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四種毒

皇甫皇族以前是遊牧民族,以前每到過年時,族內的男子便會全部聚集在一起,上山打獵,一則是爲了過年要用的食物,另外也以這種方式來慶祝新年,而這樣的習俗一直流傳下來,所以每年臨近新年,皇上都要帶領皇子皇孫以及衆大臣一起前往狩獵場,舉行狩獵比賽,獵到的獵物最多的人,會得到豐厚的獎賞。

狩獵場在京都的西南角,那裡是一片山脈,後來爲了方便行事,將其中一座大山圈了起來,禁止人們上山打獵,轉爲用來狩獵之行,供這些皇族大臣每年過來狩獵之用。

在皇甫天的帶領下,衆人浩浩蕩蕩的向狩獵場走去,因爲主要是男人的比賽,女子非常的少,前世沈青鸞一次也沒有去過,這一次沾皇甫天的光,倒是可以見識一番。除了必要的宮女太監之外,女官只帶了她一個,而妃子一個都沒有帶,因爲上次的事情,沈青燕也沒有帶出來,只有皇甫秋水跟了過來。至於幾個皇子則全部都來了,甚至連那個一直非常低調的四皇子也出現了。

四皇子皇甫清夜,原是才人之子,只是那才人死的早,後來過繼給了沈長蓮。因爲也算是沈家的外甥,因此去過沈家幾次,不過對沈長青並不親厚,對沈長蓮也是,在沈青鸞的印象中似乎是個不善言詞之人,不愛與人打交道,和其他皇子之間也不親近,仿若隱形人一般,前世皇甫若賢即位之後,他便要了一塊封地,獨自逍遙去了,倒是和皇甫劍南有幾分相似,只是皇甫劍南又躲避不開的理由,而眼前之人卻可以自由自在。

除了幾位皇子之外,星魂也跟了過來,那日的燙傷,塗完藥之後便好了,精神也不錯。還有幾位武將也跟了過來,畢竟這樣的盛宴,要多一點人才更熱鬧。

等他們趕到時,早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帳篷,皇甫天畢竟年紀大了,騎馬狩獵對她而言,有些力不從心,因此早早的進了帳篷休息。從皇城到狩獵之地大約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等他們趕到,天色已經有些黯淡了,所以真正的比賽主要在明天。

沈青鸞讓人去喊了星魂,這才進到帳篷之中,此刻的皇甫天已經躺了下來,李公公在一旁照顧着。

“青鸞呀,人到了嗎?”見到她來,李公公直接迎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舟車勞頓的緣故,今日皇帝吐血的次數增加了,讓他越發的擔心。

沈青鸞看了一眼躺着的人,只見他臉色發白,嘴脣發青,想來身體越發的虛弱,心中暗自有些擔心,這個樣子能撐到狩獵結束嗎?

皇甫天知道她過來,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過去。沈青鸞恭敬一禮道:“已經讓人去喊了,應該馬上就到。萬歲先休息一會,等來了,奴婢叫你!”

皇甫天依舊看着她,隨後慢慢的合上眼睛,只是那一眼仿若看透人心,讓她忍不住一顫,好在只是一小會,否則她恐怕要露出馬腳。

星魂很快過來,一見面便有些緊張的看向沈青鸞,見她面色紅潤,絲毫沒有生病的跡象,這才安心下來。

“看來你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的確很不一般,星老頭子身體還不錯吧!”皇甫天已經坐了起來,除了面色看起來不是特別好之外,已經看不出之前的病態和虛弱,讓一旁的沈青鸞暗自驚奇。

“家師一切安好,萬歲認識家師?”星魂有些驚訝,他從未聽他師傅說過和皇上認識,不過聽皇上這語氣兩人的關係似乎很不一般。

“呵呵,你還喊他師傅,那他應該還沒有告訴他與朕之間的關係,那個令牌並不是先皇給的,而是朕給的,當年他救過朕一命!”皇甫天似乎回憶一般,臉上有着淡淡的嚮往。

星魂疑惑的眨了眨眼,難道師傅那裡有什麼秘密,如此一想,反而讓他明白了幾個皇子對待他的態度。若只是一個江湖勢力,實在不值得那些人如此客氣的拉攏。他知道師傅身後有一個勢力,一直以爲是個江湖勢力,現在看來應該不是真的。

“好了,既然他沒有說,便是時機未到,既然過來了,就幫朕看一下吧,只是無論結果如何,不許與外人道來。”皇甫天揮了揮手,讓他起身幫他看病。

星魂瞭然的看了沈青鸞一眼,隨後開始號碼來,時間漸漸流逝,星魂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淡淡的冷汗。

“說吧,是不是朕中毒了,而且不止一種毒?”皇甫天眼神收縮了一下,隨後便安定下來,好似在說別人一般。

沈青鸞震驚的看着他,再看向李公公,見他表情淡定,應該已經知道了,而星魂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卻沒有出聲否認,這也讓她明白,皇甫天說的是真的。

星魂斟酌了一下道:“萬歲既然知道了,微臣便不隱瞞了,萬歲體內有四種毒藥,最長的一種應該有十幾年了,短的大概一個多月,之前那三種毒藥雖然傷身,不過倒是達到了一種平衡,如今加上了第四種,讓原本三種的效果加倍,使得萬歲的五臟六腑加速衰敗,再這樣下去,恐怕......”接下來的話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皇甫天皺了皺眉,低聲道:“還有多久?”

“若是停止服毒,應該可以堅持一到兩年,否則恐怕只能撐半年!”星魂皺了皺眉,如今毒藥已經滲入心脾,藥石無用,即便服了藥,也只不過減少一些痛苦而已!

“幫朕做些藥吧,好了遞給青鸞,下去吧!”皇甫天臉色變換了一下,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星魂和青鸞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沈青鸞忽然覺得有些悲涼,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到底將人性扭曲成什麼樣子,能夠給他下毒的,必然都是親近之人,無非是嬪妃子孫,這些本應該是他貼心的人,卻變成了儈子手。若是一直不知道還好,可是他卻一直都知道,吃着那些人送來的毒藥,他的心該有多麼涼。一想到這些,竟然覺得有些害怕,若是皇甫雲楓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們之間會不會也這樣。

“鸞兒,別多想,這種事情我們不能只看其一,就當是做夢,醒來便好了!”星魂上前扶着她,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蒼白的臉,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真的病了。

“咦!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之前身體沒完全好!”皇甫劍南和皇甫雲楓以及皇甫秋水三人去她的帳篷沒有找到人,便向這邊走過來,迎面和他們碰到。

沈青鸞在他三人臉上掃了一下,心中的負面情緒不停的增長,那四個下毒之人中會有他們嗎?對自己的父親下手,需要多麼恨的心。

皇甫劍南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剛纔她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好似很陌生一般。

“她身體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星魂猜到她的心思,如今她思緒全部陷在裡面,根本沒有辦法理智的分析,本能的對皇室中人有些排斥,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吧。

皇甫雲楓的臉色微變,星眸中滿是擔心,強壓住上前攙扶的手,看着她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

“五哥,六哥,你們是不是惹到青鸞姐姐了,她剛纔那眼神好像不認識我們一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皇甫秋水心直口快,在她看來沈青鸞定然是傷心了,這纔會這樣。

“我可沒有!”皇甫劍南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皇甫雲楓,見他臉上沉靜,微微帶着一絲疑惑,似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了,別再想了,問問那個小妮子就知道了!”皇甫劍南領頭向前走去,皇甫雲楓二人愣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等他們到時,沈青鸞已經睡下,只是手緊緊的拉着星魂的袖子,似乎很害怕一般!幾人再次對視了一下,只好先離開,等她醒來再說。

月亮慢慢爬上了坡,睡了一覺之後,沈青鸞這才覺得心中好受多了,想想之前的想法有些啞然失笑,她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皇甫雲楓,她們之間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就在這時,忽然感覺到有人接近,如今已經一更天了,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除了守衛之外,全部都進入了夢鄉,怎麼會有人過來。雖然這樣想,不過她還是躺了下來裝睡。沒過多久那人便進了她的帳篷,站在牀邊靜靜的看着她。

感受到一絲熟悉,沈青鸞驚喜的睜開眼睛,只是看到之後愣了一下,眼底微微有些失望。

“怎麼?你在等人?”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星魂皺了皺眉,心中仿若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翻騰。

“沒有,只是沒想到這麼晚你會過來!”沈青鸞收拾了心情,隨後笑着看向他。

“白天你的臉色太難看,我怕晚上出意外,所以還是來看看才安心,你這邊沒有點燈,我只好偷偷摸摸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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