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看到坦斯中校這個樣子,換做任何一人都不可能不來火氣的。
華夏特種兵雖說是爲了振興普蘭鐵路纔來到非洲,可是他們更直接的任務是把這個國家的叛軍給平了,華夏的戰士們衝鋒在前,深入敵後,一部分碩鼠般的政府軍卻畏畏縮縮,在大後方過着安逸的生活,蘇銳的心裡面本來就已經很是不爽了。
這一次,那麼多的戰友犧牲了,那麼多的戰友受傷了,烈焰大隊在不斷的減員,身爲大隊長,蘇銳簡直心疼的直滴血!
可這種時候呢,身爲普勒尼亞政府軍的中校,坦斯夜夜笙歌,竟然還搞出了這麼荒唐的事情,這讓蘇銳怎麼可能忍得了呢?
如果這些人還敢不開眼的來找麻煩,那麼蘇銳絕對不會有任何客氣的!
聽了蘇銳的話,李岱冰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嗯,沒錯,這確實太不像話了。”
其實,他有很多話都沒有說出來。
他在普勒尼亞已經呆了很長時間了,對於這裡的官僚體制有着深深的無力感,而坦斯中校今天的所作所爲,不過是大後方的一個縮影而已,在這裡,還會發生很多像今天一樣讓人寒心的事情。
“我的戰士們犧牲了,不僅沒落個好,反而還要受到這些不出工不出力傢伙的侮辱,你說,咱們圖什麼?”蘇銳狠狠的皺了皺眉頭,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李岱冰其實是沒法回答的,一邊事關國家政策,一邊事關個人情感,他確實也不能多做評論,因爲國家和個人的立場終究會走向統一,誰都沒有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蘇銳又說道:“說實話,我真替我的戰士們覺得不值,如果普勒尼亞的政府軍都是這麼些玩意兒,還不如讓他們被阿克佩伊的叛軍給滅了好了!”
“如果普勒尼亞政府軍能有華夏解放軍一半的戰鬥力,那麼阿克佩伊的叛軍剛剛冒出頭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掐死了。”李岱冰搖了搖頭,“這是個根源性的問題,咱們一直在努力扭轉着這樣的局面。”
蘇銳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這是多無奈的一句話。
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絲狠辣的味道,以及一股濃濃的決心:“不管怎麼樣,普勒尼亞絕對不能再做讓我寒心的事情,否則,我會讓他們知道,華夏的幫助也是可以收回去的!到那個時候,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聽了這句話之後,李岱冰的神情一凜,他知道,蘇銳這是對普勒尼亞的警告!
以蘇銳的身份,他說出這些話,絕對不是無力的威脅,而是絕對可以實現的!
倘若蘇銳真的梗着脖子放棄非洲計劃,倘若普勒尼亞的政府軍以及官僚體制繼續這麼不給力,那麼華夏的國家高層必然也會改變想法的!
“我現在就去做這件事情。”李岱冰也是很認真很凝重的說道:“相信沙巴克政府會做出改變的。”
…………
“這些該死的華夏人!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混蛋!”坦斯中校氣的狠狠罵道。
只是,他由於後槽牙被打落了好幾顆,此時說話跑風,半邊臉頰都高高的腫了起來,看起來頗爲的狼狽。
他沒能懟過蘇銳,終究還是把那幾個出了車禍的“女兵”送往了其他的醫院。
本來的火就沒能發泄成,這有憋了一肚子火,坦斯中校覺得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是的,這些華夏人實在是太可惡太囂張了,他們也不打聽一下中校您是什麼身份,這裡可是多馬納齊,是他們隨便撒野的地方嗎?”一個士兵說道。
在此之前,他差點被蘇銳身上的氣勢給嚇尿了褲子,可是,當時怕的越深,此時就恨的越深。
還是那句話,這個傢伙還沒吃夠虧。
“在多馬納齊,恐怕還沒人敢惹我!他們一定要爲此而付出代價!”坦斯中校說道,他那腫成了一條縫的眼睛裡面流露出了怨毒的目光!
“這些華夏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坦斯中校又問道。
“不知道,搞不清,但是,那個人好像說他自己是……是什麼華夏的大使?”
“大使”這兩個字,其實是有着極強的深意的,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引發糾紛。
“大使又怎麼了?說實話,我那麼多國家的大使都認識,唯獨這華夏的大使,總把自己當回事,從來就沒什麼眼色,不僅不主動來拜訪我,這次還來挑釁我,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坦斯中校說道:“趁此機會,我要讓這羣傢伙知道,在這多馬納齊,就算是他們的國家再強大,也得給我縮着,低頭認慫!”
“你現在去給我好好的打聽一下,這羣華夏人在醫院裡面到底在搞什麼鬼。”坦斯中校的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來。
這貨要開始使壞了。
從小到大,身爲一個合格的富二代,他最擅長幹這種仗勢欺人的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所仗的“勢”,和蘇銳那邊的“勢”,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層級的。
希望到時候現場的情況不要是雞蛋碰石頭吧。
一個小時之後,剛剛那個士兵回來了,他的消息還真的挺靈通呢。
“坦斯中校,據說華夏往這醫院裡面秘密的送了一批傷員,而您今天打開的那個房間,正是他們那些犧牲戰士們的骨灰盒。”這個士兵的消息看樣子還挺靈通的。
畢竟這醫院裡人多眼雜,想要保密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醫生和護士,很容易就會把這些重要的消息給泄露出來。
“華夏的傷員?華夏在這裡怎麼會有傷員?他們往這裡秘密駐軍了?”坦斯中校本能的問了一句。
不過,在問完了這一句之後,他猛的一拍沙發扶手:“好啊!華夏的膽子竟然這麼大,他們這樣做,難道不怕其他國家搞他們嗎?”
“咳咳……”那個士兵咳嗽了兩聲,“中校,好像……在這個世界上,能搞過華夏的國家……並不太多啊。”
坦斯聽到這個傢伙跟自己擡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於是在對方的後腦勺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我還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要你來提醒我?”
“中校自然明白,我多嘴了,多嘴了。”這士兵說着,還抽了自己一耳光,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華夏確實很厲害,但那也只是在他們國內而已,別忘了,這裡是非洲,這裡是多馬納齊!”坦斯又說道,“想要搞他們,辦法有的是!”
這貨嘲諷的冷笑了兩聲,腦海裡面浮現出了一個更加毒辣的計劃。
“我忽然發現,其實這件事情可以搞大一些。”坦斯中校那腫起來的小眼睛裡面流露出了陰毒的光芒。
“坦斯中校一出手,肯定可以搞垮他們的。”一旁的傢伙拍馬屁道。
“那麼他們準備把這些傷員和骨灰盒放在醫院裡多久?那裡是醫院,又不是他們專有的停屍間!”坦斯中校問道,“具體時間你打聽出來了嗎?”
這個士兵說道:“您放心,我打聽出來了,他們準備今天晚上把傷員和那些骨灰全部秘密運回華夏去。”
“秘密運回華夏去?”坦斯中校再度冷笑了兩聲:“得罪了我,哪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就走了?”
“不過……”這士兵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他們那些傷員,還有犧牲的戰士,都是因爲和阿克佩伊的叛軍作戰才這樣的……”
能夠說出這一番話,證明這個士兵的心裡面還是有顧慮的,他雖然擅長拍馬屁,但是也比他的主子多麼那麼一點點的是非觀。
畢竟,阿克佩伊的叛軍已經把普勒尼亞給攪合的雞犬不寧了,華夏人此舉可謂是幫了他們大忙,如果在華夏的傷員和逝者身上打主意,似乎有點不太地道。
然而,這坦斯中校卻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反而說道:“你這個笨蛋,仔細想想,華夏這些軍人是不是隱藏身份秘密來到普勒尼亞的?是不是他們根本不想讓自己的身份爲外人所知?一旦暴露,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聽着這滿是惡毒的話語,那個士兵的後背上已經是冷汗涔涔了。
“坦斯中校,難道您要準備把華夏人的事情給公開出去嗎?”這士兵膽戰心驚的問道。
這樣可就破壞了大局了!
小打小鬧的都沒什麼關係,可是,如果這樣搞的話,極有可能從根本上毀掉華夏和普勒尼亞之間的合作關係!
“公開?不會的,當然不能公開,我沒那麼傻。”坦斯中校嘲諷的笑了笑:“既然很少有人知道華夏往這裡派了兵,那麼,我們就算是在這些華夏軍人的身上出口氣,也同樣會被保密的,不是嗎?”
“坦斯中校,您的意思是,找人打他們一頓嗎……”這士兵問道。
坦斯中校的眼睛裡面再度露出了怨毒的光芒:“如果只是打一頓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太輕了?”
他指着自己那紅腫的臉,又說道:“你覺得我這張臉值多少錢?那些華夏人……他們賠得起嗎?”
…………
就在坦斯中校正和手下商量毒計的時候,幾輛車已經等在了醫院的後門。
門打開,蘇銳捧着一個骨灰盒,出現在了門口。
李岱冰連忙上前:“全部安排好了,我們出發。”
蘇銳輕輕的點了點頭,把骨灰盒抱的緊了一些,看着夜空,說道:“兄弟們,我這個不稱職的大隊長……送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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