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鋒稍稍一怔,隨即啞然失笑起來:“我屬於哪一種?你等會看着我煉完丹,心中自然有數。”
“你……”楊靜臉色微變,嬌軀微顫不已。
在雷州城裡,隨便哪一個男人見了自己,還不是誠惶誠恐,有問必答,哪有像葉子鋒這樣賣關子的,這男人簡直太可惡了。
“好了,我要開始煉丹了,接下來還請別打擾我。”
葉子鋒轉過頭來對着丹爐的時候,神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出奇地認真。
純陽丹雖然沒有傳聞說得那麼難煉製,可對於自己一個煉氣期五重的人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情,稍有差池,可能就會和宋時雲一樣,煉出一爐的爐渣來。
他凝視着丹爐上靈氣閥的入口,一手緩緩地將體內煉氣五重的靈氣度入其中,開始溫潤其中的藥材;而另一手則像是計算着什麼似的,片刻過後,將一截截木材放在火堆之上。
楊雪識得厲害,俏臉微微變色:“分心兩用,靈氣與火焰同時並重,這是煉丹老手才能做到的,這個葉子鋒果然不簡單啊!”
她的美眸緊緊盯着葉子鋒一次次添置木塊的量,幾乎每一次都讓她驚呼出聲。
柳幕微微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看柳冰倩:“倩兒,難道葉子鋒的這個分心兩用的煉丹技術很厲害麼?”
柳冰倩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抿嘴“咯咯”笑了起來。
“當然厲害了,一旦爐蓋蓋上之後,要將真氣送入爐中溫潤丹藥的話,這完全是憑藉感覺才能做到的,而且除此之外,子鋒他還算計着火焰的溫度,不斷改變添置木塊的量,爹,你仔細看看,他每一次添置木塊的量,是不是都不一樣?”
“是麼?”
聽柳冰倩這麼一說,柳幕微微眯了眯眼睛,注視起了葉子鋒的手。
第一次,兩截小木頭;第二次,一截大木頭,第三次,葉子鋒一掌將大木頭劈成兩半,往丹爐之中送入了其中一塊的木頭。
“果然每次木塊的量都不一樣,沒想到區區控火的技術,還有那麼多玄機……不過這就奇怪了,據我所知,葉子鋒應該沒有什麼丹道上的師傅啊,難道他是無師自通的麼?”
柳幕沉色看了一眼葉子鋒,眼神之中滿是驚奇之意。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真的是無師自通的吧……”柳冰倩聞言也只能笑着搖搖頭,她和葉子鋒相識時間並不長,總覺得他身上藏着某種巨大的秘密,可既然葉子鋒不主動說出來,她也不好意思去問。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葉家沒有什麼丹道上的大師,葉子鋒想要學習,估計也就只能翻看一些煉丹上的書籍了。
……
純陽丹的煉製已經有一會兒了,丹爐之上,漸漸冒出了一陣陣的紫氣來。
“這……這冒出來的紫氣又有什麼講究?”
柳幕見情況有異,忍不住問道,他本來以爲葉子鋒肯定煉製不住純陽丹的,可看着兩女不斷驚愕的表情,這無疑就表示,葉子鋒正往着成功的道路上不斷前進。
這麼一來,他覬覦葉家商道的百分之十的份額,說不定就真的會泡湯了。
柳冰倩嫣然笑着解釋:“紫氣既出,說明藥材正在慢慢熔化,和靈氣融爲一體,是成丹的第一步驟。”
柳幕心中一驚,眉宇更是大皺起來,要是真的讓葉子鋒成丹,那還了得?
他對柳軼格使了個眼色叫他過來,柳軼格會意之下,忙走到了他的身邊。
“家主,有什麼吩咐?”
柳幕壓住聲音,低聲說道:“看來,這葉子鋒說不定真能把純陽丹給煉製出來,我們不能坐等下去了。”
柳軼格心中一喜,忙出聲追問:“家主的意思是……?”
“你看……”柳幕冷笑一聲,指了指葉子鋒所在之處。
柳軼格並沒有馬上反應過來,抓了抓頭皮,疑惑地道:“這……還望家主明示。”
柳幕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低聲道:“笨,木頭!”
“木頭?”柳軼格初時還以爲是柳幕在罵他,心裡有些委屈,可他定睛看了一會葉子鋒身旁的木頭,他到底不是傻子,仔細一想之下,就馬上反應了過來。
柳家的家主,是要自己在木頭裡做些手腳啊!
柳軼格想明白之後,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好,明白了家主,我這就去辦!”
“做得低調點,別弄得太誇張了……”柳幕這才滿意地笑着,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
柳軼格眼神陡然變得凌厲,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人關注着自己,便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待他回來之時,身後跟來的家丁將新的木頭一起帶來,放在了葉子鋒的身邊。
葉子鋒正在全神貫注地煉丹,純陽丹的煉製已經到了最重要的成形時刻。
然而,當他拿起一塊新的木頭之時,眼神之中頓時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他放在手裡掂量了幾下,頓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皺了皺眉頭,回過頭去看柳幕,只見這頭老狐狸面色絲毫不變,可他嘴角不經意間揚起的那絲冷笑,顯然是在等着葉子鋒出醜的那一刻。
他身爲柳家的家主,對一個小輩無恥到這個地步,也真是頭一回了。
“子鋒賢侄,你不好好煉丹,反而是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是有什麼問題麼?”
葉子鋒淡淡地一笑:“我想提一句,這家丁新拿來的木頭,似乎太輕了一些吧……”
柳冰倩美眸之中閃過一道驚異之色:“難道這些新的木頭,都是空心木?”她說着撿起新拿來的一塊木頭,仔細掂量了一會後,頓時花容失色道:“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煉丹燒火,需要用到實心木,這是煉丹新手也知道的常識,若是用空心木的話,火候太小,肯定沒法使得丹藥成形。
柳幕聞言之下,臉色微變,當即冷眼看着那些家丁道:“混賬東西,怎麼做事的,誰讓你們把空心木拿來的?還不趕快到後院去挑一些實心的木頭擡過來!”
“不好意思老爺,我看前院的木頭還剩一些,就把它給拿過來了,小人不知道這木頭沒法用來煉丹,實在對不起,我這就去後院!”
這位家丁之前就已經被柳軼格示意過了,當下不住地道歉起來,轉身便欲走。
葉子鋒冷冷哼了一聲,對着那家丁擺手道:“不必了,要是等你回來的話,恐怕我這丹爐的火早就耗盡了……”
柳幕故作尷尬地一笑:“子鋒賢侄,實在對不住了,我不知道我的家丁會那麼沒用,還望你多多見諒。”
葉子鋒神色冰寒無比,柳幕玩的這一手堪稱耍賴作弊,他爲了獲勝,實在是有些不要臉了。
“罷了,當我決定一個人來柳家的時候,早就已經做好了會遇到這種事情的心理準備了。”
葉子鋒稍稍一嘆,回過頭來面對丹爐的時候,神情變得更加認真起來,無盡星眸之中,一道銳芒閃過。
柳軼格和柳幕對視一眼,眼神裡略有驚訝之色,看葉子鋒的樣子,似乎還有繼續煉丹下去的意思。
“葉子鋒,浪費了這一爐的藥材,就算你輸了,這是你剛纔答應的!所以你的機會就只有一次!”柳軼格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我做事,不用你來提醒!”葉子鋒將之前剩下的最後的一塊實心木扔入丹爐之中,雙眸一凝,身體之上彷彿流轉起了熠熠的奇光,在他的指尖,一絲微弱的光芒緩緩流入到丹爐之中。
楊靜俏臉微變,倏然起立道:“指尖泛光,這是要凝出凡品火焰的前兆!你在丹道一途上,難道很快就要步入黃品煉丹師的境界了麼?”
葉子鋒如今正在關鍵時刻,哪有功夫去回答她的問題。
他現在煉氣五重境界,如果不是被逼着,他也不會現在就嘗試指尖凝火的舉措,畢竟,要是功力不到強行爲之的話,不但會失敗,更有反噬的可能。
也正因此,他不求現在就凝出火焰,只求凝出火氣,能夠和這最後的一塊木散發的熱量相互配合,一起配合着煉丹!
“一定要成功啊……”柳冰倩身子輕輕顫抖,一顆芳心彷彿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了,粉拳緊握之下,閉上眼睛,輕聲爲葉子鋒祈禱成功。
半晌之後,她忽然聽到丹爐開始劇烈搖晃了起來,不時地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顯然,最後一塊實心木已經被燒到了極致,在丹爐之中,火焰的溫度開始有些不足了,她聞聲之下,心裡更是噗噗疾跳。
不知過了多久,丹爐從搖晃的狀態漸漸平息下來,最後變得一步不動,安靜無比……
“結束了!”
葉子鋒氣喘吁吁得嘆長出一口氣,背上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打開吧。”柳幕神色一肅,緊緊地盯着葉子鋒眼前的丹爐不放。
確實,葉子鋒煉丹結束了,那就是時候把爐蓋打開,讓衆人一探究竟了。
葉子鋒稍稍點了點頭,伸手握在了蓋子之上,倏然揭開的瞬間,一股焦灼的氣味從丹爐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