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離開之後,楚錚只稍作調息,恢復體力,到接近半夜時分,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打開窗子向外望出去,司空長和二統領策馬而來,一副急匆匆摸樣,到拱門前下馬後,兩人以極快速度奔進拱門當中去。
“應該是回來商議關於外面那拱門的事情……”楚錚暗想道:“不知道這次計劃對他們造成了多大影響,我得去看看。”
他剛想下牀,周身傷口就傳來一陣劇痛感,他就算是鐵人,在這種渾身受傷的情況下也沒有辦法多做什麼動作了。
“以這個身體偷偷潛入,按照大統領二統領他們倆的實力,肯定能發現我存在,這法子不行,難道要用離魂天賦麼?”楚錚自言自語。
一想到上回差點死在這護罩當中,他心底還是有點後怕,那一回真是差點就死在那裡了。
而且今兒個本來破壞完柱子之後還要去把丹砂毀掉,只不過在消滅禁衛這件事情上實在是耗費了太多功夫,身體傷成這樣,根本不可能再去執行那麼難的任務。
雖然現在很想知道大統領眼下談話的內容,但小不忍則亂大謀,楚錚思慮再三,還是繼續調息休憩,裹上被子之後,沉沉地睡將過去。
幸好,第二日老三就將昨天晚上的對話告知給了楚錚。
“我可跟你說,昨兒晚上後半夜,大哥忽然把我們這幫子人給叫過去,好生安排了接下來的任務,可真是麻煩地要死……”老三坐定在楚錚牀前:“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可不是給你聊天解悶來用的,你身上傷口好了多少,速度快些好起來,接下來的事情你可得幫我去全部完成了咯。”
楚錚心底下隱隱地預感到那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張口問道:“是什麼?”
“禁衛這次捅了大簍子啦,禁衛隊裡那個我看得還比較順眼的刀疤臉據說引咎自殺了 ,三長老火地厲害,將大部分任務都交給我們錦衣衛來處理,而且將禁衛府裡那些囚犯全部移出來,讓我們錦衣衛把咱府裡的囚犯也一併帶上,統一帶到內城中心地牢裡頭,爲最後的祈福儀式做準備。”
“那到時候守衛應該會很森嚴吧?”楚錚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罵人,在一處說明尋找目標已經變小了,但是人員收攏在一塊地方,那這塊地方的兵力肯定會有所加強,就這一方面來說,可就不是什麼好事情。
“是啊,重建石柱要十天嘛,十天一到立刻就開始祈福儀式,禁衛的大批兵力,加上咱錦衣衛府裡所有錦衣衛幾乎全要出動,到地宮地下駐守,據大哥跟我們說,要做到十步一兵,就不信敵人還能闖進來。”
“嘖……”楚錚心底暗罵一下:“看來事情稍稍地變壞了一點。”
到時候地宮裡我們錦衣衛佔主導,咱七個兄弟把守着幾個要地,擁有最高級別的通行證明,而且三長老也把他那邊的黑袍衛隊給用上了,鎮守地宮最中心位置,可以說簡直是固若金湯啊,別說蒼蠅了,連根毛都飛不進來。”
“看來這回還真是動真格的了,” 楚錚嘴上不鹹不淡地迴應着,心下暗道:“黑袍衛隊,難不成是落日森林裡那幫傢伙麼?”
“那黑袍衛隊據說是三長老親衛隊,實力都在禁衛
之上,很多在外頭逃竄的逃犯可都是他們帶回來的,咱錦衣衛還有那幫禁衛隊也才抓回來三百多人,那黑袍衛隊可是我們整整兩倍還多。”老三雙手環胸,一副悵然語氣:“要是我們錦衣衛抓回來六百多人,我可真是做夢都要笑出來。”
“有這麼厲害麼?”楚錚想起之前挨個把這些個傢伙幹掉的經歷:“來到這兒,光是那三長老的孫兒和那個銀甲禁衛就差點把我弄死了,那幫子穿黑袍的,沒覺得有這麼牛逼啊。”
“到時候人員轉移,你可得在旁邊給我看緊着點兒,一個囚犯都不能放跑咯,否則咱們錦衣衛上下所有腦袋加在一起都不夠賠的。”老三恐嚇道,楚錚當即點點腦袋:“這點你就放心吧,我做事一向牢靠。”
“那真是但願如此……”老三皺眉道:“真不知道倒了哪門子血黴,轉移完成之後據說會把最要命的那幾個陰體陽體交給我們幾個統領看管,誰知道到時候會出什麼勞什子事情。”
“陰體!”楚錚暗叫一聲好,當即開口問道:“現在馬上就要去麼?”
“哪裡有這麼簡單……”老三打個哈欠:“三長老做事一向謹慎地要命,祈福前一天才會把陰體所在告訴給我們,在這之前,那十個至關重要的傢伙放在哪裡,也就只有三長老自己才清楚了,也許就在我們錦衣衛某個地方,也許在懸空城哪一間不知名的房子裡頭,整個懸空城這麼大,要真找起來還真是難說,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楚錚臉上不免有點失望的表情顯現出來,好在是被面具遮擋着,老三看不見。
“你啊,明天必須把身上這傷給我養好咯,轉移行動就在明天開始,途中不能出任何任何一點差錯,你可要切記,明天晌午的時候開始,咱倆一塊負責,這三統領我可當地真是憋屈……”老三說着,站起身罵罵咧咧地走出門外。
楚錚也在心裡腹誹:“不用你說我也想快點好起。”
翌日,經過整整一天調息,楚錚身上傷口好了大半,雖然傷口依然還在,但已經沒有之前影響那麼大,起碼只是作戰,還是能夠應付地來。
一清早楚錚就聽到錦衣衛府裡已經忙活開了,四處都是嘈雜的喧鬧聲,所有的錦衣衛都集結到一起,分批次被調動向內城,進入那地宮當中。
如果朱芷不是陰體,那麼楚錚這會兒肯定是求都要求着讓老三許他一同前去,好把朱芷從那個地方給救出來。
整理完畢之後推門出去,正好就看到老三迎面走過來,看到楚錚已經是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老三也是招招手,大聲道:“喲!果然是打不死啊,恢復地倒是挺快的。”
楚錚只是上前頷首一下:“是要現在去麼?”
老三點點頭,左右看一眼:“安排的事情我和你一塊幹,我可不想你給我捅出什麼簍子來,上回安排你去和那幫傢伙對打,你就差點把幾個人給放走,這回我可得小心點。”
楚錚難得地跟老三開起了玩笑:“三爺您這樣說,就好像我是細作,專門來矇騙你的一樣,況且那幾個人我也沒有放走不是。”
老三忽然很熟絡地將手勾在楚錚肩膀上,伸出手指頭在楚錚面具上彈了彈,語氣輕鬆愜意道:
“以你這三腳貓功夫,我也難以相信你背後那傢伙會把你這傢伙放進來,挑出我們錦衣衛裡實力最弱的老五,都能直接打敗你啊。”
楚錚笑笑,不發一言。
遣送囚犯的過程很是複雜,這些囚犯楚錚心知肚明,都是藉故從外頭抓當祭品的,分明全是無辜之人,要是讓這麼大批次人出去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估計會當街喊冤或者是跑走,再或者會引來一些人救援。
所以運送法子就是錦衣衛幾乎僱來了這城裡所有的車子,由大部分精銳級別的錦衣衛護送那些囚犯,事先在給這些囚犯的飯菜當中下了昏迷散,而一些實力較高,或者的沒吃飯菜的漏網之魚,則交給楚錚和老三來處理。
最後統計下來,這些漏網之魚總共剩下四十多人,除去十來個因故沒有吃下東西的,剩下都是本身能力能夠抵抗那藥性。
對付這些人,將其綁縛起來,由楚錚動手,將一根一根浸漬了上品麻藥的銀針扎入他們體內,以麻藥之力直接灌入他們身體,暈眩之後,由老三和楚錚一同護送這最後四十人。
老三不願意幹這種“沒勁”事,是以全部交給了楚錚來處理,每一個被綁上來的囚犯幾乎都因爲受了昏迷散影響,稍稍身體已經有了一些反應,一副昏昏沉沉即將睡着的摸樣。
楚錚處理到其中第二十三個的時候,意外就來了。
那人躺在那裡,看着楚錚臉上的鐵面具,忽然開口問道:“小兄弟,你有家人麼?”
楚錚愣了一下,從旁邊藥瓶裡取過浸漬了藥液的銀針,道:“有。”
那囚犯雙目看着楚錚,開口道:“我不想死,我女兒還太小,連生火爐都不會,我要是不回去的話,她沒人照料,我是在森林裡獨自走着的時候被他們忽然帶來的……”
楚錚甩了甩手上的銀針,心底裡暗自叫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我在這裡幫錦衣衛幹着這種骯髒勾當,而這個傢伙可憐兮兮地正在向我求饒,就好像我是一個反派一樣……”
他這一想,手上動作停了一下,那囚犯自顧自地道:“我多希望你能夠放了我啊,這樣我還可以回去看看我的女兒,那天我抓的獵物是小業主……這會兒,我已經被他們抓過來整整十五天了,我女兒還在屋子裡等着我吧,我如果回去,她應該還會推門過來,叫我一聲,爸爸回來啦。”
楚錚面具下面的臉咬着牙齒,有些糾結:“十五天過去了,要是沒吃的,人大概五天都會餓死吧……”
但是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淡淡地對囚犯道:“別想了,睡一覺就好了……”
那囚犯還在自顧自地說着:“她長得可真像是她娘啊,她娘走地早,我拉扯她拉扯了五年,她可真是乖巧,從來都不會問我她娘去哪兒了……”
楚錚心下一動,彷彿被觸及到什麼東西,也不想再聽下去,手上一用力,將銀針直接刺下去。
本來只用這一紮,基本上都會昏睡過去,此時那男子卻嘴裡還在喃喃地說着:“放我走吧,今兒個的獵物是小野豬……她可愛……”
“放心吧,我會救你們出去的。”楚錚再一針刺下,看着男子沉睡過去的面容,暗自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