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財。”董新亮找到了馮寶財。
自從上次馮寶財聽從董新亮的提議卻跌進茅坑裡後，他將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了董新亮身上，認爲沒有董新亮自己也不會當衆出醜。
“有什麼事？”馮寶財鄙視地看了董新亮一樣。
董新亮將馮寶財拉到角落裡，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講道：“寶財，我聯繫了幾個老鄉，準備教訓李安一頓，你要參加嗎？”
老鄉？
馮寶財怔了一下，連裡董新亮就只有一個人，他的老鄉全都是其他連的。“你找了其他連的人？”
“嗯。”董新亮點了下頭。
“聽着。”馮寶財一把抓住董新亮的衣領，陰冷地講道，“就算是我再怎麼討厭李安那個飯桶，他都是我們連的兵，絕對不能讓外人欺負，明白嗎？”
董新亮有點被嚇到了，點頭應道：“明......明白了。”
“這件事就算了，如果讓我知道你找外人對付李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馮寶財揮了下拳頭說，接着講道，“明天就是射擊考覈了，我會讓李安知道我纔是真正的射擊天才！”
“好吧，聽你的。”董新亮無奈地說。
等馮寶財走之後，董新亮嘲地上吐了一口，恨恨地說：“呸，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家裡有兩臭錢，槍打的準一點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顆蔥了？”
罵了一句，董新亮轉身朝營部服務社走去，那裡他的老鄉正在等着呢。
夜裡，李安嚮往常一樣進入餐廳。
今天的訓練依然是撿小米，不同的是蠟燭有兩根再次減少爲一根。
少了一根蠟燭照明，撿小米的工作難度就增加了數倍。
李安一邊撿小米心裡一邊想着：“今天我要和張班長攤牌，問問他什麼時候才教我飛刀絕技！”
經過幾天的訓練，李安撿小米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加流暢，眼力也進一步提升，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準確地找到小米的位置。
將小米全部撿到碗裡後，李安決定攤牌了。
“張班長......”
“你想問我什麼時候教你飛刀絕技？”張南打斷李安的話問。
李安點了點頭。
“你覺得這段時間的訓練是在浪費時間，或者說是我在玩你？”張南又問。
李安這次沒有點頭，心裡卻多少有這種想法。
張南露出一絲笑意，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石子來。
李安睹了一眼桌上的石子，不是太明白。
“上次你在這裡用石子擊中靶心站的是幾米？”張南問。
“五米。”李安回道。
“嗯。”張南點了下頭，接着說，“五米是我給你的規定，如果是你，你覺得自己最多在多遠的距離上能擊中靶心？”
李安認真想了一下說：“要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把握，五米是個極限。六米的話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七米就只剩下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再遠一點就沒有把握了。”
“嗯。”張南又是一聲輕應，伸手從另一隻口袋裡掏出張白紙和筆來，在上面畫了個圈。
李安在一旁看着，意識到張南是早有準備。
畫了個簡易的靶心後，張南豎起一張椅子來，將紙貼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石子說：“試一下。”
李安伸手撿起石子，站到了五米開外的地方。
“不，往後退一點。”張南吩咐道。
李安向後退出一米。
“不，再退一點。”
李安又退出一米。
“再退一點。”
李安皺了下眉頭，七米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再遠的話就沒有一點把握了。
那就碰一下運氣吧。
李安這次只是往後退了一小步。
“再退。”
“再退。”
“再退。”
......
張南不斷吩咐，直到李安站到十米開外的地方後才停下來說：“好了，就站那裡扔吧。”
十米！
李安眉心暗緊，疑惑不解地看着張南。
這是想看我玩笑嗎？
我說過了，超過七米就已經沒有什麼把握了，你卻讓我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
打到那張白紙還是有可能，可打中靶心......有可能嗎？
即使是碰運氣，李安也沒有什麼信心。
張南卻面帶微笑地說：“別緊張，即使沒有擊中靶心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懲罰，只不過是試一下而已。
你要相信自己，就按你平時扔石子那樣扔出去就行了。
只不過距離遠了點。”
聽到張南這麼說，李安也就決定試一下。
昏暗的環境裡，用硬幣大小的石子擊中十米外的靶心。
困難，絕對的困難。
李安將目光從張南身上移到靶子上。
咦？
似乎也沒有那麼困難，至少我能看到靶心位置。
深吸一口氣，李安將力道集中在握石子的指尖上，然後緩緩吐氣。
就像是打靶射擊一般。
鎖定目標、吸氣、吐氣。
吐出一般的氣之後，李安揮動手臂，握在指頭間的石子脫手而出。
“啪。”
沉悶的聲音響起，靶紙抖動、石子濺起一片灰塵後落於地上。
擊......擊中了嗎？
李安站在那裡有些愣神。
張南卻是面帶笑意，十分的滿意，吩咐道：“自己過來看看吧。”
“哦，好。”李安回過神來，走了上去。
靶心位置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坑洞，是被石子擊中後產生的。
真的擊中靶心了，而且還是在十米開外的地方！
李安難以相信，超過七米他就只能碰運氣了，可站在十米的地方還能擊中靶心，這運氣也太爆棚一點了吧？
“張班長，我想再試一下。”李安扭頭衝張南講道。
張南點了點頭。
李安撿起石子返回十米外的位置。
鎖定目標、吸氣、吐氣、扔石子。
“啪”的一聲，靶紙晃了一下後石子落在地上。
不等張南說話，李安就衝了過去，湊到靶紙前認真看了看。
在靶心位置又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坑洞，兩個坑洞之間的距離非常接近。
再試一下，再試一下！
李安一連又試了兩次，每次石子都能準確地擊中靶心位置，他這才確定自己真的做到了。
十米之外，百分之百的擊中目標。
“張班長！”李安有些激動地叫道。
張南面露笑容地說：“現在你還認爲我是在浪費時間、玩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