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死戰，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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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鍾離昧這是讓本將軍去送死啊！”
當英布收到鍾離昧的軍令後，臉色一變再變，他也知道這是個送死的任務。
以楚軍弓箭手的實力，想要在這樣的平原上，擋住上萬騎兵，以前還有可能。
可是現在，裝備了馬鐙，可以衝鋒陷陣的騎兵，他們還真不太可能擋住。
只要齊軍騎兵頂住楚軍弓箭手的兩輪齊射，衝進弓箭手的方陣，楚軍弓箭手們必然會崩潰。
前面沒有步卒頂着，弓箭手遇上騎兵，完全就是被虐的份兒。
不過，英布也明白，鍾離昧這也是沒辦法，不頂住後面衝過來的章邯的騎兵，這一戰他們就要前功盡棄。
不僅是前功盡棄，真要是讓章邯率領的一萬齊軍騎兵，襲擊了他們的後方，他們這一戰就要被逆轉，到時候潰敗的將會是他們了。
所以，最終英布還是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重任。
“一萬弓箭手，放棄弓箭，改爲步卒，隨本將軍來。”
英布隨即下令。
他保留了一萬弓箭手，另外一萬弓箭手直接將其當成步卒用，然後帶着他們調頭，去擋住章邯的一萬齊軍騎兵去了。
“英布，看你的了，再給我爭取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一戰我們就贏了。”
鍾離昧目送着英布帶着兩萬楚軍士卒北上，眼神凝重，心臟砰砰直跳，在心裡祈禱說道。
轟隆隆！
章邯率領的一萬嫡系騎兵，以極快的速度南下，用不了一個時辰便可抵達戰場。
而英布，領軍北上三裡後，在一處山丘列陣，準備阻攔章邯南下的一萬齊軍騎兵。
“大王，看是楚軍。”
“殺過去。”
章邯領軍過來後，當即就發現了英布的這兩萬楚軍士卒。
這個時候，章邯也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一萬齊軍騎兵速度不減，直接殺過去。
“頂住！”
英布望着衝殺過來的齊軍騎兵，嘶吼道。
“放箭！”
嗖嗖嗖！漫天箭雨落下。
只可惜，齊軍騎兵付出幾百人的傷亡代價後，便狠狠的衝撞進了楚軍士卒羣中。
“啊啊！”
頓時，慘叫聲響起。
一萬楚軍弓箭手，硬是被英布當成步卒使用，頂在最前面。
結果，他們便面臨齊軍騎兵，最猛烈的衝鋒。
鍾離昧那邊，頂在最前面的步卒，好歹都還舉着盾牌，而英布這邊的這些弓箭手可沒有盾牌可用。
章邯麾下一萬騎兵，其中衝在最前面的三千騎兵，全都裝備了鐵質兵器和甲冑。
高速奔馳的這些齊軍騎兵，豈是區區一萬孱弱的弓箭手可以擋住的。
即便是這些楚軍弓箭手再英勇，最終付出了慘重代價，依然沒有擋住章邯的騎兵，讓章邯鑿穿了陣形。
“留下五千騎兵，絞殺這些楚軍士卒。
剩餘人馬，跟本王來！”
章邯在領軍，鑿穿英布麾下這兩萬楚軍弓箭手後，也不耽擱，帶着一半騎兵，繼續南下。
章邯不用猜也知道，此時韓信那邊的戰鬥，應該打得極爲幸苦纔對。
要是耽擱時間長了，韓信危矣！
所以，章邯都來不及吃掉英布這兩萬楚軍士卒，留下五千騎兵對付他們，自己帶着其餘騎兵南下馳援韓信。
三裡的距離，騎兵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完了。”
當鍾離昧看到，章邯帶着一股齊軍騎兵，衝他後方殺過來時，臉色慘白。
他知道，這一戰他們輸了。
“殺！”
章邯大吼着，帶着他身後不足三千齊軍騎兵，從背後殺入楚軍方陣。
“哈哈，是膠東王領軍來援了，將士們，殺啊！”
還在與楚軍廝殺的韓信，見到章邯帶兵殺來後，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興奮的高喊。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廝殺，韓信帶來的一萬六千齊軍騎兵，早就損失慘重，還被楚軍步卒分隔成了好幾塊，與楚軍慘烈廝殺。
大部分齊軍騎兵的戰馬，早就被殺死了，戰馬和人的屍體堆積在一起，足有數米高。
齊軍騎兵早就變成了步卒，踩在這些高高的屍堆上，抵禦周圍楚軍步卒的攻擊。
原本的齊軍騎兵，衝殺楚軍步卒，到現在雙方都變成步卒的廝殺了。
也幸虧，韓信麾下這一萬六千齊軍騎兵，全都裝備了鐵質兵器和甲冑，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堅持到現在。
說實話，章邯要是再晚來半個時辰，韓信這些人馬，多半就能被鍾離昧吃掉。
只可惜，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當章邯率領三千齊軍騎兵，出現在楚軍步卒後方時，韓信麾下的那些齊軍將士，見到援軍抵達，士氣暴漲，發起反攻。
而楚軍這邊的將士們，卻慌亂了。
“殺！”
噗嗤，噗嗤！
章邯揮舞着手裡的斬馬刀，在戰馬上左右劈砍，衝殺進楚軍的步卒方陣中。
這下子，楚軍腹背受敵，鍾離昧臉色陰沉，也無法應對了。
要是換成一般的軍隊，在章邯領軍從楚軍方陣後方衝過來時，恐怕就會潰敗。
可，現在這些楚軍步卒，在被前後夾擊，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他們的戰鬥意志竟然還沒有崩潰，不曾潰敗。
“死戰！”
這個時候，鍾離昧大吼一聲，直接帶着自己的親衛，也參與到了戰鬥中。
此時，鍾離昧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衝！不要停留，鑿穿楚軍步卒方陣！”
章邯大吼，讓周圍的騎兵不顧一切的衝鋒，不要停下廝殺。
轟隆隆！
三支齊軍千人隊騎兵，迅速攪亂了楚軍步卒方陣。
他們從楚軍背後殺出，毫無防備的楚軍步卒們，完全淪爲被屠殺的對象。
章邯所率騎兵，收到的阻擋，相比起之前韓信，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噗嗤，噗嗤！
章邯所率騎兵衝鋒而過，一顆顆楚軍步卒的人頭飛起，自身卻沒有付出多大傷亡，很快就鑿穿了一支楚軍步卒方陣。
“轉向，另外一支！”
章邯鑿穿側翼一支楚軍步卒方陣後，帶着千餘齊軍騎兵，轉了一個彎，再次撲向另外一支楚軍步卒方陣。
章邯的意圖很明顯，他就是要用自己的騎兵，衝散所有楚軍步卒方陣。
一旦楚軍的所有步卒方陣，被他們衝散，這些楚軍步卒將再也無法對他們的騎兵，造成威脅。
步卒在平原上，對抗騎兵，除非使用熱武器，否則抱團是唯一的希望。
“殺，頂住！”
鍾離昧望着章邯率領齊軍騎兵，衝向另外一支步卒方陣，臉上青筋暴起，怒聲吼道。
嘭嘭嘭！
只可惜，章邯率領的千餘騎兵，勢不可擋，從側翼衝撞進這支楚軍步卒方陣中，人仰馬翻。
最終，章邯付出三百餘騎的傷亡代價，硬生生鑿穿了這支三千餘人的楚軍步卒方陣，與韓信的人馬完成了匯合。
“弟兄們，是膠東王，殺啊！”
韓信這邊的人馬，此時士氣高漲，跟在章邯騎兵殺出的通道，往外衝殺。
“哈哈，此戰大局已定！”
這個時候，韓信站在層層疊疊的屍堆上，望着章邯所率騎兵，縱橫衝殺，抹了一把滿是鮮血的臉龐，笑着說道。
然後，韓信便一屁股做到一匹馬屍上休息。
之前的苦戰，韓信指揮，還親自參與戰鬥，把他累得不輕，總算是堅持到章邯來了。
這個時候，韓信便可以休息了，安心指揮戰鬥即可，不需要親自戰鬥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戰場上所有的楚軍步卒，被章邯率領的騎兵，衝的七零八落。
章邯的騎兵衝過指揮，韓信麾下那些已經失去了戰馬的齊軍士卒，便充當步卒，跟在後面殺進楚軍之中。
四萬楚軍步卒，此時在戰場上被分割的零零散散。
到了這個時候，局勢再也沒有絲毫挽回的可能了，鍾離昧臉色慘白。
這是他第二次慘敗給韓信了。
可這個時候，鍾離昧即便是知道這一戰，他們已經輸了。
隨着時間慢慢推移下去，戰場上剩餘的楚軍將士，將會慢慢被齊軍消滅。
可即便是這樣，鍾離昧也沒有下達撤退或突圍的命令。
因爲，鍾離昧很清楚，一旦他下達突圍命令，楚軍將士的軍心就徹底崩潰了。
可楚軍這邊，全都是步卒啊，在這樣的平原上，怎麼可能逃得過齊軍騎兵的手掌。
那時候，軍心潰散，一味只知道逃命的楚軍士卒，和烏合之衆便沒有了絲毫區別，會被齊軍騎兵絞殺殆盡。
可如果鍾離昧不下達撤退命令，以這支楚軍的精銳程度，很大一部分將士，都會死戰到最後一刻。
“韓信，章邯，老子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你們兩個好受。”
“殺！”
此時的鐘離昧，已經抱着必死的意志。
戰鬥又進行了半個多時辰，北面戰場上，英布率領的兩萬弓箭手，被章邯留下的五千齊軍騎兵，也是殺得七零八落。
英布最先領軍逃走。
而鍾離昧這邊，也早就有不少楚軍士卒，堅持不住，選擇逃命。
可結果，那些逃走的楚軍步卒，根本沒有逃出多遠，便被小股齊軍騎兵追上，殺死。
如此一來，便讓很多楚軍士卒絕望。
既然逃不了，那就死戰吧！
戰鬥又進行了半個多時辰，這個時候戰場上楚軍傷亡大半，大部分楚軍將士都堅持不住了。
還是潰敗了，死戰，談何容易，是人都想活命。
說實話，楚軍能堅持到這個程度，已經極爲不易，但潰敗，終究不可避免。
“總算是潰敗了，這支楚軍的韌性，簡直不可思議。”
當韓信，看到楚軍全線潰敗後，也長鬆了一口氣。
這一個多時辰，對鍾離昧是煎熬，對於韓信其實同樣是煎熬。
韓信沒想到，楚軍的韌性如此堅韌，戰鬥意志如此頑強。
章邯殺過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戰場上的楚軍步卒早就被分割的七零八落，他們竟然還堅持了一個多時辰才潰敗。
等楚軍全線潰敗，韓信心裡才鬆了口氣。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百勝之師，也不可能再有反擊的機會了。
楚軍的戰鬥意志已經崩潰，剩下的就看齊軍能追上多少，殺死多少了。
自古以來，一支意志崩潰，從戰場上逃命的軍隊，不管他以前多麼厲害，都不可能再有反擊獲勝的可能。
心崩了，血涼了，也就輸定了。
“殺！”
楚軍全線潰逃，章邯卻不依不饒，帶着剩餘不多的齊軍騎兵，尾隨追殺。
章邯帶來的騎兵，還有餘力再戰。
可隨韓信最先趕來，投入戰鬥的那些齊軍士卒，此時早就精疲力盡了。
看到楚軍潰逃後，他們咬着牙追殺了一段，便紛紛累到。
連續三四個時辰的戰鬥，他們早就耗盡了體力。
畢竟，前面他們是騎兵，可到後面他們戰馬大多數被楚軍步卒殺死，他們早就淪爲步卒了。
這個時候，天色也黑下來，章邯帶着千餘齊軍騎兵，繼續往南追殺。
韓信也沒有制止，不擔心章邯中埋伏。
這個時候的楚軍，別說天黑了，就是天塌了，也別指望這些逃命的楚軍士卒，再有膽氣伏擊章邯了。
讓章邯繼續追殺，儘量多殺一些楚軍士卒，將這一戰的戰果擴大一些。
“哎，這一戰贏了，可也是慘勝啊！”
韓信望着這片方圓數裡內的戰場上，遍地都是兩軍士卒和戰馬的屍體，幾乎鋪滿了大地，不由得露出苦笑。
即便是還沒有戰後統計傷亡數字，韓信也知道，這一戰他們的傷亡必然不小。
“慘勝就慘勝吧，這一戰好歹覆滅了六萬楚軍精銳。
項羽沒了這六萬楚軍精銳，絕對元氣大傷，本王倒要看看，項羽你還怎麼繼續討伐本王。”
韓信想到項羽，臉色就冷冽下來，對項羽可是恨得不輕。
追殺出去的章邯，直到後半夜才領軍回來，帶回來四千餘楚軍士卒的首級，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最後跟章邯追出去的齊軍騎兵，不過一千六百餘騎。
章邯回來時，韓信已經讓人暫時在這裡紮營，讓將士們休息一夜，連戰場都還沒有打掃。
齊軍將士實在是太累了，這一戰，齊軍勝的可不容易。
但意義卻同樣重大，這六萬楚軍悍卒，乃是項羽麾下最強大的步卒軍團，楚軍步卒的骨幹力量。
這一戰，韓信覆滅了這六萬楚軍悍卒，基本上等於打殘了楚軍的步卒軍團，絕對會讓楚軍元氣大傷的。
韓信相信，從此以後，數年內，項羽是別想再對他發起征討了。
項羽想要恢復元氣，至少需要數年時間。
可是，韓信可不會給項羽數年恢復元氣的機會。
“項羽，從今開始，咱們該攻守互換了。”韓信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