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華看着意氣風發的陸小墨,雖然二人從未謀面,但血濃於水的那種親情卻讓他感覺非常親切,此時他的內心感到非常欣慰。
受陸小墨的情緒感染,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舅舅相信你,今天就留在這裡,好好陪我喝一杯。”
陸小墨點點頭,一開始他並不清楚爲什麼兩家這麼多年都沒來往的原因,還胡思亂想的認爲舅舅爲人不行,導致兩家關係僵硬。
現在看着王悅華夫婦熱情的招待他,他內心也感到非常高興。
陳秀雲笑呵呵的看着舅甥兩人,而後開心的說道:“小墨,你陪你舅舅聊聊,想吃什麼,舅媽現在去菜市場買。”
“舅媽,不用麻煩的,隨便吃點就行。”陸小墨客氣的回答,難得心情愉悅,親戚之間的那種關係,使得他不會像面對外面接觸的那些人,這種感覺非常輕鬆。
陳秀雲面露難色,而後微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那我去看着買了,今晚上嚐嚐舅媽的手藝。”
陸小墨心中暢快,整天臉上都掛着笑容,大約一個小時後陳秀雲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種菜回來了。
準備晚餐還是很花費了點時間,接近晚上七點的時候才準備完畢。
陳秀雲從廚房裡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呵呵的道:“悅華,小墨,來來來,吃飯了。”
王悅華聞言,原本開心的聊着天,然後拍了拍陸小墨的肩膀道:“走,吃飯去,今晚好好陪我喝點。”
說完便猛地站起身來,可剛站起來左腿膝蓋一僵,痛的他五官都扭曲了,左手捂住大腿與膝蓋之間,面色痛苦的又坐回了沙發。
良久才緩和一些,他感嘆道:“要變天了,最近這老毛病經常犯。”
陸小墨眉頭緊蹙,連忙出聲關切的問道:“舅舅,你的腿……”
“老毛病了,是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受的傷,已經有二十五六年了吧。”王悅華非常平靜的道出了原因,時間太過久遠,他早就看開了。
陸小墨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神色嚴峻的說道:“舅舅,你這傷是怎麼弄的?”
“是槍傷,當年醫學條件不好,加上子彈卡在肌肉裡,周圍都是神經系統,沒辦法動手術,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還在大腿裡,老毛病了,沒事的,走吃飯去。”王悅華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好像在述說着一件非常平凡的事情。
陸小墨思忖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着的未經閹割的療傷藥說道:“舅舅,你這裡有沒有手術刀,或者非常鋒利的匕首之類的,我有辦法治好你的腿。”
王悅華神色一愣,緊接着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雖然這麼多年表現的很平靜,但突然聽說有治好的可能,他內心還是泛起了波瀾。
而後瞬間恢復平靜,拍了拍陸小墨的肩膀嘆着氣說道:“小墨,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我這老毛病,我心裡清楚,你就別說好聽的騙我了。”
“舅舅,我是認真的,你就相信我一次吧。”聽着王悅華的質疑,陸小墨頓時急了,他站起身來激動的說道。
陳秀雲也是一臉愁容的站在餐桌旁,看着陸小墨堅定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王悅華,她想了想說道:“悅華,要不你就讓小墨試試吧。”
王悅華聞言躊躇片刻,點了點頭道:“秀雲,去吧奪魄拿來。”
陳秀雲聽聞點點頭,轉身回到房間,片刻後拿出一把匕首,走到王悅華面前遞給他。
那把匕首閃爍着寒光,陸小墨心中不自覺的冒起一股寒意,他盯着那把匕首默默的開啓天眼,發現匕首上散發着淡淡的紅色霧氣。
王悅華接過匕首,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神色肅穆,像是對待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他把匕首遞給陸小墨說道:“小墨,就用這把匕首吧,當年執行任務它吸的血可不少,立下過不少功勞。”
陸小墨一驚,感情這把匕首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他鄭重的接過匕首,運用天眼觀看他的腿傷,而後神色凝重的說道:“舅舅,您這裡有麻藥嗎?”
“麻藥沒有,沒關係,就這樣來吧,舅舅什麼沒經歷過,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放心幹吧。”王悅華平靜的說道,好像根本不在乎似得。
陸小墨異常凝重,王悅華這算是老傷,而且子彈卡在肌肉裡這麼多年,肯定和組織生長到了一起,需要把子彈周圍的組織一起挖出來,聽到後者語氣堅定的話語,他重重的點點頭。
“舅媽,麻煩您找幾條幹淨的毛巾給我,還有一盆溫水。”陸小墨道。
陳秀雲點頭應道,而後轉身去衛生間拿了一個大盆放滿水,和幾條毛巾走了出來。
陸小墨看着王悅華,神色從來沒有現在這般凝重過,他再次問道:“舅舅,我要動手了,你忍着點。”
“別廢話,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像什麼樣,動手吧。”
陸小墨拿着匕首,慢慢的向着傷疤劃去,有些發黑的彈孔周圍的皮膚皺皺巴巴的,有幾道硬結。
匕首的鋒利程度有些出乎陸小墨的意料,只見他根本沒用太多力氣,匕首尖端輕輕一劃皮膚組織就被劃出一個口子。
繼續深入,傷口周圍的淡黃色脂肪往兩邊分開,一道五公分長的傷口出現在王悅華的大腿上,因爲匕首太過鋒利,剛劃開的時候並沒有鮮血流出。
由大腿上傳來的痛入骨髓的知覺,王悅華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滿頭的汗水猶如淋了一場大雨一般,唰唰的往下流。
陳秀雲神色緊張,她走到王悅華身旁,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給予他精神上的鼓勵。
陸小墨用沾滿鮮血的手,拿起紅褐色瓷瓶遞給陳秀雲道:“舅媽,等下我把彈頭取出後,你馬上拿一粒藥丸給舅舅吃下去。”
陳秀雲接過瓷瓶,雖然不清楚這藥丸是什麼,但對陸小墨,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信心,點點頭表示明白。
“舅舅,忍着點。”陸小墨說完,他擡起左手伸出食指與中指,把劃開的傷口分開,右手拿着匕首伸進傷口內。
有天眼的幫助,他已經看清楚了子彈的位置,匕首子彈周圍劃了一圈,而後伸進手指把彈頭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