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女神計劃……”
葉雲咀嚼着這個名詞眉頭不禁慢慢鎖緊。
“……這位kula小姐體內隱藏着一種特殊的dna，這種dna是傳播於人類體內的超自然因子，世界上千萬人之中也未必有一人攜帶。x-steam的目標就是帶走kula小姐做人體試驗，我從那女人那裡得知，x-steam的人體試驗序列已經非常完整，只要帶走kula小姐，有九成機率將她改造完全……”
滄形的話浮現在腦海中，葉雲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空白到甚至一絲一毫的思考也無法繼續下去。
不得已，他只能啓動【心腦一直線】的‘心’來思考。
“這個冰霜女神計劃我人說起過，只是……x-steam不是有九成把握將kula改造完全麼？爲什麼你剛纔說x-steam的高級人造人計劃有了‘突破性進展’？還說是‘一名計劃外的高級人造人被製造出來’？‘讓某個原本已經偏離了軌道的計劃成爲可能’的意思是……原本這個計劃幾乎失敗了？後來卻又不知道什麼原因被補全？”
髒話汪一愣，難以置信道：“你從哪裡聽過冰霜女神計劃原本有九成機率成功？難道說‘x組’的人將所有人都欺騙了？”
“x組？”葉雲詫異道：“什麼意思？”
髒話汪解釋道：“x-steam中。也並非所有人都是一心的，高層科學家中又分【x組】和【s組】，前者認爲只有不斷激發人體內的‘神秘力量’纔是最符合組織根本利益的路線。潛藏於人類體內的超自然因子代表着人類進化的最終方向；而後者認爲人類本身並沒有那麼大的潛力，而‘最強反恐遊戲’的出現很可能也只是一個時代的到來所產生的特殊形式，代表着天道或是其它什麼隱藏於這世界的超級大能看不下去人類進化的止步，所以才弄出了這款遊戲。”
葉雲忍不住道：“第二種說法聽起來似乎更真實罷？我也曾想過這件事，無論是系統出產的血統、超級力量、技能、道具等其它任何，實際上都脫離不了一個關鍵詞【屬性】，系統給予在任務中勝利了的玩家們一定程度【屬性】的提升。來讓普通人變得更加像超人不是嗎？從幾百年起，人類逐漸開始向‘懶惰’偏移。藉助工具的方式和種類被越來越多的開發出來，這導致了人類本體的力量越發削弱……就比如武術，一種事物的存在必然有着一定的合理性，傳承在中國上千年的武術被不斷開發不斷產生分支產生各種拳法。如果武術不能讓身體變得更強，爲什麼武術的發展越來越迅猛？”
他頓了頓繼續道：“然而隨着科技的進步，像武術這樣能夠提高人體素質的技巧被慢慢拋下，包括中國古代武術、泰國拳法、印度瑜伽等等等等，這一切都慢慢被拋棄，最終成爲了人們娛樂大衆道具，這固然是因爲科技的進步，但同時不也是人類本體素質的退步麼？”
髒話汪道：“你說的沒錯，事實上x-steam內部的s組人員佔大多數。所有人都認爲因爲科技的增強，人體本身素質和潛能的開發已經到達了瓶頸甚至是最完整的狀態，人類素質想要在進一步。其困難度遠遠超過現階段在外太空找到另一顆有生物生存的星球，所以s組的人一直致力於藉助外力將人造人變得更強，比如通過生化藥劑改造，比如機械類假肢，這與最強反恐遊戲的系統給予玩家的沒什麼不同。”
葉雲點頭表示贊同。
髒話汪繼續道：“同時，捕獵隊的存在也是因爲s組而產生。s組的人認爲最強反恐遊戲給予玩家的與組織的研究路線並無不同，那麼有些時候與其費盡心力去改造人造人。還不如抓一些某種力量比較出名或本身素質很高的玩家然後進行改造，通過洗腦和體內芯片植入來完成對其的控制。”
葉雲奇道：“換做我也會如此，只是按你的說法，x組應該是不會涉及到高級人造人的製造纔對？”
髒話汪道：“x組認爲人類的潛力是無窮的，以前的人開發不出來只是科技的限制，比如腦域的開發，或許現在還沒有明確的開發辦法，但如果一直研究下去，一定能取得巨大的進展。他們還認爲人體內都應該存在着與衆不同的基因，雖然大部分人的基因都是相對隱性的，但也有一定的人的基因是相對顯性的，只要將這部分人的顯性基因開發出來，新的高級人造人路線就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超自然因子？”
“差不多這個意思，你有沒有聽說過‘人體自燃’？”
“聽說過，所以？”
“一直以來，人體自燃的現象雖然不太多，但因爲其特殊性受到廣泛關注。科學家們對於人體自燃的原因推算出無數的可能性，比如球形閃電、燈芯效應等等，但事實上這依舊是現代科學史的未解之謎。不過最近一些年，有人提出了一個新的理論：人體自燃並不是因爲體內的可燃性脂肪等等‘助燃物’的存在，而是因爲人體內本就存在一種‘點燃物’，科學家們認爲人體內可能存在一種比原子還小的‘燃粒子’，正是因爲燃粒子被激發，才引起了人體的自燃。”
“……”葉雲瞪大了眼睛：“這……和我的大陽火有什麼區別麼？”
髒話汪語出驚人：“事實上，最強反恐遊戲在兩年前出現，而你並不是第一個草薙血脈的擁有者。早在最強反恐遊戲剛剛被各國政府所知的時候。s級以上血統的擁有者出現了整整九人，這九人最後怎麼死的不可而知，不過其中那名草薙血脈卻啓發了x-steam的高層。x-steam正因爲對那名草薙血脈者進行過一定的研究。所以才確定‘燃粒子’的存在可能是真的，草薙血脈的繼承者之所以能用出大陽火併足以進行完美控制，很可能是因爲草薙血脈中的燃粒子與常人完全不同……性質相同，但粒子屬性不同，草薙血脈的燃粒子更容易受到控制而且本身激發燃燒後產生的火焰也非常神奇，一方面對燃料需求較少，一方面又能造成非常強烈的燃燒。”
葉雲打斷它：“但是你的話裡也夾雜着很多‘可能’這個詞吧？x-steam也只是懷疑而不是肯定。”
“當時是不肯定的。但是後來其實已經確定了。”
“哦？”
“不要忘了，最強反恐遊戲的玩家中可不只是有血統這一種東西。還有一種能力叫超級力量，你以爲那些在商城購買超級力量的玩家，會不選擇火焰這種又酷又炫的能力麼？事實上，低級別超級力量的使用者們。選擇火焰力量的人佔大多數。”
葉雲點點頭：“所以x-steam從這些能夠激發火焰並使用火焰的玩家身上確定了‘燃粒子’的真實性？”
髒話汪道：“沒錯，然後你該知道，不止燃粒子……其實還有控水、控風、控雷等等。”
葉雲苦笑：“遊戲系統還真是幫了x-steam好大一個忙啊！”
髒話汪道：“不過即便如此，s組和x組的看法依舊不同，前者認爲種種控制元素的能力是被遊戲系統強加於玩家身上的，而人體自燃以及‘燃粒子’什麼的都只是巧合；而後者則認爲遊戲系統只是激發了人體內的那些力量。雙方因此事爭鬥不已，誰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說服對方，於是整個高層分裂成兩個小組織。”
葉雲眼睛一亮：“能不能拉攏其中一個組織對付另一個組織？”
“想什麼呢你這白癡……”髒話汪道：“我有沒有對你說過x-steam背後有一個老大？內部兩個組織的爭論固然是學術爭論，但他們本身無論是因爲忠誠於老大還是因爲不捨得放棄x-steam超強的力量都絕不會離開。而那位一直隱藏於幕後的老大之所以沒有對一個組織內部分裂成兩夥人有任何反應。是因爲無論是x組還是s組，他們之間的爭執都是學術爭執——科學家們之間的矛盾其實是真正有腦子的上位者喜聞樂見的，因爲只有爭執纔有動力、只有疑惑纔有解惑。”
葉雲點點頭。這倒是事實。
髒話汪繼續道：“說到哪了？哦，對。其實之前對那個女人……叫kula是麼？我不太瞭解。對她的捕捉，是香港紅磡事件還是之前的洛杉磯第二區事件來着？嗯，反正就是去完成這件事其實x-steam內部是反對的，因爲那時候x-steam還沒有在世界各地暴露出來，人們對他們的稱呼也僅僅只是‘神秘組織’而已。然而那次對那個女人的捕捉一下子踢爆了x-steam的秘密。爲x-steam引來了大量的敵人，十月份中下旬。足足有三十多個x-steam據點被連根拔起。”
“所以？”
“所以？沒有什麼所以。”髒話汪冷笑道：“x組要求的這次行動，本來偏向s組的所有人都是不同意的，但x組去找了幕後老大，幕後老大也不好直接駁s組的面子而去大力支持x組，但畢竟x組也是爲他幹活，研究積極性不容打擊，所以就派了一小隊人供x組使用。後來行動雖然成功，x-steam卻損失巨大，這就使得s組對x組大力攻殲，而冰霜女神計劃的成功與否就關係着x組是否能翻盤。x-steam組織內部雖然沒有赤果果的爭權奪勢和血肉鬥爭，但對於資源的爭奪卻同樣血淋淋……後面的事就不必說了，最近這一個月來s組都對x組大力壓制，從總部到我這裡這樣的分部據點都一樣，因爲沒人相信冰霜女神計劃能夠順利完成。反正在s組看來就算x組能夠完成，需要的時間也至少數年。”
老戴在旁邊聽得發笑：“所以s組大佔上風至於對x組橫加打壓各種羞辱blablabla，結果沒想到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不到x組真的完成了計劃。於是劈頭蓋臉一個大耳光pia到裝逼者的臉上，直接把s組所有人老臉抽腫，但畢竟人家真東西拿出來了，s組的人沒法說別的，只能龜縮起來任由x組的人小人得勢？哈哈哈太他麼搞笑了二十一世紀科學怪人版的武媚娘傳奇麼？”
髒話汪嘆道：“我之前也沒想到過這一點，現在看來x組的人倒真像是早有預謀的。”
葉雲皺着眉摸着下巴，大腦飛快的轉動着。半晌，說道：“既然冰霜女神計劃完成。那麼去到了首爾的就是kula了？”
髒話汪狗頭搖了搖：“這個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吧。”
葉雲豁然起身：“既然如此，我們去首爾。”
“太好了！我早就想去首爾看看那些美女組合了！”老戴從地上跳起來歡呼。
“什麼！？你瘋了！”髒話汪也從地上，卻是十分憤怒：“從數據的分析上得知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我就納悶了，你既然很聰明爲什麼還要自尋死路？”
葉雲道：“怎麼叫自尋死路？”
髒話汪怒道：“不管那女人叫什麼，既然是高級人造人，而且是單獨從一個計劃中脫穎而出的，那麼她的實力絕對不比你弱，你現在去想找她幹什麼？你們有交情？好吧，就算她是你老婆或者姐妹，但不要忘了，x-steam會在人造人身上安放控制芯片或者直接洗腦的。你以爲你去找她，她還能認識你嗎？”
葉雲道：“不是有你麼？”
“我？”
“對啊，你既然是生物電腦的核心。想必應該有解除x-steam控制的辦法吧？”
“老子你媽……”髒話汪用力嚥下憤怒，咬着牙道：“老子有那個本事就好了！別忘了，老子只是分部據點的生物電腦，而且還是韓國這樣的撮爾小國的分部！你以爲總部被那羣科學怪人務必重視的一個計劃出品改造人能夠被老子解除控制？”
“能解除控制最好，”葉雲眯起眼睛，原本熾熱的眼神變得漸漸冰冷：“若是接觸不了控制……我就殺了她！”
“殺……”
“對！”葉雲慢慢擡起右拳。戴着烈陽手套的拳慢慢捏緊：“既然她是這次x-steam韓國攻略的關鍵，也是引發x-steam對二線以下國家侵入計劃的誘因。那麼只要她脫離了x-steam，無論是死了還是背叛，x-steam都會失去一個重要數據的獲取點！別忘了，滿打滿算她被抓到x-steam進行改造也不過一個月，既然這麼快就被改造出來，一來她對自己力量的控制未必會很強，一旦戰鬥起來她是否是我的對手還未知；二來正因被改造出來的時間極短，所以x-steam對她的數據計算還不準確，否則也不會把韓國分部的人都派過去！無論是進行改造的時間還是改造後進行數據評估的時間都太短了，x-steam內部x組和s組之間的內鬥給了我們一個很好地機會，只要失去kula，x-steam的冰霜女神計劃這樣的研究必然停滯甚至大幅度退步，如此不但能夠爲我們的韓國攻略拖延時間，也把x-steam侵入二線國家的腳步拖慢！”
“冒昧的說一句……”
髒話汪舉起右前爪：“你這樣握緊拳頭慷慨激昂的講話的確很振奮人心，不過麻煩把衣服穿上先？你的鳥露出來了。”
老戴奇道：“說起來你似乎跟我說過，你對那個kula……好像是初戀吧？那種懵懂的感情我似乎給你分析過？如果無法擺脫x-steam的控制，你真的要殺了她？初戀啊！”
葉雲掏出一件黑色長風衣扇風般大幅度披在身上，轉身向門口走去，留給老戴和髒話汪一個無比的背影，以及一句出自趙本山的至理名言。
“初戀的根本不懂愛情！”
……
首爾城東區。一家星級酒店的貴賓套房內。
一身白色碎花睡衣的女孩子坐在大大的電視前沉悶的抱着泰迪熊打着電玩。
她的黑色直髮長長的披散在後背上，油亮順滑筆直，看上去遠比洗髮水廣告中的美人長髮漂亮多。
只是……
隨着她頭髮似乎有點古怪。
每當她操縱的遊戲角色被怪物欺負。她的長髮底端靠近頭皮的地方，都似是有大片的銀白從髮根部分‘生長出來’，如同染成黑髮後的白髮人又長出來一截頭髮一般，而伴隨着角色闖過難關，那片白色又會尋索縮回頭皮內。
而且這種‘髮絲變白’似乎有生命一般，或者說更像是擴散收縮式的銀色霓虹，在黑髮上迅速的擴張。又緩緩縮小範圍。
若是仔細觀察，任何人都能很快察覺。顯然這頭髮變色的幅度和速度是根據這個女孩子的情緒而變化，當她生氣或緊張時，那片如雪融水幕般的銀白遍普散開來，當她開心或鬆口氣時。那片銀白又會大幅度退散。
其實這該是很好玩的事。
但坐在女生身後不遠處沙發上的三個傢伙顯然不這麼想。
這是三個看起來身材壯碩並顯得一絲不苟的西裝男，無論葉雲還是南區警正李成斌在這裡，都會一眼認出這三人擺明是一組x-steam的小分隊！
兩個人造人身材緊繃肌肉健碩，從裸露在外的後頸處可以清晰的看到頸部肌肉那強橫的爆炸性……連脖子都是這樣，更何況身體其它地方的肌肉？
而另外一個光頭看起來表情僵硬皮膚略微發青的傢伙，則是那個一旦開戰就會‘自爆’然後從血肉碎片中鑽出真身的怒牙……而且是能夠噴吐大陽火的弩牙z3進化體！！
只不過，原本應該囂張的兩名人造人此刻卻滿頭大汗不斷拿手帕擦拭着汗滴，而原本應該面無表情兩眼噴煞的弩牙z3，此刻也是如家養哈士奇而且是每天被揍至少三頓的那種。一臉的畏畏縮縮兩眼閃爍着畏懼。
三個傢伙都坐立不安，大氣都不敢出，三雙眼都直勾勾的盯着小女孩兒披在背上的長髮。
一旦那銀白在頭髮上開始擴散。這三位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繃直，一副下一秒便會瘋狂逃竄的樣子；一旦那銀白如潮水般退去，這三位又會輕輕放鬆長出一口氣的萎靡下來，彷彿下一秒就會筋疲力竭的昏死過去的感覺。
“啊啊啊啊！不玩了！”
本來看起來還好好的女孩兒，在三人的心驚膽戰中突然一頭長髮變白的一半，突地站起來將遊戲機手柄砸在地上。回頭指着三個傢伙憤怒道：“崔斯特那隻大笨蛋還沒回來嗎！？”
兩個人造人包括一頭弩牙都是緊縮起肩膀倉皇站起，垂着頭不敢說話。
“我問你們呢！你們都死了嗎？正好我直接把你們冰藏瞭如何？”女孩兒一瞪眼。剩餘的黑髮又白了一半，一頭烏黑的長髮僅剩四分之一還保持着黑色，其餘大多是白色。
這時候如果有人靠近觀察就會發現，女孩兒的長髮並不是黑髮轉白，而是那一根根頭髮絲上，竟然全部都三百六十度覆上了一層必須以納米來作爲單位判定的銀色冰霜！
這可怕的控制力！這可怕的冰霜親和力！
簡單的舉個例子：如果是其它使用冰霜系超級力量的玩家，想要使頭髮上覆上冰霜的話幾乎不可能，因爲他們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那個能力，想要讓頭髮染霜對哪怕是超級力量開發度最高的人也無比艱難，一旦試圖去做，下一秒全部頭髮要麼被凍成一大坨冰，要麼如同被澆了一頭冰水混合物……絕不會像眼前這位小女孩兒這般流暢自然而且一頭銀髮看上去美麗不凡。
最關鍵的是她還是無意識的！
若說有意識的讓頭髮如此覆上冰霜，十萬冰霜系超級力量玩家或許能有一兩個勉強做得到，那麼無意識的做到這個地步，全世界恐怕也只有她一個！
配上這頭半銀半烏的絕美長髮，這女孩兒的美麗又提升了一個等級，如果說之前還是清麗甜美可愛呆萌的話，那麼現在配上這頭長髮，她的整體形象立刻又加了一層冷豔清貴不可褻瀆。
和葉雲所猜測的一點不錯，這個女孩兒就是當初在紅磡事件中被滄形殺死的kula。
不，更確切地說，她應該是被x-steam用一個月的時間從kula的脊髓液中克隆出來，擁有完整kula記憶與人格，同時還擁有着被開發出來的恐怖力量的……
冰霜女神k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