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壽已經開始大舌頭了,醉眼朦朧地看着楊晨,磕巴着說道:“我……我跟你講啊……我朱世壽很少……少有看得起別人的時候,從……從今天開始,你楊……楊晨就算一個了……”
聽見朱世壽的話,同樣臉上已泛起一層潮紅的楊晨,便笑着舉起了酒杯,“怎麼着?聽你這意思是,今天之前你都沒看的起我過?”
“嘿嘿……倆兄弟說這個多傷感情啊……”朱世壽嘿嘿一笑,舉起酒杯說道:“來,乾了這一杯,打今兒個起,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跟你講啊,你別以爲是我高攀你了,其實我們老朱家也……嗝……也不是鬧着玩的……”
兩隻酒杯在一盤烤串上方碰在了一起。
可杯中的啤酒還沒來得及下肚,楊晨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零碎的腳步聲,還有幾個年輕人放肆的嘲笑聲……
“喲……這不是恆陽集團的太子哥嘛?咋的這麼巧,太子哥也來這兒體驗生活來了??”
“哈哈哈哈……”
吵鬧聲中,一行六個年輕人便從後面圍了上來。
“砰、砰、砰……”四五瓶啤酒接連拍在了楊晨二人的小桌上。
那個穿着迷彩背心,左耳上還戴着兩枚粉色耳釘的年輕人笑眯眯地俯下身來,滿身酒氣地衝楊晨笑道:“還記得我不?昨晚用球棍敲你腦袋的那個!”
說着還瞥了楊晨他們桌上的幾盤烤串一眼,搖頭晃腦地說道:“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哥們吃你幾串羊肉,你不會有意見吧?”
說完就伸手過去拿起了烤串,根本不在意楊晨是否答應。
“咋……咋回事?”一眨眼的工夫,哥倆就被六個年輕人給圍上了。
酒精早已上頭的朱世壽呆了呆,便大着舌頭朝楊晨問道:“他們幾個……你……你朋友?”
“瞧着位話說的……我們哪有資格做楊大少爺的朋友啊?這不是見大少爺在這兒喝酒,厚着臉皮過來討口吃的麼?”那年輕人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已經快要喝蒙圈的朱世壽,怪笑道:“你這死胖子不像是咱金州本地人啊……”
說話的同時,還伸手過去想捏捏朱世壽的胖臉。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晨的手伸了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站了起來,“夠了。”
語氣很平淡,卻透着一股莫名的威嚴之感。
而這邊楊晨一伸手,與這年輕人一道過來的其餘五人,便立刻劍拔弩張了起來。
“放手!”
“草……居然還敢動手?”
“小子,你找死啊?!”
五個年輕人叫罵了起來,頓時吸引了別桌的客人的目光紛紛向這邊掃來。
可與此同時,那個被楊晨一把拽住了胳膊的年輕人,卻是忽然間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吃痛的叫喊道:“別捏……痛痛痛……”
白淨的手,卻如鐵鉗一般死死扣住了他的胳膊,楊晨問道:“是黑貂達叫你們來的?”
“原來是找麻煩來的……”這時,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朱世壽,才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可連楊晨都感到驚訝的是,這死胖子居然連想都沒想,抄起旁邊的一隻空酒瓶,就對着那個被楊晨抓住胳膊的年輕人的腦門砸了過去……
“砰!嘩啦……”
“哎喲我草……”
電光石火間,啤酒瓶的碎片灑落一地,那年輕人捂着腦袋就慘叫了一聲。
鮮血順着腦門就淌了下來,可見朱世壽是已經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了……這是想把人家往死裡整的節奏啊!
“還愣着幹什麼?跑啊!”朱世壽不等楊晨回過神來,伸手就拉住了楊晨的胳膊,右腳朝着桌子狠狠的踢了過去,就踹翻了眼前這張擺滿烤串的小桌子……
一時間,熱血上涌,只覺得自己彷彿已置身於電影鏡頭之中的朱世壽,那叫一個情不自禁,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可使了好大的力氣,事情也沒朝他想的那個方向去發展。
噸位與他差了幾條大街的楊晨,就跟腳下生了根似的,任憑他如何用勁,都站在那紋絲不動。
面對突然暴起的朱世壽所伸出的援手,楊晨只覺得這死胖子今晚肯定是喝多了……
“跑什麼?”鬆開了那個腦瓜兒被啤酒瓶開了瓢的年輕人的胳膊,楊晨扭頭白了朱世壽一眼,繼而也抄起了桌上的另一隻酒瓶,對着挨他最近的另一個年輕人的腦袋就掄了過去……
“砰!嘩啦……”
壓根兒就沒給他們多少反應的時間,也就是眨眨眼的工夫,伴隨着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後,對方六個年輕人就全都躺在地上了……
“回去告訴徐文達一聲,他如果還不想死的話,這段時間就別給老子惹麻煩!”
楊晨冷着一張臉,殺機稟然地說道:“等過段時間老子騰出手來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趁着現在還能享受,就趕緊享受,別到時候再跟老子抹眼淚、裝可憐,那樣沒意思。”
誰都沒看清楚楊晨究竟做了什麼,大部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楊晨就已經用一記漂亮的迴旋踢結束了這場如鬧劇一般的街頭鬥毆。
朱世壽也傻在了那裡,好一會兒才很不好意思的咕噥了一句:“我擦……漲了輩分果然不一樣,師叔祖就是牛逼……”
“好小子,你……”被三拳兩腳撩翻一地的六個年輕人也是被狠狠的嚇到了。
見過能打的,還真沒見過這麼能打的……所幸楊晨並沒有對他們下死手,躺在地上哀嚎了兩聲後,也就慢慢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有一個年紀稍大一些,但也頂多就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捂着肚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還想撩幾句狠話挽回一下場面的時候,卻被楊晨冷冰冰的眼神給嚇得說不下去了。
“滾。”
一臉厭惡地掃了他們一眼,楊晨扭頭就黑着臉對朱世壽說道:“看不出來,就你這體型,身手還挺敏捷的……”
“嘿嘿,想當年,哥們也是練過的……”
“沒事兒你踹人家桌子幹什麼?當在演電影呢?!”偏偏朱世壽還不自知,露出一臉自得的模樣,看的楊晨直搖頭,“我可先跟你說好了啊……哥們現在身上沒錢,今晚這頓就算你請了啊。”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朱世壽摸着腦袋瓜子繼續嘿嘿笑着,雖然被楊晨埋汰了兩句,可剛纔那種感覺,還真他媽痛快極了……這可是朱世壽這輩子頭一回拿啤酒瓶敲人腦袋呢!
這回去以後又有吹噓的資本了……哥們這以後也算是從屍山血海間爬出來的牛逼人物了吧?
朱世壽咧着嘴,越想心裡越美。
直到不遠處另一張桌上的幾個年輕人站起來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
“我們是轄區派出所的,你們幾個夠可以啊,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打架玩……都跟我們回去所裡走一趟吧!”
一個穿着便裝的,三十歲出頭年紀的男子從兜裡掏出了證件,走過來一臉嚴肅地說道:“打了人就想拍拍屁股開溜?你們當現在還是封建社會麼?!”
這一下,連楊晨都愣住了……天知道這小小的燒烤攤居然關係還搞的這麼複雜?前腳剛打跑流氓,後腳警察就來了?
要不是看那出示證件的民警一臉意外的模樣,楊晨幾乎都要以爲這是事先安排好的!
這時,燒烤攤的老闆娘也過來了……
“你說你們這幫年輕人,學點什麼東西不好……非學人打架!都先別走啊……你們幾個,帳還沒結呢!還有你們兩個……踹翻了桌子就想走?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