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此時卻根本沒有閒工夫去琢磨葛嘯天心裡想什麼,也沒工夫去感嘆什麼,他正在暗自咧着嘴滿地尋找着那些合體期修士遺留下來的儲物法寶和貼身法寶武器。
近百名合體期高手遺留下來的東西啊,那絕對不是個小數目,確實地說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數目。
就光說他們的儲物法寶,就沒有一件是等閒之物,件件都能夠賣出大價錢,更別說這些儲物法寶裡不可能是空的,還有他們的貼身法寶沒有一件是靈器以下的,看得出他們都是各大勢力之中極爲重視的人羣。
這樣龐大的數目,不要說如今還是中小門派,整天算計着如何去賺錢的華夏宗宗主陳功要大大動心,就連家大業大的葛家前任家主葛嘯天恐怕也要心動。要知道就單單這些人所使用的法寶,就足夠解決一方勢力配備合體期高手的貼身法寶問題,更不要說這些人隨身攜帶的儲物法寶以及儲物法寶進而收藏的東西了。
陳功如今好歹也算是一宗之主,有些身份,有些實力的人物。如果等葛雲恆等人下去打掃戰場,他總不至於厚着臉皮說:“喂,小子,那些人都是本大爺殺死的,不准你們動他們的東西。”
所以陳功可不會等着葛家的人去打掃戰場,他要先下手爲強。
那些葛家子弟能被派出來執行如此重大的任務,哪一個是簡單之輩,見陳功這等大人物親自打掃戰場,哪還會不知趣地上前湊熱鬧,只是暗暗可惜這麼多的法寶在自己眼前卻是與自己無緣。
葛雲恆乃是陳功的弟子,他撿到的不就是華夏宗撿到的嗎?況且身爲弟子怎麼好讓師父如此辛苦而旁觀呢,所以葛雲恆大大方方、急急忙忙地跑過去,幫陳功打掃起戰場來。
驕陽似火,萬里赤紅的沙漠之中,只見兩位拾荒者不辭辛苦地尋尋覓覓,旁邊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卻是不敢上前。
葛家九少爺的師父,葛家現任家主葛宇毅的哥們,現在更是葛家上任家主大乘期高手的救命恩人,甚至只要他點頭許可,就馬上可以成爲上任家主葛老爺子的哥們。這樣的顯赫人物,他們敢虎口奪食嗎?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更何況陳功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既是不敢,也是不好意思下這手。
葛嘯天的目光終於從葛南遺留下來的金色長矛上收了回來,微微掃了一眼正在打掃戰場的陳功師徒,然後將兩杆金色長矛分別遞給了身後的兩名合體後期葛家子弟。
兩人神色一凜,跪地恭敬地接過金色長矛,齊聲道:“誓死追隨家主!”
葛嘯天微微點頭,然後盤坐於地,繼續療傷恢復功力,剛纔以三成半左右的功力強行施展天外飛仙,雖然終於出了口惡氣,但是人卻也累得夠嗆。
反正現在陳功師徒二人在打掃戰場,他也樂得先閉目靜修,權當沒看見。畢竟在他看來,以陳功現在的身份實力,親自幹這種事,自己不是當沒有看見爲好,免得讓他覺得丟面子。
可惜葛嘯天卻不知道,拾荒卻是陳功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從事的偉大事業之一,直到上大學他纔沒幹這一行。如今不過是重操舊業而已,輕車熟路,只要不從別人口袋裡往外掏東西,他是絲毫不覺得丟面子的。
況且,如今他華夏宗家小業小,背後還有個內門崑崙派要養活,苦命出生的陳功不可能爲了區區的面子,把滿地的“金銀財寶”拱手讓人。
一個儲物戒指,兩個儲物戒指,三個儲物戒指……
一件法寶,兩件法寶,三件法寶……
陳功撿得心花怒放,撿得眉開眼笑,想想如果再遇上幾次這樣的好事,華夏宗恐怕很快就能夠在炎龍帝國之中積累大量財富了。
終於打掃完了戰場,陳功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小指上戴着的藏銀色儲物戒指,這儲物戒指裡此時正堆放着一堆靈器級別的法寶,然後陳功又拍了拍自己寬袖口袋,那裡裝了一大把的儲物法寶。
等陳功師徒倆打掃完戰場,葛嘯天也終於仰天一聲長嘯,然後起身向陳功肅然拱手道:“陳功兄弟的救命大恩,葛某必定銘記於心。”
曾經因爲葛嘯天的離開,葛氏山莊被緊張不安氣氛牢牢籠罩着,現在因爲葛嘯天的迴歸,整座葛氏山莊沉默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像一座巨大古城一樣的葛氏山莊徹底沸騰了,完全被歡樂的氣氛包圍着。
繁華的古外城街道上擠滿了狂喜的葛氏族人,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鞭炮聲震耳欲聾,允樂的笑聲飄蕩在城池上空。
龍嘯宮城內,此時雖然不像外城那樣瘋狂,但是那些家教良好,修爲頗高的葛家高層子弟家裡也是鑼鼓宣天,歌舞不絕。
葛家本來在揚州就是實力超絕的一方勢力,如今因爲葛嘯天晉級大乘期,葛家將徹底成爲凌駕於其他勢力之上的超強存在,就連一直壓四大家族一頭的異寶宗也不例外。
在揚州已經沒有任何勢力敢輕易招惹葛家,就算炎龍帝國之內,有資格招惹葛家的也是寥寥無幾。
葛嘯天的迴歸是葛家發展史中的一個里程碑。
龍嘯宮殿內,葛嘯天面帶微笑高坐於大殿之上,葛宇毅手持青龍手杖坐於他的身邊。
下面就坐的都是葛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物,此時個個臉上都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葛嘯天深邃如夜空的雙目最後停在了葛雲恆的臉上,那目光之中帶着近乎溺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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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恆,你坐到雲天前面去!”葛嘯天慈祥地說道。
不少人都微微變了臉色,因爲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葛雲恆的身份在發生急劇的變化。
他再也不是什麼被排斥在外的妖女之子,而是葛氏家族雲字輩子弟中首選家主繼承人。
如果說之前葛嘯元、葛嘯風仗着自己乃是葛家長老的身份還敢提出一些反對意見的話,那麼現在葛嘯天在葛家已經成爲了神一樣的存在,他們哪還敢有什麼異議。
況且葛嘯天出發之前就提過,以後任誰都不能再提葛雲恆血統的問題,現在就算是給他們十萬個膽子,也不敢去拂逆葛嘯天的龍鱗。
葛雲天雖說以前恃寵驕縱,但絕對不是缺心眼的人,此時他哪會不清楚葛嘯元兩爺爺反對或許得來的是怒斥,而他要敢支支吾吾,表現出一點反對意見,恐怕馬上就要被打斷雙腿了。
他太清楚他爺爺的爲了人,一旦冷酷無情起來,就如他的三叔一樣,敢用血飲劍指着葛家長輩,更不要說他這個區區的孫兒了。
葛雲天客客氣氣地起身把位置讓給了葛雲恆,而他自己則挨着葛雲恆坐下,箇中滋味真是難言明。
早知道此劫爺爺能夠安然渡過,自己也該主動請求前去護衛。如今一念之差,卻讓這小子得了爺爺的大寵。葛雲天心裡無比懊喪地想道。
他卻不知道,真正讓葛嘯天安然渡過天劫的卻是陳功,如果換成他去,葛雲恆沒去,陳功哪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救葛家老爺子。
葛雲恆坐在雲字輩子弟首位之後,葛嘯天的目光再次緩緩掃過衆人,說了這次家族會議的第二件事:“從今以後,雲恆的師父陳功便是葛家的大恩人,若是讓老夫知道誰敢對他不敬……”
葛嘯天臉上的微笑漸漸收斂了起來,目光變得如刀劍般冰冷壯大。
“逐出葛家!”四個冷冰冰,不帶絲毫感情的字從葛嘯天的嘴巴里蹦了出來。
衆人聞言目中都流露出震驚之色,雖然隱隱覺得葛嘯天的這個驚天決定必定是與渡劫之事有關,卻怎麼也想不通陳功又如何能幫得上忙。如果僅僅是因爲幫忙淬鍊天瑤石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值得葛嘯天下這個命令。
但是葛嘯天身上那大乘期高手浩瀚無邊的威嚴壓迫,那冰冷不容任何人反對的鐵臉,讓所有人都只能把這個疑惑深深藏入內心底,只管記住一點,陳功這個人惹不得。
整個大殿只有葛宇毅父子知道爲什麼葛嘯天下這道命令,因爲沒有陳功就沒有現在的葛嘯天。
衆人不一的反應一一落入了葛嘯天的雙目,他心裡暗暗搖頭,這幫不知道好歹的傢伙,還以爲老夫是在護着陳功,卻不知道老夫這是爲了你們好。哼,那人豈是你們可以得罪得起的!
警告過葛家衆人之後,葛嘯天身上隱隱散發出讓人感到徹骨冰寒的殺氣,耳邊迴盪起回來路上陳功說過的話。
“從今天開始,只要是王家的人招惹到我們葛家,都給老夫狠狠地反擊回去,不用怕惹麻煩!”葛嘯天冷聲說道,腦海裡不禁浮現出葛西那張陰沉的馬臉。直到陳功告訴他那批黑衣人是拜日教的人,而且還是從玄武山脈出發被他無意間看到,葛嘯天才發現此叛徒眉宇之間竟然與王鎮玉有些相似。
王鎮玉,你這個棋子擺得好狠好深。哼,不過老夫命不該絕,現在老夫倒要看看你王家憑什麼跟葛家鬥,倒要看看拜日教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全力插手揚州之事。葛嘯天雙目寒芒電閃,心裡暗自發狠。
“大哥渡劫之事,王鎮玉派人蔘與破壞了?”笑面虎葛嘯元微眯着眼睛問道,兩道冷厲的銳光從他半眯的眼睛中射了出來。
“不僅參與了,而且老夫如果猜得不錯,其餘幾家參與的人都是他提供的消息!”葛嘯天冷聲道。
“哼,王家自以爲有拜日教撐腰,氣焰囂張,一直都凌駕於我葛家與異寶宗之上,成爲揚州的霸主。當初大哥渡劫在即,我們還要忌憚他幾分,如今大哥安然迴歸,我們就要好好陪他們玩一玩了。”葛嘯元陰冷道,半眯的雙目中射出的銳光越來越冰冷凌厲。
玄武山脈,無窮無盡的暴戾氣息從王鎮玉的身上奔涌而出,鬚髮皆直,長袍狂動,整個人就如絕世兇獸一般,早沒有世家家主的高貴風範。
他的身前戰戰兢兢跪着一名黑衣人。
“傳令下去,告誡所有王家的人,不準輕易招惹葛家的人!”許久,王鎮玉冷冰冰地道。
“遵命!”黑衣人如釋重負,急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