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完傳授手下弟兄武技的事情後,蘇信轉了一圈,看看沒什麼事情便準備回去。
堂口裡面有人守着,他的院離快活林也近,一旦有什麼事情,立刻就會有人前來稟報。
況且以蘇信現在的威名,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敢來惹事。
就算是看他不爽的虎三爺和刑堂堂主董成武,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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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快到正午了,蘇信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一斤醬牛肉和一隻荷葉雞帶回去。
院門口仍舊有兩名幫衆看守着。
其實在蘇信實力大增以後,便想要他們給撤下去了,不過考慮到家裡還有馨兒在,便作罷了。
他現在得罪的人也不少,雖禍不及家人,但萬一碰到那種喪心病狂的,也好有個防備。
看到蘇信回來,兩名幫衆立刻恭聲道:“老大。”
蘇信扔出一兩銀子:“辛苦了,大中午的去吃口飯喝口酒吧,休息一下。”
兩名幫衆接過銀子,激動道:“多謝老大。”
他們不是因爲蘇信打賞了一兩銀子而激動,而是因爲他們從蘇信的舉動當中感覺到了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做尊重。
推開門,馨兒拿着蘇信給他的削的木劍舞的是虎虎生風,像模像樣的。
看到這一幕蘇信頓時想起來,也該讓馨兒練習一下內功了。
馨兒的年紀雖然,但在武技的理解上卻很有天賦,起碼大須彌劍式這種繁複的劍法蘇信只教了她幾遍,她就能學的像模像樣了。
這種天賦比蘇信都要好,相信她學內功也會很快的。
蘇信沒想將馨兒培養成什麼江湖俠女,這輩子有自己保護她,若是還讓馨兒受到什麼傷害,那他這個哥哥直接去自殺得了。
不過即使不上陣廝殺,也是要修煉內功的,就好像他跟黃炳成的,能強身健體也好嘛。
而且馨兒的性格也比較合適修煉內功,耐得住寂寞,喜靜不喜動。
她雖然年紀還,卻不像同齡人那樣喜歡到處瘋跑,反而給她一件東西,她就能安安靜靜的玩上一整天。
“哥哥,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看到蘇信回來,馨兒立刻扔下木劍跑過來,順便將他手裡的醬牛肉跟荷葉雞接了過來。
“當然是想我們家馨兒嘍。”蘇信揉了揉馨兒的腦袋:“洗洗手準備吃飯,把醬牛肉切了,記得別偷吃哦。”
馨兒笑嘻嘻的跑到廚房去切醬牛肉,早就把蘇信告訴她先洗手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吃過飯後蘇信拿出紙張,把《全真教初級內功》抄錄了一份給馨兒。
他那本從系統得來的給了李壞,也沒讓他去抄錄,等到傳授內功的時候直接念給大家聽就得了。
他手下那些人多半都是長樂坊當地出身的,全是從貧民窟長大的孩子,識字的有幾個?抄錄了也沒有用。
“馨兒過來,今天教你一些新東西,記得要好好學,這個可不能偷懶。”
把功法塞到馨兒的手裡,蘇信道:“先把功法都背熟了。”
“哦。”
馨兒苦着臉艱難地念道:“閉目……心……,握……靜……”
一段話被她念的磕磕絆絆的,三個字錯了倆。
“這些字馨兒你都不認識?”蘇信詫異問道。
馨兒撅着嘴一臉的委屈:“阿母只教了我一年識字就去世了,我早就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兩世的記憶融合,導致蘇信有些東西被埋到了記憶的最深處,馨兒這麼一他纔想了起來,馨兒的確是沒怎麼念過書。
記憶裡他的時候,母親便開始教自己識字讀書,所以即使蘇信從是從平民窟當中長大的,他也能寫的一手不錯的字體,而詩書經典什麼的,也有所涉獵。
馨兒的時候母親自然也教過她,不過那時候馨兒才四、五歲,母親只教了馨兒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再加上那時候馨兒還,估計學的那東西早就忘到腦袋後面去了。
“那行,我念你聽着,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叩齒三十六,兩手抱崑崙……”
一篇不長的心法給馨兒唸完,丫頭已經昏昏欲睡了,顯然她對於這種東西沒劍法感興趣。
蘇信了她的腦袋:“別偷懶,明天我就給你請一個先生,先讓你識字,然後你自己把心法給我背熟嘍。”
“不要!馨兒不要念書識字!”
馨兒聞言立刻苦着臉拒絕,大眼睛霧水濛濛的,一副委屈的神色。
天天唸書好煩的,還是練劍有意思。
“不行,裝可憐也沒用,我也沒想把你培養成大家閨秀,但也起碼要識字明理。”蘇信一揮手,這顯然沒商量。
抗議了半天沒結果的馨兒只得苦着一張臉認下,心中一百個不情願。
第二天清晨,蘇信便讓黃炳成把他手下的弟兄都召集起來聚集在堂口,一個不漏。
經過一個月多月的發展,他手下已經有了一百九十人,比他剛剛接手快活林的時候,足足多了近三倍。
因爲蘇信在飛鷹幫的名氣,不光是長樂坊本地人,就連飛鷹幫內都有人想要轉到他的手下,當然那十兩銀子的月錢是最主要的。
黃炳成看人的眼光不錯,這一百九十人是剔出去一些偷奸耍滑,就想混月錢的老油條後留下來的,基本上都值得信任。
快活林不大,平常的時候這近二百名幫衆,只有三分之一在快活林各處巡視,其他的要麼休息,要麼在堂口後院的練功場處鍛鍊一下拳腳。
這次把所有人都給喊來集合,不用這些幫衆也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
蘇信帶着李壞和黃炳成從後院走出來,看到老大來了,衆人紛紛挺胸擡頭,一些年輕人眼中更是流露出了崇敬的目光。
這些年輕人大多數都是從長樂坊的平民窟當中走出來的,加入飛鷹幫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混口飯吃。
不過看到了蘇信的事蹟後,這種混日子的心理頓時就變成了崇拜。
同樣是從長樂坊當中走出來的窮子,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蘇信就從一個最低級的幫衆,變成了鎮守一方的老大。
這種傳奇故事對於這些年輕人的吸引力最大。
站到衆人的面前,蘇信朗聲道:“在事之前,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爲什麼要加入飛鷹幫?
你們知不知道,一入江湖深似海,即使我們飛鷹幫只是常寧府中的一個幫派,但這也是江湖,生死不由己!
前一刻你可能還在和兄弟舉杯豪飲,下一刻便會曝屍街頭,成爲幫戰中其他人的踏腳石!”
蘇信的話音落下,在場的衆人頓時有些騷亂,不知道老大這是什麼意思。
那些新加入飛鷹幫的年輕人可能不明白,但是幾名飛鷹幫的老人卻是唏噓不已。
城外的亂葬崗內,每年都會埋上幾百個人。
這幾百個人裡面,老百姓沒幾個,最多的卻都是他們這些幫派中人,最低級的‘江湖人’。
“想明白了嗎?你先來。”蘇信了一個人。
這人蘇信比較面熟,正是被青竹幫打死的陳三的兄弟,名叫李青。
他和那被打死的陳三也都是剛加入飛鷹幫的新人,不過這李青給蘇信的印象還挺深刻,是個有血性、夠義氣的漢子,但也不魯莽,還算懂事。
被蘇信出來,李青愣了愣,然後苦笑道:“老大,我的粗俗,您可別見怪,我就是爲了錢才加入幫派的。
我爹我娘去的早,這輩子爲了給我養大累壞了身子,到死都沒看到我討上一房媳婦。
我李青也不爭氣,每天在東城給人抗大包,一天才賺十個大錢,還要被牙行那些牙子抽走兩個。
混成這樣,別討媳婦了,能勉強餓不死就不錯了。
所以我不甘心,想趁着年輕還有兩把子力氣博一博!
如果過幾年還沒死,就攢錢討房媳婦,也好歹也爲我老李家留個種,要不然我李青就算是死了也沒臉下去見我爹孃!”
李青完這些,在場的幫衆都默然不語,心裡挺不是滋味的,特別是那些也從長樂坊出來的人,李青簡直出了他們的心聲。
早些年常寧府作爲大周都城的時候還算是繁華,但自從大周朝遷都後,這常寧府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常寧府身處湘南之地,靠近南蠻,土地雖然不算貧瘠,但卻多高地和森林,本身就不適合種莊稼。
原本因爲是都城,所以商業發達,但遷都之後,就連行商的也都少了,常寧府唯一的優勢也就剩下靠近南蠻,能夠從南蠻異族手中收購一些土特產來販賣。
這樣一來,常寧府的商人倒是還能湊合盈利,但百姓可就慘了,沒有耕地,做工的機會更是少的可憐。
就像李青這樣,在城門口給人扛大包裝車、搬運貨物,每天勉強能賺一頓飯錢的,都算是好活了,起碼比那些沒活做,幹餓着的要強。
以前蘇信加入飛鷹幫,也同樣爲了錢,他年紀,雖然有力氣,但跑去做工人家看他年幼都不要。
況且就算是要他,那工錢也不夠養活他跟馨兒兩個人,所以最後蘇信選擇了飛鷹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