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鸞一一聽着,然後換上御前供奉專門的宮女服飾,跟着李公公一起去御書房學習。她的差事也很簡單,除了幫皇帝研墨之外,便是送些茶水點心,至於打掃之類的事情,並不需要她去做。除了在御書房之外,她並不需要跟到其他宮中伺候,日子倒也好過。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除了皇甫秋水和皇甫劍南抽空找她玩過兩次,其他的皇子則只是在御書房議事時纔可見過幾次,而皇甫雲楓自從那日吐血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讓她心中一邊擔心,另外一邊又稍微安心一點,他這個樣子,也可以減少不少危險。
這期間沈青燕也沒有過來找她的麻煩,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平靜了,只是越是這樣她心中的擔心就越大,似乎有個巨大的陰謀就要浮出水面一般。
從御書房離開之後,沈青鸞便向住處走去,因爲是在皇上面前當差,住的地方自然比一般的女官還要再好一些,有一個獨門獨院,甚至可以自己煮東西吃,這點讓她頗爲滿意。等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沈青鸞的眼中紫光咋現,沒過多久,便有不少帶着熒光的人走了出來,這一個月她並沒有閒着,每天晚上她都會將皇宮中的冤魂招過來,她們知道很多皇宮中的秘密,而這些也將成爲她的保護傘。只是她原本猜測最先向她出手的人應該是沈青燕或者沈長蓮,卻沒想到竟然猜錯了。
看着神秘女子遞給她的羊脂白玉手鐲,沈青鸞的嘴角勾起一絲淺笑,看來皇宮要熱鬧起來了,她找哪一個人做靠山比較好呢?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那蓮貴妃似乎不怎麼喜歡她,遠遠見過幾次,也都沒看她,而且上官菊也曾經說過讓她小心蓮妃,難道又是和月如有什麼關聯。既然沒有這個後臺,她若不自己找一個,只怕後面的日子會越發的不好過。
第二日她剛起牀,便被太監領着去了龐貴妃所在瑤華宮,等她到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主位上是龐貴妃和當今皇上,側位上坐着的是皇甫煜飛兄妹三人,邊上還跪着一箇中年婦人,好似是瑤華宮的管事嬤嬤。
隱去眼底的思緒,沈青鸞跪了下來,一一見禮之後,便低垂着眉,等待上面的發話。
“大膽青鸞,你居然敢偷貴妃娘娘之物,還不趕快將手鐲還回來!”主位上的人還沒有說話,便聽見一旁的管事嬤嬤已經直接呵斥出聲了。若是一般的小宮女還真有可能被他嚇到,只是沈青鸞早已經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哪裡是一個嬤嬤可以唬得住的。
“賤婢!還不說話!”那嬤嬤見她不說話,氣焰更是囂張,笑容更是陰冷,就差直接打在她身上。
“父皇母妃,一定是弄錯了,青鸞不可能做這種事的!”皇甫秋水第一時間蹦了出來,讓沈青鸞的心中一暖。龐妃想要陷害她,她也可以猜出一二,皇甫劍南遲遲拒婚,這就相當於給皇甫煜飛減少了一個助力,龐貴妃自然不願意,而在皇甫劍南身邊經常出沒的除了她,沒有別人,所以龐貴妃便想找機會將她除掉。因爲皇甫劍南和皇甫秋水的關係,她並不想對付這位貴妃娘娘,但願她能適可而止。
“青鸞,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默認了嗎?”主位上的皇甫天有些疑惑的看向下面的人,這一月以來,雖然她老實本分,不過爲人卻頗爲機靈,是個通透人兒,此刻應該不會就這樣被唬住吧。
“啓稟皇上,奴婢是正三品御前女官,嬤嬤是副三品宮中管事,按照禮節她應該向奴婢行禮纔對,就算不拿品級說是,奴婢是皇上面前的人,被一個嬤嬤如此大呼小叫,奴婢自個倒是沒關係,只是怕丟了萬歲爺的顏面,因此這纔沒有說話!”沈青鸞不卑不亢的答道。
“呵呵,是這麼個理,來人,掌嘴二十,以儆效尤!”一旁的李公公看了看皇甫天的臉色,隨後對外喊道。
管事嬤嬤沒想到設計未成,自己先要挨巴掌,整個人嚇得只知道磕頭!
龐貴妃臉色一暗,隨後勸道:“皇子,嬤嬤也是一時情急,還請皇上看在她老邁的份上饒了她吧!”隨後將目光在自己的三個子女身上饒了一圈,示意他們說幾句好話。
皇甫煜飛輕輕抿着茶,仿若沒有看到一般,而其他兩人則因爲何沈青鸞有些關係,一時之間並沒人開口,讓主位上的龐貴妃臉色更加的難看。
沈青鸞心中冷笑,這龐貴妃和皇帝多年夫妻,居然到現在也不知道,當今聖上是如何的在乎規矩,她之所以咬着這塊,就是算準了皇上的意思,而眼下看來,應該是成功了。
因爲沒有人吭聲,掌嘴便繼續進行,一時之間,大廳之中只有噼裡啪啦的巴掌聲。
很快二十巴掌結束,那嬤嬤的臉已經腫的像個饅頭,血水不停的滴答滴答向下落,看起來有些恐怖。龐貴妃的臉色雖然變化不明顯,不過眼底隱隱有些心疼,想來這個嬤嬤應該是她的心腹。
“皇上,現在該審問一下,那個鐲子的事情了,那是您第一次賞賜給臣妾的,臣妾甚是喜愛,一定要找回來!”龐貴妃略微有些撒嬌的道,那保養得體的臉上掛着一絲單純的仰慕,讓一旁的皇甫天很是受用。
“青鸞,貴妃娘娘的一隻玉鐲丟了,聽說昨日娘娘曾和你說了兩句話,之後就不見了,這才找你問一問!”李公公在旁邊將事情說了一遍,見沈青鸞一臉疑惑後道:“侍衛去找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沈青鸞皺了皺眉,隨後道:“娘娘,鐲子應該是一對吧,既然一隻丟了,另外一隻應該在吧,能否讓奴婢一觀,說不定,奴婢會有印象!”
皇甫天點了點頭道:“嗯,讓人取來!”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龐貴妃的臉色微變,對遠處的人使了個眼色,隨後讓人退下去取。
半盞茶的功夫很快過去,取手鐲的人還是沒有回來,如此明顯的異常,不免讓人起疑。
沈青鸞嘴角微勾,那手鐲怕是拿不回來了,否則還如何設計她呢。
沒過多久,外面進來一個侍衛,將一個手鐲奉上,恭敬道:“啓稟皇上,娘娘,這手鐲是在青鸞女官的房間找到了!”
聽到這句話,龐貴妃的心才慢慢放下來,臉上再次掛起一絲單純的笑意,無所謂的道:“皇上,鐲子找到就好,想來青鸞女官也只是一時貪心,臣妾並不會怪罪於她!”
這番話說得大度,實際上卻直接將沈青鸞判了死刑,在皇宮中偷竊可是重罪,輕者充軍,重者亂棍打死,可見這一番設計有多麼狠辣,也讓她的心開始下沉。
“沈青鸞,你還有何話說?”皇甫天眼中意味不明,似乎隱隱有些探究。
沈青鸞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雖然有大師的那一番話,皇上也必然和二皇子一樣,心中並不認可,如此拙劣的陷害,他這種老狐狸如何看不明白,既然如此,那這場戲的真實目的,應該是爲了試探她一下,或者是想看看,她到底何德何能會讓那大師如此評價。既然這樣,那她稍微顯露一點,應該可以提升自己在他心中的價值吧,她的地位越高,越有可能報仇,也越有可能幫到皇甫雲楓。
“有,奴婢還有兩個問題很是困惑,第一這個鐲子是在奴婢的房子何處找到的,這個鐲子外的帕子是否也是和手鐲放在一起?第二另外一個玉鐲在哪裡?如果沒有另外一對,如何知道這個鐲子就是貴妃娘娘偷去的那一隻。說不定會有一些花色之類的不同呢,所謂眼見爲實,事關奴婢的性命,不讓奴婢看到,奴婢死不瞑目!”沈青鸞起身將那帕子和鐲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隨後再次跪了下來。
皇甫天看了下面的侍衛一眼,讓他回答沈青鸞的問題。
“啓稟皇上,鐲子是在青鸞女官的枕頭下找到的,當時就是被這布包着!”侍衛不知道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急忙答道。
“呵呵,皇上還有各位,剛纔這侍衛進來,你們是否問道一點點怪味?”沈青鸞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侍衛,既然早就知道有人存心設計,她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
“原來不是我鼻子的問題,剛剛就聞道一股淡淡的醋味!”皇甫劍南接過話來,緊繃着的臉稍微放了下來,他雖然不算太瞭解她,只是見到她這種眼神,便知道她應該已經有了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