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嶽轉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左側迷霧,眼眸之中,紫色光芒隱晦的閃動着。
那個方向。
由各種負面情緒形成的霧氣凝聚出的臉孔。
此刻卻沒有那種本該有的仇恨狂躁痛苦的表情。
那些臉孔,全部都朝向李嶽。
原本空洞無物的眼眶之中雖然依舊漆黑一片。
但李嶽卻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透過這些臉孔的眼睛在窺視着他。
就那麼齊齊的,直勾勾的看着李嶽。
李嶽眉頭微皺,看了一下其他方向的迷霧,那裡面的臉孔和之前的一樣,還是那樣的扭曲而痛苦。
再回過頭來之後。
左邊迷霧中的那些臉孔也恢復如常。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同時消失不見。
“錯覺麼……?”
自言自語着說道,李嶽又多看了兩眼。
那邊還是這樣。
彷彿李嶽之前看到的確實是幻覺一般。
“怎麼了少爺?”
四個大主教先後死亡,困着格羅姆的結界也失去了最後一絲力量支持,潰散消失。
見李嶽似乎發現了什麼,格羅姆靠了過來,好奇的也朝左邊打量,但是沒發現任何的異常之處。
“沒什麼。”
李嶽搖搖頭。
思忖了片刻之後,揮手帶出大片聖光,將周圍數百米範圍內的迷霧淨化一空。
而左邊那處讓他有被窺視感覺的迷霧,更是被他好幾個天堂之拳關照了一番。
無論那是不是他的錯覺,稍微多花片刻功夫來杜絕意外總是沒錯的。
一切完成之後。
李嶽將四大主教留下的屬性吸收完畢,兩人的身體素質再次得到極大的增強。
地上的戰利品他稍微注意了一下。
這次倒沒有什麼很適合他和格羅姆用的東西。
既然對他們沒有用處,那麼就不值得太過重視。
隨手丟入魔盒空間之後,格羅姆再次抓出一大把的花生開始嘎嘣起來。
一邊咀嚼,一邊問道:“走哪個方向?”
“左邊……”
沒有任何思考過程,李嶽不假思索的選擇了之前他出現“幻覺”的方向。
就衝着那個方向能讓他出現幻覺。
那也是他接下來重點照顧的方向。
……
接下來一連三天的時間。
李嶽和格羅姆都在二層行走。
這二層憎恨的囚牢彷彿擁有無盡大小的空間一般。
只是選定了一個方向,都讓他們行走了三天也沒有到頭!
如果不是心中從無到有的淡淡危機感,並且越來越明顯。
李嶽必定會認爲自己選錯了方向。
但是既然有了那種淡淡的危機感,李嶽決定無論是不是選錯了方向,都要繼續深入,來探究一下,到底是什麼,居然能讓現在的自己從心底裡產生危機感。
第四天的時候,看着前方迷霧驅散後靜靜停留在那裡的漆黑傳送門。
李嶽的表情徹底的嚴肅了起來。
一臉凝重的給自己加上了諸多防護手段後,李嶽毫不猶豫的開啓了二十倍時間流速的明鏡止水,同時也開啓了龍人化。
淡淡對身旁的格羅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一分鐘之後再下來。”
說完,不等格羅姆回答,他大步一踏,進入傳送門。
……
在經過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的不適感過去之後。
李嶽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景象。
耳畔就傳來了陣陣的聲音。
那是不知道從多遠的方向傳來的悽慘的哀嚎聲。
彷彿什麼人,或者什麼生物,正在遭受世上最爲嚴酷的刑罰般。
那哀嚎聲淒厲而刺耳,甚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李嶽找不到任何貼切的比喻,只能用“難聽到了極點”來描述。
隨着第三次的景象入眼。
李嶽心中凜然,左右掃視一圈,將明鏡止水和龍人化解除,同時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備狀態。
這是一個血紅色的世界。
李嶽無法感覺到任何生機的存在。
有的只是沖天的血光。
一二層裡灰白色的霧氣在這裡變成了無盡的血色霧氣,繚繞在空氣之中,無處不在,無窮無盡。
一陣陣的腥風攪動霧氣,加上焦黑中泛紅的乾裂地面散發出的硫磺氣味,讓李嶽有種想吐的不適感。
這片大地像是燃燒殆盡的木炭一般。
隱隱的透出遲暮感的暗紅色光暈。
遠處一條條寬闊的血色長河中,不停的翻涌着泡泡,散發着灼熱的高溫。
如果不是裡面隨着泡泡的翻涌而時不時浮現的海量屍骨的話。
李嶽一定會認爲這只是一條紅的有些過分的熔岩之河罷了。
現在,看來這條河裡,有着不知道多少的血液——各種生物的血液。
而遠處空曠的地平面上,突兀的豎立着的巨大石柱以及山體巖壁,都閃爍着令人不適的血色光芒。。
種種的景色。
勾出了一副令人絕望的畫面。
森然而恐怖。
充斥着無盡的邪惡與陰森氣息。
這是個能讓普通人失去活着的理由的世界!
李嶽給出了他的評價。
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第三層憎恨的囚牢會是這樣的一番情景……
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前方唯一的一條道路。
聽見身後的響動,李嶽回頭,看到的是格羅姆如臨大敵的姿勢以及被周圍景象所震撼的表情。
“少爺,這裡真是第三層?那個惡魔頭子所在的地方?我怎麼感覺到了另一個地方了……”
格羅姆一臉懵逼的問道。
李嶽並沒有回答。
只是雙眼深處的紫色光芒愈發的明亮。
過了好半晌,李嶽終於輕笑一聲。
猛的一踏腳下的地面。
身上聖光持續不斷的爆發出來。
仿若人形太陽。
而兩人周圍十米的範圍內。
那種奇怪的景色就像是冰激凌融化,又像是畫布褪色一般,虛妄破除。
露出了深藏表象之下的原本畫面。
依然和一層二層沒有多大的區別。
“看到了嗎,這顯然是墨菲斯托的大手筆……”
一切做完,收回爆發出的力量,看着又開始恢復原狀的四周景象,李嶽輕聲感嘆道。
“這樣的手筆,即便是魔神,僅靠區區一個被壓制了力量的神性分身,可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
“不得不承認,在這樣的地方,即便知道是假象,也可能會影響到任何人力量的發揮,被囚禁千年的時光,墨菲斯托似乎把這個囚禁自己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