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思實在難以置信:“你說什麼?那個公司是你的?”
“沒錯,如果你說的是金州市同泰實業有限公司的話,那的確是我的。你可以去查一下注冊資料,法人代表的名字就叫做楊晨。”
“你就是楊晨?”穆青思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那什麼重構性納米陶瓷是你的公司開發的?”
“沒錯!”
穆青思一手託着下巴,繞着楊晨來來回回走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細端詳了一遍,搖搖頭:“你就是楊晨啊?我看也不怎麼樣嘛,聽說你最近在玄學界搞的動靜很大,有人已經打算警告你低調點了呢。”
楊晨笑道:“沒錯,就是我。我的確也不怎麼樣,都是大家太給面子了。”
穆青思臉色突然一變,冷喝道:“有本事就有本事唄,裝什麼裝?虛僞!最看不慣你這種人了!”
楊晨無語。
橫豎這丫頭看自己不順眼,自己謙虛她說虛僞,自己要是不謙虛,她肯定就要說自己太狂妄了吧?
還沒等他說話,穆青思揮揮手,就彷彿趕開空氣中的蚊蟲一樣:“好啦好啦,不要廢話了,說吧,要什麼條件,才肯把你的重構性納米陶瓷技術交出來?哦對了,還有那個研究人員?”
楊晨搖搖頭正要說話,穆青思已經開口打斷,不容分說:“閉嘴,不準說話!你只有用什麼條件交的權利,沒有不交的權利!沒錯,就是這麼霸道,誰讓你那東西太厲害,已經牽涉到了國家安全呢?”
楊晨苦笑:“其實真的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穆青思尖呼一聲:
“你懂什麼?什麼叫沒有必要?你知不知道我們國家材料研究有多落後?有多少東西要受制於人?拿着錢買不到東西的痛苦你知道不知道?苦苦研究出一種高科技,結果因爲材料不過關,不得不忍痛低價出售,只爲了換取合格的材料又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沒有必要?你真以爲現代的和平生活是憑空掉下來的嗎?”
說話的時候,穆青思眼圈都紅了:“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戰線上的烈士,爲了一個數據獻出了生命,爲了一句話費盡周折。可是如今,有了這種材料,我們就有了自己的籌碼,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痛苦了,沒有必要?不!有必要,完全有必要!楊晨,不管你要什麼,國家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交出這種材料的技術,還有那個研究人員!”
正說着,她手中的電話響了,穆青思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這時候,越野車上下來的一個應該是穆青思副手的軍官走到楊晨身邊,滿懷歉意的低聲道:“很抱歉楊先生,大姐頭她剛剛太激動了,有些失禮。請楊先生理解,大姐頭的親大哥就是爲了一種材料的數據在國外犧牲的……”
楊晨嘆息一聲點點頭:“我理解。”
後世因爲特洛伊聯邦的入侵,國家和種族的隔閡已經逐漸消除。但楊晨畢竟是從這個時代走過來的人,也很能理解這些軍人。
沒有這些軍人多年來的守護,特洛伊聯邦入侵的時候,華國早已經滅亡了。到時候整個華國的民衆,面對特洛伊聯邦的侵略將不會有任何反抗能力。
而正是因爲這些可敬的軍人把華國守護到了後世,中華道盟才能成爲反抗特洛伊侵略的三巨頭,華國的普通老百姓,也才能勉強在那種末日的環境中,仍然過着比三大巨頭外的普通地球人更安定的生活。
他們是有功的,值得楊晨去尊敬。
再說了,雖然楊晨最大的目標是想要讓地球趕走特洛伊侵略者,但是爲什麼不能讓自己的祖國、自己的民族成爲主導者呢?
換了歐洲、美洲的人重生回來,雖然大家同樣對特洛伊聯邦同仇敵愾,但是他們也更傾向於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吧?
或許等到地球形成統一文明很久之後,這些分別纔會徹底消除吧。但現在是不可能了。
沒多久,穆青思已經打完電話回來,這時候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除了微微泛紅的眼圈,一點也看不出她情緒曾經失控過。
她對剛剛那個低聲給楊晨解釋的軍官說道:“老蕭,你帶人回去吧,我要跟楊晨一起去他的公司,作爲軍代表暫時駐紮在那裡。”
“師長那裡……”蕭姓軍官有些遲疑。
“放心,剛剛就是師長打來的電話,這是師長給我的任務。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戰士們就叫給你了,你可不能讓他們放了羊,等我回來我要檢查的!”
蕭姓軍官連忙保證讓她放心,在詢問穆青思是否要讓他送去金州被拒絕後,就上車帶着士兵們開車離去了。
等到軍用越野車去遠,穆青思回過頭來對楊晨道:“走吧,楊先生,現在我是軍方特駐你們同泰公司的代表,這段日子要叨擾了。”
平靜下來的穆青思倒是顯得很有禮貌,明顯家教不錯,氣質也沉穩下來,反而看上去相當文靜,和之前的巾幗英雄形象,又是另外一種不同的味道、另外一種不同的魅力。
楊晨點點頭:“好說好說,只是……穆少校,你恐怕……恐怕不適合加入談判。”
穆青思神色平靜,就彷彿之前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我只是軍代表,不是談判代表。談判的事情,自然有人跟你談,我的工作,只是確保你們公司開發的那種寶貴材料不會有分毫流失而已。”
“其實,真的沒有必要……”楊晨苦笑。
“有沒有比要不是你說,也不是我說的,這得由國家來定。”穆青思這一回並沒有失態,淡淡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國家沒必要丟了西瓜撿芝麻。”
“什麼意思?”穆青思微微皺眉。
“穆少校,你知道那種材料很優秀,但你知道,那種材料是通過什麼理論研究出來的嗎?”
“什麼理論研究出來的?”穆青思不知道楊晨要說什麼。
材料科學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撞大運的科學。研究材料,往往需要嘗試不同的溫度、壓力、壓強、液體、氣體環境,還有不同的加工步驟,相比其他科學,材料科學的新材料往往很難用一種理論來預言。
或者說,理論的預言準確率並不是太高。更重要的是,無法通過理論的預言來確定新材料的製備方法,只能撞大運。
“難道說你們掌握了一種可以準確預言新材料的理論?”穆青思神色凝重起來,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這種理論的重要性,就相當高了。如果那種材料的重要性爲一,那麼這種理論重要性,將至少爲一百,甚至一千一萬!
“從某種意義上講,的確如此。所以,你們不用糾結那種材料,只要掌握了這種理論,新材料要多少有多少,我現在這種材料,說實話只是裡面最差的一種!”
“什麼?”穆青思神色十分震驚:“還有更好的?有多好?你們掌握了製造方法嗎?能否大規模工業化?”
楊晨笑着擺擺手:“不用急,更好的材料的確有,但是,需要你們來研究!”
穆青思一下子放鬆下來:“原來你們也只是猜測。算了,類似的預言新材料的理論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是,這些理論往往只能對有限的材料產生作用,並不能準確預言新的材料及其製備方法。”
“如果我說,我們對新材料的存在很有把握,並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證明理論的確有效呢?”
楊晨並沒有騙穆青思。後世的很多新材料,就是通過對能量粒子理論的研究而發明出來的。這種預言的準確率,比普通的理論高了很多。
“這樣的話,你的那個公司更有必要收歸國家了!”
楊晨苦笑,他這樣給穆青思畫大餅,還不是希望通過這種辦法,讓國家放棄收購自己公司的企圖,沒想到反而更堅定了對方的收購之心。
他倒不是吝嗇什麼的,實在是這東西掌握在自己手中比國家手中更好。因爲他要爲未來改變地球命運做準備,手中的錢根本就不夠用。區區一個金陽靈草的大規模培植,就需要千億以上資金,更別提其他的。
偏偏他又不能把未來的事情告訴國家,一方面國家未必會相信,另一方面,就算國家信了,因此會給未來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他也拿不準,他不敢冒這個險。
“穆少校,你聽我說,”楊晨當然不會放棄,繼續勸說:“更重要的是那個理論,不是嗎?”
“沒錯,可是那個理論不是你的公司還有那個研究人員提出來的嗎?所以,你的公司和研究人員都很重要,國家必須掌握。”穆青思理所當然道。
“其實沒必要的。那個研究人員就是我。那個公司,是我發明了這種材料之後,纔開起來的。”楊晨道,看穆青思又要說話,伸手打斷:“你聽我說完。那個理論纔是最重要的,而那個理論,我已經將它公佈出來了!”
“什麼?難道說就是你在玄學界公佈的那個能量粒子理論?”穆青思吃驚道。
身爲和玄學界有密切聯繫的特種部隊玄武特種師中高層軍官,穆青思當然明白楊晨公佈了什麼理論。其是她開始也有聯想到這個理論,不過後來還是覺得玄學界跟科學界距離太遠,放棄了這個想法。
“沒錯,就是這個能量粒子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