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亙的沖天攻擊中下,城牆壁的無形禁制裂出的數條巨縫驀然一崩,整個無形禁制出現一個洞口式的缺口。天地能量就像怒吼的狂濤被某一絲脆弱力量扯住,那些滔天的能量急速地想涌近,對缺口進行彌補。但是被林亙所佈置的“空間石”產生的扯力,進行牽制,沒法彌合。
林亙不再猶豫,全力一衝,如同一隻義無反顧的小鳥衝進裡面。
在這巨大的能量面前,那個小型的法陣最多堅持不到五分之一息,就會分崩離析。也就是說,他只有五分之一息的時間,稍縱即逝。如果不想被擒住,或者在途中被能量爆掉,就要電光火石間,衝破厚厚的無形缺口。
這個時候,蕭碧珠的擊出能量呼嘯地來到他身後。他身處缺口內,沒法再回防。
而且對方的速度也沒有時間給他回防,只見他一咬牙索性不顧,縱前加速。
“蓬!”
林亙只覺肩膀重力一推,後面一擊雖然不是太正,但是重重地打在他肩上。
也正是這狂暴一擊,將他軀體送出無形禁制,從另一邊穿出。在他穿出一瞬,無形禁制的龐大能量將那些空間石所形成的法陣,像高聳大山壓在細石末,迅速壓成碎渣。
狂暴的能力涌入,瞬息將那缺口彌合。
要是稍遲上萬分之一刻,林亙定然是命喪黃泉。
而在另一側,蕭碧珠呆若木雞:“林亙真的鑿破了第三重禁制?呃,他的法陣修爲究竟達到什麼水平,連這座強大的遠古法陣都困他不住?”
一時間她情緒複雜,林亙所表現出來的手段和風格,着實耀眼奪目,遠勝於同齡人。如果婉兒不是有蕭家這樣大家族扶持,即使擁有天品血脈的天賦,要想勝出這人不太容易。
她霍然有些悔意,這人的確是卓越之才,婉婉當年目光並沒有看錯人。此人不僅在小世界就光芒逼人,即使上到大世界,依然沒有同輩能敵。如果能得這樣的夫婿,算是稱心如意的結果。
然她轉而想到蕭家的家規,幽幽嘆口氣,知道這縷想法永遠僅是想法。
蕭家要想流傳萬世,那就不能擁有感情,尤其是家主。一旦對外面世界擁有感情,那對蕭家就擁有二心。爲了蕭家的未來,即使可惜和殘忍,只能這樣做。
轉而又有一縷煩憂在她心頭涌現,以林亙的成長速度以及變態的實力,尤其是那可怕的“天賦神通”。再給林亙成長的時間,那將會形成不可預測的大禍患。試想當日,他還是從小世界上來連羽化之境都不到的落泊小子,在不到六七十年,竟然進入神王境,而且實力能擊殺同階的強者?
“我蕭家從大周皇朝開拓至今,屹立數十萬年,雖然偶有衰落。但是一直都是處於穩固的重位,沒人能撼動。但是不知爲什麼,自剛纔見到此人的種種神通,我總有一非常不詳的感覺。總覺得我堂堂蕭家,可能會在林亙的手下走到盡頭。今天讓他絕境重生,將爲日後的沒落埋下伏筆。”
在不遠處一直在觀察整個過程的大周聖上和極春大師,看到在最後時刻,林亙上演驚天奇蹟,亦是瞠目結舌。
“這個小子究竟還藏着什麼厲害的手段?法陣師,而且是能破掉第三重無形禁制的法陣師!如此年紀,不僅武修實力在同輩中無人能敵,而法陣造詣更是到達一個讓人驚歎的境界。人才,絕對是千年難遇的人才!”
大周聖上將目光從浮影擡起,遠遠地凝着林亙消失的位置,炯炯龍目散着一種殷切的光芒。
“嚴格來說,林亙不是破解大陣,而是利用某個小法陣的原理,阻斷出一小塊的空間,再加上那柄古怪長矛的厲害,這才破困而出。”極春大師語氣倏地一轉,讚歎道:“但不論怎麼說林亙如此的成就,歎爲觀止。依我觀人數萬年,從沒有遇到一個這麼厲害的年青強者。聖上,此人你要是抓不住,那將是你大周皇朝的大遺憾。”
他也是法陣的大家,是以對林亙的佈置看出端倪。林亙這次鑿破,既有法陣的卓越見識,又有運氣的使然。最重要的是他險中生智和臨危不懼的膽魄。
這個時候,蕭家幾個神皇強者來到。
他們看到蕭碧珠木然呆立的情況,儘管在之前神識之中探知林亙逃遁而出,然依然無法相信。爲了困住林亙,他們出動老夫人的臉面,向大周皇宮請下第三重禁制,使甕中捉鱉。事態也是朝這個方向發展,林亙被發現蹤跡後,被追得窮途末路。
然沒有人想到林亙的實力,能破開無形禁制。
林亙有本事穿到外面,而他們境界比林亙高上不知多少,卻並沒這個能力。而這個時候要繞個大彎,從不知多遠的城門往外拐走,再追去,明顯追不上。因爲在外面,林亙可以用傳送寶器,進行迅速傳遞,不用一個時辰就不知遁到何地。
“這樣讓他逃掉,太過不值!就差最後一點,就能將他逮住。”
“誰知道他是法陣師,而且還是能破掉第三重禁制的法陣師?真不相信,他如此的年紀,是怎麼將法陣修煉到這個爐火純青的地步。這個龐大禁制是大周皇朝的某個聖上在三十多萬年前請法陣強者建築,和地下的龍脈相連,即使是整個大周皇朝的法陣師都沒有聽說誰人能破。林亙卻能做得到,相當不簡單。”
“他對我們蕭家作惡多端,我們蕭家傾巢盡出,卻在天州城讓他溜掉。傳出去,別人不知怎麼笑話我們蕭家。唉……”
幾個趕來的強者心情各異,紛紛搖頭。
林亙的倔強和手段,超出他們的意外,以至他們滿腹信心將林亙這個神王境生擒活剝的念頭,變得荒唐可笑。
再說小世界裡的七裡溝,林亙一去就是數十年,七裡溝已發展壯大成爲超過青牛鎮的規模,村內強者如林。而青牛鎮的曹家實力不再,青牛鎮第一世家勉強支撐着,但是遠不如七裡溝的名頭。
此時的林家依然是那幾座小宅子,儘管他們早就衣食無憂,但是他們並不想改變周圍的一切。因爲他們要等着林亙和兒媳的迴歸,他們不想回歸後,林亙面對一個陌生的家。
“足足有六十多年了,亙兒依然不歸?難道他不知道我們在望穿秋水等他們回來麼?”
林亙孃親雖然得到林亙的養顏丹以及延壽丹的彌補,但是時間的刻畫依然不能杜絕,雖說沒有太多斑白的頭髮,便是臉上的皺紋明顯變深。
“他是進入大世界救婉兒去了,你不是聽牛貴說,婉兒家族在大世界是一個擎天的勢力。隨便一個長老都是什麼神境,根本不是小世界所能比媲的嗎?”
旁側的林亙父親卻是道。
他得益於林亙的所遺留的大量丹藥和心法,已一躍成爲貫奧期強者,壽元將達到數千年。是以氣色和容貌看上去,都是有着一股澎湃的活力。
“那個蕭家如此強大,我就怕亙兒偏執,以卵擊石,婉婉救不住。反而給自己惹下麻煩!”
林亙父親心底一嘆,他心底何嘗不是如此擔心。作爲父親,他了解這個倔強的兒子,媳婦被蕭家所掠,那麼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全力進行力奪,即使明知蕭家實力雄厚,不是自己所能招惹,都會義無反顧上前。
這麼多年音訊全無,如果不是林亙當年林亙臨走時,汲取上次的教訓,給他們留下一道息符,他都不知道怎麼樣的擔心。
“爹、娘!”
這個時候,林亙的姐夫周澤走進來。
“青牛鎮曹家的事情怎麼樣了?聽說曹智,要將重心全部都遷往金陵城。”
周澤此時成爲七裡溝的村長,而林亙的父親退下一線。是以,他對外面的事情,瞭解得最多。
“恩,在青牛鎮曹家已近衰敗式微。沒有曹大小姐的經營,他們靠着些歪門邪道,苦苦堅持,最終名聲盡沒,現今被青牛鎮的百姓拋棄也是活該。”他隨之一嘆,道:“……當年他們將曹大小姐趕出曹家,林亙當即宣佈和他們割裂關係,曹智急急趕回,對我們關係彌補。我們七裡溝,早就不容於他。”
“曹智經營至此,權力已是被第三代所分割。他們敗落悽慘得此下場,那是自作自受。”
“曹家唯一的支柱就是墨汐禁宗的曹信,若不是別人對曹信有顧忌。曹家早就被人吞噬……還是老府主英明,先是押中林亙,然後押下這枚棋子。以至曹家雖搖搖欲墜,但依然不死。曹家這個老牌家族,撤到金陵城,接下來青年喚起鎮就剩下我們七裡溝和吳家之爭。”
林亙父親道:“周澤,你這人辦事沉穩,的確是優點。但是相比林亙,你進取之心和眼光都不如。有着七裡溝的底蘊,若是林亙,他圖謀的必然是金陵城、以及漢國大勢力的爭鬥。”他隨即笑道:“不過你這性格也好,小富即安,沒有野心。我們七裡溝偏隅一角,安居樂業,快快樂樂過着日子,貪得無厭反而會變成沉重的生活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