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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江湖上只知金帳汗國的國教乃是昆伽派,殊不知在昆伽派沒來金帳汗國之前,金帳汗國的國教其實是薩滿教。
按照正常套路,昆伽派是爭不過薩滿教的,但薩滿教本身的教義便有極大的缺陷。
金帳汗國曆來都是以八部皇族爲尊,所以想要加入薩滿教成爲薩滿,首先你必須要是八部皇族出身的人才行。
這樣一來也就導致薩滿教的人數十分稀少。
而昆伽派不一樣,昆伽派有教無類,普通的金帳汗國牧民想要加入昆伽派可以,八部皇族出身的人想要加入昆伽派自然也可以。
就這麼過去不到一百年,昆伽派的勢力便已經徹底超過了薩滿教,成爲了金帳汗國的國教。
事到如今,薩滿教更是已經瀕臨滅絕了,甚至現在整個金帳汗國內薩滿教的薩滿都不超過一千人,其中大薩滿更是隻有眼前這麼一人而已。
甚至如果不是八部皇族出手干預此事,薩滿教恐怕早就已經被昆伽派給屠戮殆盡了。
當然在外界一些江湖人看來,薩滿教的失敗不光光是因爲他們選擇的路線,更是因爲他們選擇的修煉方式。
昆伽派源自於密宗,修煉的乃是正宗的佛門密宗武道。
而薩滿教修煉的可不是武道,而是灑滿巫術。
昔日上古時期,除了中原之地修煉的是武道,剩餘什麼西域、南蠻、東夷之類的蠻族修煉的其實都是各種邪異的秘術。
只不過後來這些地方大都被人皇所攻打過,見識過武道的強大,這纔去轉修武道的。
就如同拜火教那般,其先祖所修煉的就是西域的秘術,但後來卻成了武林宗門,只不過其宗門內還有一些上古的西域秘術所留存。
金帳汗國是最先選擇走武道路線的蠻族之一,但跟西域之地把兩者相容不同,金帳汗國卻是選擇了各自發展各的,武者是武者,薩滿是薩滿。
平常的時候還好說,但在有了昆伽派這麼一個對手的時候,薩滿教的弊端卻是異常的明顯。
昆伽派培養一名武者很簡單,只要你稍微有那麼一些天賦就可以了,而且出身還不用考慮。
而薩滿教不一樣,薩滿教挑選預備薩滿必須要從小培養,對方還必須是金帳汗國出身,有成爲灑滿的天賦。
這樣一連串苛刻的條件下來,基本上也就沒剩幾個了,所以無論怎麼算,薩滿教都是爭不過昆伽派的。
而後期鄂爾多等金帳汗國的武者會選擇庇護薩滿教,其原因也是因爲他們對於昆伽派比較忌憚。
昆伽派發展的越來越大,甚至已經大到會干涉八部皇族皇權的程度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要知道金帳汗國人雖然多,但掌權卻都是八部皇族出身的武者,這種統治成千上萬年都沒有變化過。
結果現在昆伽派的人卻是讓那些非皇族出身的武者學習到了強大的武技,有些甚至都能夠跟他們平起平坐,這樣雖然增加了金帳汗國的實力,但卻也威脅到了八部皇族的統治,這也是金帳汗國的八部皇族跟昆伽派之間的矛盾由來。
此時看到鄂爾多把自己找來,吉辛陀彎了彎腰,對着鄂爾多一禮道:“不知道大汗找我來爲爲了何事?”
鄂爾多陰沉着臉,將情報交給了吉辛陀道:“那蘇信已經將陳玄宗斬殺了,當初在那白帝城內我也曾經對他出過手,以那蘇信的性格估計多半是不會放過我的。
我請大薩滿你來也是想要商議一下,怎麼才能夠攔住那蘇信。”
吉辛陀的眼中閃爍着一抹幽綠色的光芒道:“那蘇信的實力當真這麼恐怖?”
鄂爾多苦笑道:“絕對要比外界傳言的恐怖的多,也幸虧他跟大周鬧翻了,否則有他在大周的話,我金帳汗國恐怕就要被滅國了。
而且此人最難纏的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那瘋狂的性格。
當初玄苦要殺他,那可是神橋境的強者,結果這蘇信卻是動用了自己兩個底牌,就算是拼上自己受創也要重傷玄苦,非要跟他來個以傷換傷不可。
按照蘇信這種性格,我金帳汗國他早晚也會走一趟的。”
吉辛陀幽幽道:“那他蘇信有沒有可能滅掉我金帳汗國?”
鄂爾多道:“這當然不可能,這蘇信的實力雖然強,但他手下的勢力畢竟只有一個西北道,對了還有三湘之地。
但這些地方都是貧瘠之地,加在一起的力量還沒有我金帳汗國強,就憑他一人的勇武便能滅掉我金帳汗國的話,那他就不是蘇信了,而是人皇。
我金帳汗國的人又不是豬狗,會排隊站在那裡讓他去殺。”
吉辛陀的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然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拿人命去跟這蘇信去拼!”
鄂爾多皺眉道:“用人命去拼?這蘇信已經到了真武境的巔峰,無限接近神橋的境界,這個時候就算是用陽神境的人去拼都夠嗆,我們拿什麼去拼?”
吉辛陀擺了擺手道:“大汗稍安勿躁,我說的人命,是動用我薩滿教的秘術,活葬先天巔峰,氣血充沛的武者,讓其怨念沖天,作食物獻祭給冥神大人。
這樣一來我便可以讓冥神大人附體一名化神境的武者,給予他一擊之力,這一擊能不能達到神橋我並不知道,但起碼大部分的真武是能擋住的。
所以這樣一來,我們雖然殺不了這蘇信,但卻可以拖住他,看看到底是我們金帳汗國的人多,還是他蘇信的時間多!
大汗,仙域之人即將下界,江湖可是要動盪一段時間,拖到那個時候,我就不信他蘇信還有閒心跟我們繼續在這裡耗着!”
鄂爾多皺了皺眉頭道:“那需要獻祭多少條人命?”
吉辛陀淡淡道:“不算多,一千條人命的怨念足以,而作爲冥神大人附身對象的化神境武者在之後也會死的,就算不死也會武功盡廢,從此成爲一個廢人,畢竟冥神大人的力量不是一個化神境的武者能夠扛得住的。”
一聽這話,鄂爾多頓時便是一皺眉。
吉辛陀的方式到不能說不好,只能說消耗太大了一些。
先天武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培養的,特別還是那些百戰的精銳,結果現在卻是被當作消耗品一樣的血祭。
如果是一次鄂爾多還可以接受,但萬一蘇信要是真不打算走了呢?難道他還真能一千條、一千條的性命去跟蘇信耗着?
最重要的是那一名化神境的武者,這個級別的武者可是要比先天武者更加的難尋,一名化神境的武道宗師完全可以作爲在金帳汗國內統帥一隻小部隊的將領了,結果現在卻還是會被當作消耗品,而且這種消耗已經不能說是大了,簡直就是在斷他們金帳汗國的根基!
所以鄂爾多直接便搖搖頭道:“大薩滿,換一個方法吧,這招的消耗太大,行不通的。”
薩滿教之所以漸漸式微還因爲本身便有金帳汗國的人厭惡薩滿教的一些秘術。
薩滿教當中,幾乎所有的秘術所要消耗的都是武者的性命。
修煉要消耗,動用秘術要消耗,甚至供奉他口中的那些神祗,也是要消耗的。
在金帳汗國對外征戰時,他們所用的自然是那些敗軍的性命,但萬一沒有戰爭呢?那用的就是他們自己的性命。
八部皇族自然是不能動的,而且薩滿教當中本來所有人便都是八部皇族出身。
所以薩滿教從一開始便將目光轉向那些非八部皇族,而且還沒有什麼後臺的武者。
薩滿教這種邪異的做法引起了金帳汗國底層的極端敵視,但卻礙於薩滿教的威勢和對先祖的敬畏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直到昆伽派來了之後這種矛盾才爆發出來,不光是那些平民,就連八部皇族內的人都對薩滿教有些不滿。
吉辛陀看着鄂爾多,眼中露出一抹陰狠的光芒道:“大汗,獻祭的只是那些賤民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最近那些賤民的勢力可是越來越大了,軍中甚至已經有將近一半的高級將領都是這些賤民出身。
如果是戰爭時期,我自然不會這麼幹,而是會留着他們去對外征戰。
但現在沒有戰爭,甚至今後的一段時間也不會再有了,如果再不打壓一下他們的勢力,那金帳汗國是我們八部皇族做主還是那些賤民做主?
大汗,您是草原上的狼王,所要做的自然是守住狼羣的利益,至於那些數量龐大,只配跟在我們身後吃腐肉的野狗,搖旗吶喊的時候需要他們,但等到他們的風頭蓋過狼羣時,便要控制一下他們的數量了!”
吉辛陀的思想異常的極端,但在金帳汗國內,像他這般思想極端的人卻不少。
在他們看來,有着八部皇族的金帳汗國纔是金帳汗國,而沒有了八部皇族,那金帳汗國只不過就是一羣賤民組成的遊牧部落而已。
爲了保證金帳汗國的利益,他們可以給這些非皇族的賤民權力,但在這些賤民的勢力快要超出他們的掌控時,他們也會爲了保住八部皇族的利益而幹出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