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想與二哥一起煉製一批法寶。”陳功趕緊回答道,雙目頗有深意地瞟了鄭玉泉一眼,意思是你看看,我這麼照顧你,煉器都叫上你,可是你怎麼對我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鄭玉泉娶了玉綺之後,神經也變大條了的緣故,竟然愣是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壓根就沒看懂陳功那別有深意的目光,笑道:“原來如此,那就快開始吧。”
“哇,煉器啊,好好,快開始吧。”玉綺雖然大大咧咧,看上去神經大條,可是心裡卻清楚得很,跟陳功一起煉器絕對算是大造化,聞言急忙催道。
陳功看着這兩夫妻,實在是有些無語。
南荒郡蒼莽無邊,卻也兇險萬分,修真者成分最爲複雜,地處偏遠,靈氣相對貧乏,是一個被揚州修真界忽略的區域。這裡除了大量的本土修士,還有那些沒有去處或者想在南荒羣山中碰碰運氣的窮困修士,幾乎少有其他地方的修士會踏足這片遺忘大地。也因爲如此,南荒郡深山之中,天天都會上演兇殺爭鬥,搶奪殘殺的事情,這些事情發生得多了,便少有人關注,也很少會傳出南荒郡。
但是在揚州五大勢力之一的王家有心的宣傳之下,南荒郡一處無人地帶發現了一座大型黃晶石礦脈的消息不脛而走,當然王家在暗中宣傳時,自然是沒忘了大大地誇張一番,順便也把通過羅剎門而得到的南荒郡的一些資源信息散佈了出去。
就算是在修真資源物資豐富的揚州,一座大型黃晶石礦脈仍然是一塊無比誘人的大肥肉,否則嘯月狼族等如此強大的勢力就不會按捺不住性子,急急召開郡府會議想分享本不屬於他們的礦脈,王家也不會急着暴露與羅剎門的關係,在郡府會議上派出長孫橫插一手。甚至爲了這座黃晶石礦脈,南玄睿這樣沉穩老練,說起來也算得上是有道高人的人物,竟然目露兇光提議陳功用強硬手段直接搶奪。
一座大型黃晶石礦脈尚且如此誘人,再加上王家的誇大,連帶着將南荒郡原本的一些資源泄露宣傳出去,這個本來遠離衆人視線,被人認爲只有蒼莽兇險的深山老林的南荒郡卻似乎成了富得流油的地方。
一些自認爲有些實力的門派勢力,內心開始蠢蠢欲動,開始認真考慮如何在南荒郡插上一腿。不少散修之人,還有一些貪心較重的修士則紛紛動身遠赴南荒郡探險尋寶。
不過就在南荒郡發現大型黃晶石礦脈,深藏不少天材地寶的消息不脛而走的同時,一個本來默默無名的門派突然在揚州聲名鵲起,這個門派的掌門人更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躥紅。
這個門派叫華夏宗,宗主叫興昆。
據傳這位叫興昆的宗主一劍擊敗兇焰萬丈的南荒郡一霸天極魔君,一劍擊殺貴爲揚州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王鎮玉貼身護衛王天,並且在王家長孫王瑜連連哀求的情況下,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了他一條生路。
也正是這個幾乎有些神話般的傳聞讓不少勢力緊急停止了進軍南荒郡的行動,並暗中派出一些人馬分赴玄武山脈和南荒郡打聽此事的真僞,因爲誰也不願意輕易面對那把可怕的長劍。
啪!玄武山脈,王家大殿,王鎮玉猛地一掌拍在身前萬年檀木大案上,檀木大案應聲化爲粉末。
冰冷的沖天殺氣從王鎮玉身上無窮無盡地奔涌而出,大殿憑空颳起呼呼的陰冷寒風,颳得衆人兩頰生痛。
大殿之上,王瑜瑟瑟發抖地跪着,臉色蒼白,冷汗如雨而下,兩眼哀求地投向王志濤。
王志濤面無表情地立在原地,但拳頭卻早已經在無意中握緊了。
“丟人的東西,來人,把他押去寒風谷,五百年內不許他踏出寒風谷一步。”王鎮玉聲音冷厲無情,就像來自幽冥地獄。
王瑜聞言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淒厲地叫了聲爹。
王志濤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兩眼無情地平視前方,竟然不看自己兒子一眼。
一名身穿黑衣的家主貼身護衛走上前來,面無表情地拎起王瑜,大步走出大殿。
直到王瑜被帶到宮門口,王志濤纔回首看了自己兒子遠去的背影一眼,然後又轉過頭來,目光卻變得越發冰冷無情。
“父親,我要約戰興昆,我要殺了他!”冰冷的話語從王志濤的嘴裡一字一頓地蹦了出來。
¸ттkan ¸℃O “你是不是在怪爲父?”王鎮玉兩眼猛地射出寒光,冷聲問道。
“孩兒不敢,玉不琢不成器,此子再如此下去必是廢材!”王志濤說道。
王鎮玉臉色稍緩,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有仙器追魂,他沒有!”王志濤昂首冷聲道。
王鎮玉聞言,伸手摸了摸下巴,沉聲道:“但這不能保證你贏得了他。”
在場的人都是王家核心子弟,沒人不清楚,王家要嘛不戰,戰必須得勝,因爲王家輸不起。
大殿陷入沉寂,王鎮玉不能戰,王志濤戰卻不能保證必勝。
“雖說我王家名聲大損,但華夏宗如今沖天而起,又坐擁大型黃晶石礦脈,又不準人插手南荒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看,卻也是坐在風口浪尖,稍一不小心就要四面樹敵。志濤此戰既無必勝把握,還不如等大哥渡了第三次天劫,再回頭收拾他豈不更美?”王家長老王鎮華陰着臉說道。
大殿再次陷入了沉寂,個個臉色都極爲難看。王家在揚州什麼時候竟然要如此吃癟,更別說那華夏宗原本只是一默默無名的小門小派。王鎮華的建議看似沉穩老道,誰都知道這只是無奈之舉。
“既不能戰勝,那就戰平!”宮外響起一女人的冰冷聲音。
“夫人,您不能進去。”大殿門口響起守衛的聲音。
“滾開!”充滿威嚴的冰冷嬌叱聲在宮外響起。
衆人臉色微微一變,本是一臉殺氣的王志濤更是猛然變了臉色。
“讓鳳兒進來吧。”王鎮玉寒着聲音道。
一位雍容華貴,一身修爲已達渡劫期的中年女子滿臉寒霜地踏入了大殿。
此女便是被王鎮玉稱爲鳳兒的女子,也是他的兒媳婦,王志濤的老婆。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便是揚州四大世家之一李家家主“狂刀”李鬆嶽的長女。正因爲她特殊的身份,所以王瑜才一直被她嬌慣着,養成了恃寵驕縱的性格。
“知不知道這是家族會議,你沒資格闖進來。”王鎮玉目光如刀劍般直射李鳳,渾身殺氣不僅沒有因爲見到兒媳婦而收斂,反倒越發冰冷刺骨。
李鳳嬌軀微微一顫,額頭隱現細汗。身爲李鬆嶽的長女,她自然知曉家族規矩不容破壞,但是兒子被押寒風谷,五百年不得踏出一步卻讓她把家族規矩拋到了一邊。
“算了算了,鳳兒也是心繫兒子,下不爲例,下不爲例。”王鎮華出來打圓場道。
除了王志濤默然無語,其餘之人都紛紛出列說情,畢竟眼前這女子不僅是王家長媳婦,更是李鬆嶽的長女,打狗還要看主人,更別說打李鬆嶽的長女。
王鎮主身上的寒意稍斂,但目光卻依舊凌厲冷冽。
“你剛纔說不能戰勝,就戰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家規處置。”王鎮玉面無表情地說道。
李鳳心中稍安,微微一欠身,咬着牙說道:“一人殺不死興昆,那麼兩人呢?王家顧及臉面敗不得,也不能連出二人,但別忘了還有李家。王瑜是您的孫子,也是我父親的外孫,況且南荒郡還有一座大型黃晶石礦脈。志濤戰勝興昆的把握沒有,但戰平興昆,傷他無所,我想絕對沒問題。只要興昆被傷了元氣,我大哥必定能夠取他的性命!”
說到後面,李鳳那對鳳眼射出刻骨的仇恨,她恨陳功,因爲陳功不僅搞臭了她兒子的名聲,讓他被罰寒風谷五百年,更因爲經此一事,王瑜很有可能就要喪失問鼎王家家主的機會。
所有人兩眼猛地射出奪目的寒光,王鎮玉更是倏然起身,花白的長髮無風狂舞。
“只要你能說動你父親,我王家必然助他獨佔那座大型黃晶石礦脈,就算他要問鼎南荒郡,王家也必然全力相助。瑜兒的罰期也縮短到三百年。”王鎮玉冷聲道。
李鳳聞言那張雍容華貴的臉露出了奪人眼目的笑容,欠身道:“有公公這句話,就算我死在白虎山脈也會說動我父親的。”
說完,李鳳竟然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踏出了王家大殿,竟然有股說不出的狂傲決然。
怪不得志濤總是壓不住此女,縱容得王瑜這般驕橫,果然有其父的狂傲!望着李鳳遠去的背影,王鎮玉雙目射出陰寒的目光,冷冷地掃了底下衆人一眼,道:“我要去趟萬靈谷,在我回來之前,所有人都不許輕舉妄動!”
衆人臉色微微一變,王鎮華出列問道:“有李家相助還不夠嗎?大哥又何必去萬靈谷去求助於劉楚翔呢?”
王鎮玉目光冷冷地平視着前方,嘴角逸出一抹冷笑,道:“拜日教不是覬覦葛家的時空之鑰嗎?不是想滅了葛家嗎?又豈能讓他們袖手旁觀我們出力滅葛家的盟友呢?他們也總得付出點代價,至少也得給我一兩顆輪迴丹。”
衆人聽到輪迴丹三個字,眼皮情不自禁地跳動了起來,目中無法剋制地流露出貪婪之色。
“哈哈,還是大哥想得周到,有些療傷聖丹在手,志濤此戰已立於不敗之地了!”王鎮華笑道。
王鎮玉恍若未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一字一頓冷冰冰地自語道:“得罪我王家,只有一個下場,死!”
說完,王鎮玉手臂一張,就像一隻兇悍的飛天雄鷹從大殿中閃電般飛了出去,所過之處冷煞的殺氣捲起一股慘烈的風,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眯起了雙目,渾身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