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玉心裡微微一驚,警惕之意大起。他纔不會認爲劉楚翔這樣的大人物會去關注區區南荒郡發生的事惡性腫瘤,顯然是因爲拜日教的人關注着王家的一舉一動,這才讓劉楚翔注意到了華夏宗和興昆。
“正是。”王鎮玉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嘖嘖,一劍擊敗天極魔君,這樣的實力恐怕連王護法都要忌憚三分啊。”劉楚翔感嘆道。
王鎮玉目中不滿之色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如此,他又何必親自跑來萬靈谷扮這龜孫子。
劉楚翔這話看似在故意揭王鎮玉的痛處,又何嘗不是在提點王鎮玉要老老實實當個拜日教護法,你王家看似強大,實則也不過如此,連個小小的華夏宗都收拾不了。
“此人的實力確實強大到連屬下都頗爲忌憚的程度,不過教主還有一事肯定不知。”王鎮玉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說來聽聽。”劉楚翔身子微微前傾,饒有興趣地看着王鎮玉。
“此人乃是葛宇毅的拜把兄弟,他兒子的師父,與葛家關係匪淺。如果任其發展,指不定哪日便養虎爲患,收拾起葛家就越發困難了。”王鎮玉不慌不忙地說道。
葛家的時空之鑰劉楚翔勢在必得,這點王鎮玉比誰都清楚。如今葛嘯天安然渡過了天劫,讓拜日教有些措手不及,王鎮玉相信,就算強大如劉楚翔此時肯定也是頭痛得很。
現在突然冒出興昆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而且與葛宇毅稱兄道弟,王鎮玉就不相信劉楚翔能無動於衷。
果然如王鎮玉所料,劉楚翔聞言,妖異的雙眸浮起一抹血光,一股凌厲到了極點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毫無徵兆地迸發了出來。
那本是閉目靜坐的兩位青衣長老也猛地張開了雙目,目光如閃電劃亮大殿,然後又緩緩合上了雙目。
“葛嘯天殺了我拜日教二十名精銳死士,本尊正想着怎麼找葛家的晦氣,如今是想睡覺王護法就送來了個枕頭,很好,很好!”劉楚翔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連聲稱好。
王鎮玉微微一愣,立刻會意過來,這劉楚翔是黑白顛倒,不講理到了極點。不過細一想也是,那二十名精銳哪個用心栽培一番不是有望踏足渡劫期的強者,如今一下子全完蛋,哪怕像劉楚翔這樣的人物也是要好一陣肉痛了。如今這華夏宗卻在這個當口冒出來,倒正好成了出氣筒。
“正是,正是,如今葛家鴻運當頭,便暫時先拿華夏宗出出惡氣。”王鎮玉立刻附和道。
劉楚翔眼皮微微一擡,瞟了王鎮玉一眼,道:“王護法這次來找本尊,心底肯定已經有了打算吧,說來聽聽。”
王鎮玉聞言嘆了口氣道:“教主也知道此人實力不俗,王家除了屬下有把握勝他,就算犬子與他一戰也只有五五之數。”
劉楚翔聞言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閉目靜坐的兩位長老,真要打算拿華夏宗出氣,這才發現拜日教真正穩拿陳功的卻也就自己還有眼前兩位長老。
劉楚翔何等人物,乃是整個炎龍帝國權傾一時的大人物,自然不會爲了陳功親自出馬,而眼前這兩位長老又都到了渡劫的關鍵期,他自是不會讓兩位長老去冒這個險,哪怕風險很低都不行。
一時間,劉楚翔竟然也被這問題給難住了。
剛纔還笑話我,如今你卻又如何?王鎮玉暗自冷笑,表面卻恭敬有加,大義凜然道:“犬子已經決定約戰興昆,一雪前耳,還請教主能夠賜下三顆輪迴丹以防不測。”
輪迴丹,那可是聞名天下的療傷聖藥,不僅藥材極難尋到,加那煉製手法也是複雜到了極點,整個拜日教也只有劉楚翔和下面兩位長老會煉製,隨便拿出一顆來就能夠引得修真界轟動了。尤其是渡劫期修士更是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這種療傷聖藥,拜日教雖然是炎龍帝國之中數一數二的大派,這種療傷聖藥也是少得可憐。
劉楚翔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按在扶手上的手一抖,差點就要擡起來指着王鎮玉破口大罵,輪迴丹啊,你以爲這是糖果嚼着玩,一開口就是三顆,真要這樣我還不如直接讓本教長老出馬,反正有療傷聖藥頂着。
不過劉楚翔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這王鎮玉不是個簡單人物,他還需要通過王家對付葛家,而且他心中也確實對陳功是葛宇毅拜把兄弟這個消息有些忌憚。
畢竟如今的葛嘯天已經是大乘期高手了,真要再多了陳功這個變數,搞不好到最後得他親自出馬,全力而爲才行。到那時候恐怕就要引動崑崙派的老傢伙出面,加上揚州修真界同仇敵愾,再與葛嘯天對決之時,一不小心引動了天機,被接引到仙界去,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劉楚翔自然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出現,要不然他又何須借用王鎮玉之手,直接殺向葛家就是了。
“雖是療傷聖丹,但多了也無用,本尊就賜你兩顆吧。”劉楚翔淡淡地道,手在儲物戒指上一掏,拿出兩個渾體白潤的玉瓶,然後有些心疼地看着玉瓶修修然向王鎮玉飄飛而去。
“捨不得就是捨不得吧,還非要講什麼多了無用!”王鎮玉心中暗罵,不過劉楚翔能夠這麼幹脆地拿出兩顆輪迴丹給他,還是讓他心裡暗喜不已。有輪迴丹這樣的頂級療傷聖藥在身,他渡劫成功的希望又多了一些。
“多謝教主賞賜,屬下一定會讓興昆後悔與葛家結爲盟友。”王鎮玉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輪迴丹,一臉正容地道。
這個老狐狸,明明是自己吃了鱉要找回場子,卻非說得是爲我拜日教剷除敵人。劉楚翔心中暗罵,表面卻不動聲色地道:“王護法計謀過人,總不會認爲令郎有輪迴丹相助,就一定能夠擊殺興昆吧?”
王鎮玉嘿嘿笑了笑,道:“屬下的兒媳婦已經趕赴白虎山脈幻海宮尋求李鬆嶽的幫忙了。嘿嘿,到時候只要李家的李雲龍在恰當的時機再插上一腿,興昆必死無疑。”
劉楚翔聞言撫掌笑道:“好計謀。如此一來,王家保存了臉面,李家又撿了現在便宜。”
王鎮玉也跟着得意地笑了笑。
劉楚翔看着王鎮玉得意地笑臉,目中閃過一絲殺機,道:“既然這華夏宗與葛家有些瓜葛,指不定到時候葛家挾葛嘯天渡劫成功的餘威,直接插手你們兩家之事,這便不美了。本教雖然不敢大舉派有進入揚州,但量來派一兩人去揚州擺擺威風應該無人敢說什麼吧。本尊便派葉俊幫你收拾華夏宗餘部,本尊倒想看看,葛嘯天敢不敢爲了區區一個華夏宗,連本教都敢得罪。”
清心谷,陳功巍然屹立於天地之間,目光灼熱地盯着眼前青紅黃白黑五根丈餘精,三十餘丈高的柱子。這些柱子全是由珍貴的上好五行材料淬鍊而成,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無數的禁制符紋。
驀然間,陳功修長的五指輕輕一捏法訣,立刻就見到五根柱子上面無數禁制符紋閃閃發光,在柱子上扭動浮現着,似乎就要破柱而出。
呼的一聲,青紅黃白黑五色光華沖天而起,在空中糾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五色漩渦,天地之間的五行元力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吸引,滾滾而來,被吸入到了五色漩渦之中。
陣陣恐怖的五行法力波動從那五色漩渦之中發散出來,越來越讓人感到頭皮發麻,猶如末日降臨。
終於成功了!陳功輕輕吐出一大口氣,嘴角逸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谷外,南玄睿一反之前的淡定從容,神色焦慮,匆匆向清心谷趕來,變連清心谷上空異常的五行法力波動都被他忽略掉了。
炎黃宮大殿之中,青松崖崖主歐陽文龍正有些坐立不安地往嘴裡倒着茶水,銳利的目光不時狠狠地掃過滿臉橫肉,身材高大,偏生長着一對小眼睛的松風堂堂主卜興。
卜興那對本是不時閃爍着精明陰險的銳光的小眼睛,如今卻是光芒渙散,六神無主的樣子,滿臉的橫肉也是時不時地微微抖上幾下。
玉夢仙子身爲青龍堂副堂主,正代表着青龍堂行使着接待的任務。本是端莊穩重的玉夢仙子如今雖然沒有像歐陽文龍那般坐立不安,但秀美的臉龐上此時也露出些許擔憂之色。
不過玉夢仙子畢竟是穩重之人,此時還是不忘安撫歐陽文龍道:“歐陽崖主不用過份憂慮,等我家宗主來了自有辦法解決。”
“玉夢長老說得對,說得對,興昆宗主一代高人,只要他肯出馬,此事必定迎刃而解。”歐陽文龍忙道,說着又狠狠瞪了卜興一眼,似乎恨不得把他殺了一般。
卜興渾身打了個哆嗦,灰着張臉低頭看自己兩隻臭腳丫。
陳功還是第一次見到南玄睿有如此慌張的時候,竟然連眼前如此閃爍耀眼的五行法寶都視而不見。
“南玄兄,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功心裡一緊,顧不得向南玄睿炫耀自己終於煉製成功,相當於陣旗的五根上好五行材料煉製而成的柱子,急忙問道。
也不知道爲什麼,陳功一開口,南玄睿突然就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整個人立刻鎮定下來,看着陳功嘆了口氣道:“李家出招了。”
陳功身軀微微一震,終於明白像南玄睿這樣穩重的人爲什麼也會慌張。
葛宇毅不好的推測終於成爲了現實,李家還是忍不住橫插一腿。
不過只是瞬間,陳功立馬就變得鬥志昂揚,戰意升騰,表情冷靜得讓南玄睿感到可怕的同時,也是敬佩不已,心想,宗主這種泰山崩於頂不變色的沉穩,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夠修煉得到。
心裡這麼想着,鎮定下來的南玄睿這才注意到眼前豎着五根巨柱,根根散發着濃濃的五行法寶,驚呼道:“宗主你已經煉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