到門邊，將房間的燈全部打開。
霍老爺子已經走進來，瞧着霍凡，長吁了一口，問道：“怎麼還沒有睡？”
霍凡瞧着霍老爺子，冷冷地一笑，卻沒有迴應。
霍老爺子和老趙對視了一眼。
老趙走到霍凡跟前，勸了一句：“睡吧，你剛纔喝了酒，還是早點休息。”
霍老爺子在一旁道：“老趙，到下面廚房，讓人給霍凡泡杯蜂蜜水，解解酒勁。”
老趙應了一聲，不放心地又看了看霍凡，才轉身出了房門。
霍老爺子打量霍凡片刻，嘆了一聲，乾脆坐到他旁邊。
“今天又喝酒了？你哪天能聽聽爺爺的話。”
霍老爺子刻意把聲調降低一點，像是怕把霍凡嚇着一樣。
霍凡還是縮在那兒，哼了一聲，還是開了口：“不喝酒，我又能幹什麼？反正是行屍走肉，喝點酒，還能麻痹一下自己。”
“小凡，不要說這種話，你從小就聰明，應該知道，人生總歸有溝溝坎坎，可別輕易放棄自己，更不要說什麼行屍走肉。”
霍老爺子忍不住嘆了一聲。
霍凡低着頭，似乎懶得說話。
霍老爺子打量霍凡好半天，眼神中有疼愛，更有失望，想了一半，伸出手，想摸一摸霍凡的頭髮。
霍凡猛地閃開，不耐煩地道：“爺爺，您離開這兒，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霍老爺子的手已經擡到了半空，僵了片刻，才無奈地放下，又勸了起來：“身體總歸是自己的，千萬不要糟蹋，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可以跟爺爺說，爺爺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你那間公司關了就關了，你想做什麼，爺爺都支持你。”
“行啊，我要霍氏，您給我弄過來。”
霍凡冷不丁蹦出來一句。
霍老爺子一愣，瞧着霍凡，終於有些了不滿，恨鐵不成鋼地道：“你不想想，你現在這種狀態，就算霍氏交到你手上，能比你小叔做的好？你這孩子，怎麼就學不會腳踏實地，我是讓你振作，不是叫你搶別人努力的成果。”
“爺爺，其實您從心底裡瞧不起我，也對，在您心裡面，大房沒有一個順您的眼，爸爸平庸無能，靠着拾小叔牙慧過日子，我媽粗俗勢利，結果被投進了監獄，我呢，沒有一點出息，瞧吧，我們活得多如您的意，現在您滿意了吧！”
霍凡突然間激動了起來，站起身叫道。。
“你這孩子……”
霍老爺子瞧着霍凡，臉已經脹得通紅。
老趙這時從外面進來，手裡端着一杯蜂蜜水，顯然是聽到了裡面的對話，瞧着霍老爺子神色不好，忙上前勸道：“老爺子，醫生囑咐過，您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
霍老爺子無奈地擺了擺手，隨後站起身，對霍凡道：“你趙爺爺把水給你端過來了，你喝一口，趕緊去睡覺。”
霍凡並不肯罷休：“爺爺，您沒話說了嗎，是不是我猜中了您的想法？”
(.laoqu123=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