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母親緊緊的抱着兩個孩子,一雙看着王蠢的眼睛之中露出恐懼之色。
王蠢投擲短劍殺死那猛獸把她嚇到了。
作爲一個野蠻人,自然知道狩獵是多麼艱難的事情,王蠢剛纔殺死的那頭猛獸雖然體格不大,但是,卻是極爲生猛,很多大型的動物都不敢招惹它,就是因爲其戰鬥力驚人,哪怕是殺死它,也要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通常,野蠻人狩獵,極少把食肉動物當成目標。
野蠻人和地球上動物世界裡面的動物一樣,只要不是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之下,是不會把食肉動物放在菜譜裡面的。
無論是地球上的食肉動物還是這異空間的食肉動物,都不是好惹的,它們之間,主要是爭奪獵物,而非自相殘殺。
王蠢並沒有注意到野蠻人母親目光之中的懼意,因爲,他正在觀察兩個小野蠻人,兩個小野蠻人的目光之中,露出了狂熱的眼神,王蠢很滿意這種眼神,這說明,他的目的達到了。
“來來,快幫幫忙!”
王蠢朝兩個小傢伙招手,兩個小傢伙掙脫了母親的懷抱後,試探着朝那躺在地上的猛獸靠近,那猛獸的雙腿抽搐了一下,嚇得兩個小傢伙尖叫逃竄,惹得王蠢哈哈大笑。
在反覆試探幾次之後,兩個小傢伙終於確定那猛獸已經氣絕身亡了,歡天喜地的跑到王蠢身邊,幫助王蠢把猛獸的屍體拖到篝火堆邊,就在這時候,那野蠻人母親也過來搭手。
四人把猛獸拖到篝火邊之後,便開始開膛破肚。
王蠢發現,野蠻人母親幹這種事兒非常嫺熟,乾脆把黑色短劍交給她。
和笨手笨腳的王蠢比起來,野蠻人母親幹這事兒果然是輕車熟路,手法極爲嫺熟,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三下兩下,一頭超過百斤的猛獸便被她肢解成了幾塊。
王蠢見一些內臟的氣味很大,便用剝下來的獸皮把一些內臟和無用的頭顱之類的包起來,扔到遠處黑暗的樹林之中。
就在王蠢剛返回到篝火堆邊,身後便傳來一陣熱鬧的撕咬爭奪的聲音,顯然,在黑暗之中虎視眈眈的猛獸們爲了動物內臟,已經自相殘殺大打出手了……
……
烤肉的香味在森林裡面瀰漫,兩個小傢伙不停的吞嚥着口水,圍繞着烤肉打圈圈,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野蠻人母親不停的轉動着穿在木棍上的獸肉,一雙眼睛卻是看着王蠢,一眨不眨。
她看着我幹什麼?
王蠢被野蠻人母親看得直發毛,他不明白那眼神有什麼意思,但是,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在王蠢忐忑不安之中,烤肉終於熟了,野蠻人母親爲兩個小傢伙割了一塊肉之後,又爲王蠢割了一塊。
讓王蠢意外的是,野蠻人母親居然拿着烤肉繞到了他身邊,然後,緊挨着他坐了下來,身體幾乎依偎到了王蠢的懷裡,那還有些細絨毛的身體,已經摩擦到了王蠢的肌膚。
“我靠,這是幹什麼?”王蠢彷彿被針刺一般,猛然跳了起來。
“咿咿呀呀……”
野蠻人母親搖晃着手裡的烤肉,不停的比劃着。
看着野蠻人母親的肢體語言,王蠢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因爲,這野蠻人母親的意圖很清晰,她想跟着他,正向他求愛。
“我他媽什麼時候這麼有魅力了,居然讓一個野蠻人母親愛上了自己。”
氣急敗壞的王蠢連連朝野蠻人母親搖手,反覆的用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非常堅決的拒絕了野蠻人母親的愛意。
王蠢雖然是個風流多情的傢伙,但是,他還沒有淪落到和一個未曾開化的野蠻人勾搭成奸。
當然,最大關鍵原因是這野蠻人壓根就沒有什麼姿色……
野蠻人母親糾纏了一番後,可能是感覺到了王蠢堅決的態度,有點鬱鬱寡歡的坐到了原來的位置。
原本,王蠢還以爲野蠻人會很傷心,正絞盡腦汁的想着要不要安慰她的時候,那野蠻人母親開始吃烤肉,大口大口的吃着,狼吞虎嚥,壓根沒有一點傷心欲絕的樣子,這讓王蠢突然覺得自己又很失敗……
……
“嗷嗚……”
就在王蠢和三個野蠻人開懷大吃的時候,兩個小傢伙不時發出笑聲,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王蠢扔動物內臟的方向,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如同打雷一般,空氣中都是一陣顫抖。
大型猛獸!
王蠢心神一震,光是聽那低沉的咆哮聲音,他就能夠感覺到那猛獸散發出來的排山倒海氣勢。
野蠻人母親臉上赫然變色,抓起了一支木質的長矛,這長矛,是她剛纔用王蠢的短劍製作的,做工雖然不是很精細,但是,那木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極爲堅硬,削出來的修長矛尖,依然散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殺氣。
兩個小傢伙連忙躲到了自己母親的背後,一臉警惕的看着黑暗之處。
原本正在爭奪撕咬的內臟的一羣猛獸突然噤聲了,整個森林變得落針可聞,如同萬籟俱靜的雪夜一般。
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在樹林中瀰漫。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在那火光無法照耀的黑暗之中,潛伏着一頭洪荒兇獸。
王蠢緩緩的站了起來,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壓力,他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因爲,猛獸只會散發出血腥的殺氣,爲現在,他卻感受到了精神壓力。
如果是野蠻人的高手,王蠢並不覺得奇怪,像九殿那樣的人,就能夠散發出令敵人膽寒的精神壓力,但是,猛獸不會。
靈氣在奇經八脈之中流轉,黑色的短劍渾身包裹着一層肉眼難以察覺的氤氳,如同霧氣纏繞一般,區別在於,霧氣是黑色的。
王蠢並沒有注意到黑色短劍的變化,他正全神貫注的盯着那黑暗之中。
蓬!
蓬!
蓬!
蓬!
……
沉重的腳步聲從樹林裡面傳來,越來越近,每一步落下,大地都好像在一抖。
王蠢的心臟一陣劇烈的跳動,他發現,這還未曾看到的動物步伐之沉重,甚至於超過了鎧甲龍。
如果超過了鎧甲龍!
王蠢的緩緩回頭看了一眼三個野蠻人,他知道,他不能退,甚至於,他都不能逃,一旦他逃走,在這危機四伏的黑暗森林之中,他們將活不過今晚,至少,兩個小傢伙是活不下去,野蠻人母親無法爲他們提供保護。
王蠢並不認爲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但是,在某些時候,他是腦袋差一根筋,當他覺得要保護這三個野蠻人的時候,他就決定保護他們,甚至於,他都忘記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勇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如果此時讓王蠢深思熟慮,以他貪生怕死的性格,早就逃之夭夭,但是,王蠢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他只能憑一種本能的去做一些原本不會做的事情,就像當初他不顧危險衝入血族古堡的火海之中拯救許纖纖一樣。
很多時候,思考是勇氣最大的敵人。
在戰場上,是沒有思考的時間,也正因爲沒有思考的時間,很多人骨子裡面的滿腔熱血會迸發出來,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
毫無疑問,王蠢就是這麼一個人,他是一個心思複雜,擁有多重性格的人,他膽小怕事,他貪生怕死,但是,當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他會被潛伏在內心的熱血所推動,讓熟悉他的人刮目相看。
王蠢站起來之後,並沒有後退,反而大步朝那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步伐堅定,義無反顧。
王蠢必須要讓那堆篝火燃燒着,因爲,那是三個野蠻人生命的保障,所以,他需要與篝火保持一個距離,避免戰鬥波及篝火。
篝火燃燒是選擇在一塊空曠的地方,毫無疑問,王蠢的做法是對的,空曠的地方,讓他接下來的戰鬥多了一些迴旋的餘地。
終於,王蠢站在了樹林的邊緣,挺拔的身軀如同山嶽一般聳立。
一個男人,該站出來的時候,就決不能後退!
王蠢的目光如刀鋒一般,表情堅定無比。
被氤氳籠罩的黑色的短劍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反襯出夢幻的色彩,這是來之於天空的黑色隕石,沒有人知道它的成分,它就像來之於地球的王蠢一樣神秘。
蓬!
蓬!
蓬!
蓬!
……
沉重的腳步聲依然一步一步的靠近,就像重金屬音樂一般,每一腳,都如同鼓點擊打。
王蠢有點疑惑,如果那猛獸的個頭有鎧甲龍那麼龐大的話,按照這腳步的頻率,應該早就走出來了,但是,那腳步聲就是一直不停的走,如同永無止境一般,漆黑的森林之中,卻連半個影子都沒有。
從腳步的震動來判斷,對方一開始的距離最多也就是五十米開外,以鎧甲龍的步伐,要不了幾步就能夠走出森林。
王蠢渾身的肌肉緊繃,如臨大敵,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傳遞出聲音的方向。
氣氛顯得格外的詭異。
突然,黑暗之中露出一雙閃爍着綠芒的眼睛,那雙眼睛隨着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靠近,逐漸,越來越清晰……
……
當那雙閃爍着綠芒的眼睛和它的主人出現在森林邊緣,身體完全暴露在篝火的照耀下之後,王蠢整個人都石化了。
一個人。
一頭豬。
一個只有野蠻人一半大的人騎着一頭和地球上的豬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豬,這一副畫面,顯得詭異無比。
小人與野蠻人相差無幾,但是,他可不是小野蠻人,因爲,他的相貌和強健的身體以及粗糙的肌膚無不告訴王蠢他是一個成年人。
那頭豬和地球上的豬八九不離十,大小顏色都差不多,不過,有一個地方的區別卻很明顯,它長着四個如同大象一般的腳,整個看起來極不協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而是看到一副圖片,王蠢絕對認爲是電腦高手P出來的怪物。
蓬!
蓬!
蓬!
王蠢看着豬上的小人,小人也看着王蠢,那頭大腳豬則是聳了聳鼻子,朝前走了幾本,每走一步,大地都是一陣顫抖。
突然之間,王蠢明白爲什麼腳步聲響了半天也看不到這頭大腳豬的原因了,因爲,它的步伐很小很小。
它這麼小的身子,爲什麼走路的時候會有地動山搖的感覺?
王蠢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的朝大腳豬後面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大腳豬的背後,有一溜深陷的腳印,一直蜿蜒到森林裡面,極爲清晰。
王蠢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大腳豬的腳和大象的腳掌差不多,這麼大的腳掌能夠在這旱地上留下如此深的腳印,這大腳豬的重量該有多大?
這頭大腳豬和地球上的野豬大小差不多,哪怕它是一塊生鐵,擁有那麼一雙大腳也不可能在地上留下那麼深的腳印。
王蠢最近惡補過數學,雖然無法通過那腳印計算出大腳豬的重量,但是,他也敢肯定,那頭大腳豬的重量已經可以和重達數十噸的鎧甲龍相媲美了,道理很簡單,因爲,鎧甲龍的腳雖然比大腳豬的腳更大,但是,它也很難留下那麼清晰的腳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