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秦天帶着夭夭離開了山谷,驅車直奔大馬而去,盧莉留下來作爲聯絡人,負責對接難民營的事情,一旦難民們找到了線索也方便第一時間通知秦天,接下來的戰鬥將非常危險,盧莉不適合跟隨。
意外和難民導致時間錯過,但也有意外之喜,有了那麼多人幫忙,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目標,一路飛馳,不斷可以看到拖家帶口的難民,一個個腳步蹣跚,神情悲痛,甚至有些人餓的直接倒在地上,臨死前那圓瞪的雙目透着無盡的不甘和痛苦,天地都變成了灰色。
秦天臉色沉重地看着這一切,心中多了些迷茫,戰爭帶給人類的到底是什麼?爲什麼要有戰爭?爲什麼不能和平相處?爲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啊?迷茫,無盡的迷茫,就像天空中鉛灰色陰霾,難以驅散。
“你沒事吧?”夭夭發現秦天臉色不對,驚訝的問道。
“呃,沒事吧?”秦天從沉思着驚醒過來,隨口答應道,心不在焉。
“你臉色很難看,冒冷汗了,說吧,到底在想什麼?”夭夭提醒道。
“戰爭的目的,你說人類爲什麼要有戰爭?”秦天臉色嚴肅的問道。
“這個問題以前學院不是有過討論嗎?忘記了?”夭夭驚訝的反問道,見秦天臉色很不對勁,估摸着有了心魔,趕緊抓住秦天的手臂,希望能給秦天一些力量,一邊關心的提醒道:“別忘了我們存在的價值,戰爭的目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心中的守護,我們爲什麼而戰。”
這番話秦天以往聽過很多次,再次聽到,卻像一道閃電一般,瞬間驅散了秦天腦海中的陰霾和迷茫,放佛黑夜中游子看到了一盞指明燈,有些事必須經歷了才能夠理解更透徹,秦天長吁一口氣,感激的說道:“謝謝你。”
“莫名其妙,咱倆之間談什麼謝?”夭夭沒好氣的笑道:“沒事了吧?”
“沒事了,你退役後可以去軍事心理處幹。”秦天笑道。
“誇我心理學能力強就直說。”夭夭笑道。
“真的感謝你。”秦天忽然臉色一正,認真的說道,要不是夭夭剛纔的提醒,秦天覺得自己有可能走入另一個極端,甚至走火入魔。
“沒事,誰都有心理魔障的時候,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夭夭隨口笑道,不着痕跡地岔開了話題。
“沒想那麼多,發現目標,然後找機會下手就好,反正不能硬幹,僅憑咱倆肯定不是對手,但也不能等援軍。”秦天笑道,忽然眉頭一挑,急忙問道:“對了,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躲在山姆國軍營內?”
“如果他們真是山姆國暗中培養的地下武裝,完全有可能藏在軍營之中,如果不是,那就不好說了,不過,真要不是山姆國扶持的地下武裝,那他們會藏在哪裡?大馬都快炸成一片廢墟了,又能有哪裡可以藏身?”夭夭分析道。
“如果不是,那他們有可能藏在廢墟中,已經炸過的地方不可能再炸,可惜被轟炸過的地方很多,僅靠我倆肯定找不到,不過,他們發出約戰,肯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我擔心的是他們在半路伏擊。”秦天擔憂的說道。
“入城的路很多,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從哪條路進城?”夭夭反問道。
兩人邊談邊走,中午時分,前面出現一座被轟炸過的城市,許多建築都坍塌在地,一些殘垣斷壁更是留着明顯的燒痕,一些人在廢墟中尋找食物,就連天真活潑的小孩子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默不作聲,空曠一點的地方則放着一具具殘破的屍體,上面飛舞着蚊蠅,卻沒人管一下。
戰爭帶來的殘酷不到現場是難以理解萬一的,秦天默默的看着這一幕,沉聲說道:“難民們在廢墟中尋找食物,敵人應該不會藏在被炸的廢墟,會暴露。”
夭夭見秦天恢復了軍人本該有的冷靜,看問題也變得理智起來,進入了戰鬥狀態,暗自鬆了口氣,笑道:“要不,去軍營附近轉轉?”
“先看看吧。”秦天隨口說道,一邊減速,一邊繼續觀察四周。
夭夭會意的點頭,一邊摸出手槍來,子彈上膛,警惕的盯着四周,忽然,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秦天大驚,迅速朝槍聲來源方向望去,發現是一名男子拿着把AK自動步槍瘋狂掃射,幾名在廢墟中尋找食物的男子被當場射殺到底。
槍聲很快消失,開槍的人狀若瘋癲一般衝上去,從廢墟中撿起一個袋子,迫不及待的撕開袋子,露出了裡面的麪包,狠狠一口咬下去,爲了一塊麪包,這個人毫無顧忌的射殺了另外幾名同樣難民。
秦天看到這一幕大怒,正義驅使下就要開槍射殺對方,忽然有一道槍聲響起,這個人應聲倒地,麪包還緊緊抓住手中,嘴裡還含着沒有吞嚥下去的麪包,緊接着,從廢墟中衝出一名男子來,弓着身體,端着槍,奔跑着不忘警惕的看着四周。
“這是一個老兵。”秦天心中馬上有了計較。
很快,這個偷襲的人衝上去撿麪包,卻發現麪包被抓的緊緊的,這個人大怒,狠狠的踢了死者一腳,發泄心中的不滿,然後蹲下來用力掰開對方手指頭,將麪包摳出來,並沒有馬上放進嘴裡吃,而是警惕的盯着四周,就像一頭餓極了的孤狼,見沒有危險,迅速弓着身體狂奔而去,轉眼間消失在廢墟中。
戰場的殘酷讓人變得冷漠,無情,也讓人學會了生存。
秦天默默的看着這一幕,沒有開槍,面對如此殘酷的戰爭,人性和正義變得蒼白無力,自己沒權利要求對方做什麼,一切都是爲了生存,心情異常難受,不由的加快速度朝前衝去,不忍心再看。
“噠噠噠——”忽然,遠處傳來機密的槍聲。
“是M系列自動步槍,山姆國軍隊專用武器。”夭夭臉色一沉,急切的說道。
難民們使用的都是戰場上隨處可見的老舊AK槍,M系列槍和AK系列槍的聲音不一樣,秦天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開車衝進一片廢墟中藏好,沉聲說道:“我感覺不對勁,先藏起來看看再定。”
“明白。”夭夭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