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
寧忘川豁然凝目,雙眼真光芒寒如冰凌
且不說未來博士一心鑽研的全融合電靈對人類有多大危害,就憑他傷害林月雅這一條,就能讓寧忘川與他不共戴天
他本以爲,葬神社也會這麼做的。
可是現在當他看着面前的葬神社首領,突然就真的感受到了那面具上冰冷的寒意,他似乎覺得面具下的人根本沒有心,就算有,那顆心也絕對不是人類的心。
寧忘川擡起頭,目光中有些麻木,他環顧了一圈會議室裡的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似乎所有人都成了冰冷的木偶,冰冷地坐着,只有他一個人有情緒上的波動。
光明衛緩緩擡頭,看到寧忘川的目光,他本應是滿含光明的人,但是現在他的瞳孔裡也沒有任何情緒。
寧忘川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這裡根本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埋葬神的地方自然便是地獄。
寧忘川恍然地點了點頭,有些跌跌撞撞地朝後退去,然後豁然轉身,毅然地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葬神社首領冷冷詢問,兩名護衛攔住了寧忘川的去路。
寧忘川沒有回頭,他冷眼看着攔住自己的兩名護衛,二話不說直接出手
他的戰鬥技巧大多學自卡維,這些護衛雖然實力也頗爲不錯,但和寧忘川比起來卻不在一個檔次上。
寧忘川一擡手格開兩個人的進攻,身體瞬間沿着縫隙貼近兩人身體,肩頭猛地撞擊
兩人直接被他撞飛,重重砸在牆上然後倒了下來,捂着劇痛的胸口低聲呻吟,寧忘川的個人力量已經非常強。
葬神社首領眼神微微一凝,給古明道示意了一個眼神。
也不見古明道有什麼動作,寧忘川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低頭一看,一道銀色的光芒已經攥住了自己的腳踝。
“啪”
銀色光繩突然拉緊,然後擡高。
寧忘川整個人瞬間被拉離地面倒掛在半空中,無處着力更無處逃脫
“放開我”寧忘川怒吼,他只覺得現在這間會議室裡簡直充滿了烏煙瘴氣,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啪”
一樣東西從他倒掛着的衣服口袋中掉落,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滾出一段距離才停下。
那是一枚扳指,是蘊含着帝王電靈的扳指。
寧忘川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果然,葬神社首領目光從他身上轉移到地上的扳指上,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邁步朝扳指走去。
“別動還給我”寧忘川喝道。
葬神社首領卻彷彿沒有聽到,幾秒鐘後已經撿起了這枚扳指,在手中細細把玩觀察了一分鐘之後纔看向寧忘川:“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寧忘川抿着嘴脣,他不知道現在應該說知道還是不知道,所以選擇什麼都不說。
葬神社首領緩緩走近他,伸手拍了拍他倒掛着的臉頰,眯起眼睛毫無感情地說道:“你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你不說無非是不想讓我知道這是什麼。可是你覺得,我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段話說的有些繞口,但是寧忘川一瞬間便明白了,瞬間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葬神社首領的目標,恐怕不止是殺死軒轅靖龍那麼簡單,有可能這尊帝王電靈纔是他真正想得到的東西
軒轅靖龍以他爲對手,可是他早已把目標放在了更深一層的東西上。
寧忘川看着面前上下顛倒的面具,突然覺得這面具下的,根本不是人。
扳指自然被葬神社首領收入口袋之中,他重新站直身子,看也不看寧忘川,一邊轉身一邊說道:“把他帶下去,別讓他跑了。”
似乎一切都在重演,不管是行動之前還是之後,他都要被關押起來,而起看似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真的動武,坐在會議桌旁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鬆殺了他,他當然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現在的寧忘川,和之前被關押的寧忘川相比已有所不一樣,因爲現在的他知道更多的事。
“放了我。”寧忘川突然開口,聲音之冷冽竟然拉住了葬神社首領前進的步伐。
葬神社首領還沒有回頭,會議室裡的氣氛已然凝固
光明衛擡頭看向寧忘川,瞳孔微微一縮。
古明道也擡起頭來,滄桑的眼神中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只是稍稍眯了眯眼。
葬神社首領終於回頭,然後他便看到寧忘川手中已經握着一柄鋒利的短刀,短刀刀刃正放在自己的頸動脈上。
葬神社首領瞳孔驟然緊縮,隨之而來的是可怕的威嚴與憤怒,如果換成葬神社的任何一個人都已經嚇破了膽,會議室裡的護衛們已經紛紛單膝跪地不敢擡頭。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葬神社首領語氣冰冷到極致,聽得出他壓抑着的怒火,這一次他是真的憤怒了。
寧忘川卻絲毫不在意,他依然被倒掛在空中,但是他卻彷彿掌握着這片顛倒時空的主動權,或者是因爲這裡的世界本就是顛倒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再說一次,放了我,我帶我的人離開,從此與葬神社再無關係。”寧忘川冷冷道,“否則”
“你就用手中的刀了結了自己”葬神社首領緩緩把雙手揹負,身形似乎變得更加高大,也更加可怕。
寧忘川面上非常平靜,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不錯。”
兩人四目對視,無形的火花彷彿在空中炸開,氣氛緊張得讓人不敢呼吸。
寧忘川這是在賭,在拿自己的命賭,既然葬神社首領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和寧天成同時死亡,那麼現在寧天成生死未卜,他就應該不會讓自己去死。
換句話說,自己可以以死要挾葬神社首領。
但是首領的殘酷他已經見識過,而且寧忘川挑戰的是他的權威是他的威嚴,他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任憑寧忘川去死,如果是這樣,寧忘川將再次陷入困境
不過寧忘川顯然也是對自己極狠的人,在對視的過程中刀刃已經緩緩切開了皮膚,血絲浮現在銀白的刀刃上,觸目驚心。
葬神社首領眼中的兇光突然垮了下來,就像是一座山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