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是張公子大駕光臨,快來,請裡面坐。”女經理笑呵呵的說道,猶如春風拂面。
她知道,這位少爺名叫張暄祺,家底還算是比較豐厚,父母離婚了,現在跟着父親生活,家底也還算豐厚——經常偷一些他老爸的藏品出來換錢花。
對於這一點,他老子自然是無可奈何,但是國華典當行卻是敞開大門歡迎的。
“婉兒姐,幾天沒見你,你的身材又變好了。”那個被稱爲張公子的男人一直把眼睛放在女經理的身材上,眼睛中放出綠光來。
“弟弟可別說笑了,我谷婉兒早就人老珠黃了,再過幾年可就沒人要了。”
說到這兒,她看了看在一旁等待的蘇銳,問道:“這位先生也是一起來的?”
張公子氣哼哼的看了蘇銳一眼,不屑的說道:“當然不是,我會和一個開破帕薩特的人爲伍嗎?”
蘇銳瞥了他一眼,看起來都不屑和他計較,答道:“我來當東西。”
“來者皆是客。”谷婉兒的眼力勁不錯,發現蘇銳的穿着雖然簡單,但是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大氣穩重的氣質,這在一般的男人身上所不多見的。
至於是開的帕薩特還是開的豪車過來,谷婉兒根本不會在意,做他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戴有色眼鏡看人,這樣會喪失很多商業機會的。
尤其是當她看到蘇銳並沒有在意張暄祺的態度,而是默默看着展廳裡的一些藏品,似乎都認得這些東西的來歷。
谷婉兒的觀察力可以稱得上是入微級別的,她見到這個情景,連忙把蘇銳往裡面招呼:“要不這位先生一起去會客室吧,咱們邊說邊聊。”
“不行,婉兒姐,你這可是不給我面子。”張暄祺不爽的說道:“他剛纔在門口用那輛帕薩特堵了我的車,我沒找他算賬都是好事了,現在還要跟他一起進去?”
很顯然,張暄祺想要和谷婉兒共處一室,還能調戲兩把,而有蘇銳這個電燈泡在旁邊,則是根本無從下手了!
“張公子,來者皆是客,你這樣,不是把姐姐我的生意往外推嗎?”谷婉兒笑了一下,眼中帶着媚意:“這樣吧,姐姐改日請你吃飯,好不好?”
張暄祺冷哼了一聲。
“其實二位今天來的比較巧,我們典當行正在召開鑑寶會,幾個國內有名的鑑寶專家都來到了現場,電視臺也在錄像,如果二位對自己的藏品有信心的話,也可以現場請專家來點評一下。”谷婉兒笑着說道。
張暄祺不屑的看了蘇銳一眼:“我自然是有信心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有沒有信心?”
蘇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如果你再對我說什麼不敬的話,出了這個門,我就打你一頓。”
“打我一頓?”張暄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從小到大,只有我打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敢打我!今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張暄祺吼道。他似乎已經忘了,如果不是他先搶了蘇銳的車位,根本不會有後來的摩擦。
谷婉兒剛想勸,卻看到蘇銳低聲說了一句:“閉嘴。”
這兩個字雖然簡單,但是卻透出一股凌厲的氣息來!
張暄祺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提起,雙腳也已經離開了地面!
蘇銳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衣襟,竟然就這麼把他舉了起來!
這得有多大的力量!
谷婉兒極爲吃驚,微張着小嘴,似乎都忘記要說的話了!
張暄祺也沒想到蘇銳竟然敢突然動手,這一下可是讓他太狼狽了,尤其是在自己心儀的女人面前,實在是太過丟人了。
“放我下來!你想死嗎?”張暄祺掙扎着,無論他用手怎麼去掰蘇銳,愣是掰不動他的手指!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打架。”蘇銳看着這個極爲無禮的富二代,眼中釋放出冷芒來:“但是你如果要打架,我也絕對奉陪!”
“好,你等着!”張暄祺似乎也知道自己並不是蘇銳的對手,只能先放出狠話來,只是這樣的話,整個人的氣勢就已經輸了一截了。
蘇銳一鬆手,他便落了地,差點崴了腳,本來熨的整整齊齊的休閒裝也變成皺皺巴巴的了。
谷婉兒見此,連忙說道:“二位先消消氣,什麼事能比情緒重要?咱們先去見一見專家,等會兒再細聊,二位就先給我個面子吧。”
張暄祺一聲冷哼:“看在婉兒姐的面子上,我等會兒再收拾你!”
蘇銳默不作聲,根本就是懶得理他。
張暄祺見此,掏出手機來,遮遮掩掩地發了一條短信。
鑑寶會是國華典當行的規矩,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邀請專家來進行鑑寶,寧海電視臺一直也有一檔專門的鑑寶欄目,就是專家現場品評,對藏品進行估價,如果有意者還可以現場報價拍賣,只不過今天電視臺也把節目的錄製地點選在了國華典當行的拍賣廳。
拍賣廳的舞臺上坐着五位老人,看起來精神矍鑠,正對一個青花瓷瓶進行品鑑着,氣氛還比較熱烈。在觀衆席上,有幾排觀衆和嘉賓,來了那麼多人,怪不得蘇銳之前找不到車位。
張暄祺從側門走進來,正好看到了攝像機,不由的微微一笑,看來終於能有一個上電視露臉的機會了,他摸了摸包裡的東西,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來。
谷婉兒走到主持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就見到主持人連連點頭。
此時,臺上的一位白髮專家說道:“這位觀衆的青花瓷瓶的市場估價大約在一百萬左右。”
聽到專家的一錘定音,那位抱着花瓶來參加節目的觀衆頓時喜不自勝,據說這是他從一個古董攤子上淘來的,當初只是花了二十萬,如今竟然翻了這麼多倍。
就在觀衆開始熱烈鼓掌祝賀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百萬?區區一百萬的藏品而已,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一羣沒見過市面的土鱉!”
張暄祺冷笑着看了在場的所有觀衆一眼,直接走上舞臺。
掌聲頓時停了下來,而臺上抱着青花瓷瓶的觀衆也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有些掛不住了。
蘇銳搖了搖頭,冷眼看着這個二貨,這是要公然把自己放到所有人的對立面啊。
到時候不用自己出手,這些人也能把他圍殲了。
一旁的谷婉兒看到此景,也不禁搖了搖頭——正常人都幹不出來這種事情啊。
扛着攝像機的男人問向節目組的編導:“導演,這段要不要剪了?”
“當然不能剪。”導演兩眼放光:“這是噱頭,絕對的噱頭啊,這一期咱們的收視率肯定可以暴漲!”
張暄祺這個二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拉動收視率的利器了。
主持人笑着說道:“一百萬都不放在眼中,看來這位先生的藏品肯定是極爲的珍貴了。”
張暄祺傲然說道:“那是當然。”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連價值一百萬的藏品都敢出言嘲諷,就是因爲他包裡的一幅畫,這幅畫可是他老爸前年花了五百萬從一個港商的手中淘來的,過了這兩年,估計價格得上千萬了!
張暄祺經常看這種鑑寶節目,幾乎沒有人的藏品可以價值上千萬,因此他這次可以好好的露露臉了!
只是,如果他老爸知道兒子把這麼珍貴的東西偷偷拿出來賣掉,恐怕會氣的發瘋!
這些年來,張暄祺可是幹過不少賣藏品去換零花錢的事情,他父親是開酒吧的,每年能撈不少錢,但也架不住他這麼個花法啊。
張暄祺從包裡逃出來一個畫筒,高高舉了起來,看起來像是示威一般。
主持人饒有興趣的問道:“這位先生看起來很是自信,這難道是一幅畫?”
張暄祺傲然說道:“當然是一幅畫,我這可是吳道子的真跡!”
吳道子的真跡!唐朝畫聖吳道子!距今已有將近一千五百年的歷史了!
聽到這句話,現場的觀衆頓時譁然,而那些老專家們也面露動容之色!
蘇銳卻搖了搖頭,就算這幅畫是真的又怎樣,這個敗家子拿着這種珍品來上節目,實在是有些愚不可及。
主持人顯然也非常震驚,因爲吳道子的名號實在是太大太大了,這可是來過這檔節目的最大牌藏品!
“不得不說,當我聽到了‘吳道子’三個字之後,我的心臟差點跳了出來!”主持人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努力保持着鎮定:“之前這位先生如此自信,果真是有着自信的資本!”
張暄祺就像一位勝利者一般,環視全場,就像一個勝利者一般傲然而立。
“那麼現在,就請我這位先生爲我們展示一下這件珍貴的藏品吧!”
聽了這話,張暄祺把這幅畫慢慢展開,這貨倒也不笨,還知道小心翼翼。
幾位老專家都瞪大了眼睛,即便他們遍覽各種藏品,但是對於吳道子的真跡也是見之甚少!
蘇銳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要把畫看的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