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戰鬥激烈到了極點,根本沒有人憐香惜玉,更不會因爲拉斐爾是個美人兒就手下留情。
蘇銳不會同情這個女人,塞巴斯蒂安科更不會。
他所揮出的那一棍,似乎像是能把空間給砸得塌陷下去!
當金色權杖出現在拉斐爾身後的那一刻,後者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殺機把自己籠罩!強烈的勁風已經撲到了她的後背上了!
二十年前,她也曾經親身經歷過這樣的感覺!
這樣的殺機,這樣的仇恨,如此熟悉!
很多回憶,都在這一瞬間涌上了心頭!
如今,似乎一切都回來了!那些過往,那些憎惡,那些不平,好像都回來了!
然而,同樣的,還是有很多東西和很多人,都不可能再回得來了。
二十年,改變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一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悲憤之情,充斥了拉斐爾的心臟!
隨後,這心情化爲力量,涌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本來,塞巴斯蒂安科這一棍威力無邊,而且打的又是時間差,在這種情況下,拉斐爾看起來應該已經躲無可躲了!
可是,結果並非如此!
這種頂尖高手的對戰,本身就有着無限的可能與變數!
在憤怒心情的支撐之下,拉斐爾間不容髮地完成了轉身,金色劍光狠狠地斬在了執法權杖之上!
快!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快了!
鏗!
兩把兵器劇烈地撞擊在了一起,登時金光大放!
“塞巴斯蒂安科,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喜歡這樣偷偷摸摸地偷襲!”
拉斐爾厲嘯了一聲,劍光連斬!
一下接着一下,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間斷!
其實,蘇銳都沒想到,塞巴斯蒂安科那看起來幾乎是無解的一擊,能被拉斐爾這樣扛下來!
這真的很不可思議,蘇銳都無法讓自己的出刀速度達到這樣的程度!
這個時候,蘇銳也不會選擇吃瓜圍觀,他往前猛然一邁,歐羅巴之刃和無塵刀交錯揮出,直接狠狠地劈向拉斐爾的後背!
反正彼此都是死敵,出手偷襲又如何!
然而,正在和塞巴斯蒂安科激戰的拉斐爾,在這種關頭,還能感覺到身後猛然襲來的殺機,身形驟然間化爲一道流光,朝着側面瞬移出了好幾米,脫離了戰圈!
由於拉斐爾的脫離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導致蘇銳的兩把超級戰刀竟然劈在了塞巴斯蒂安科手中的執法權杖之上!
也還好執法隊長的反應足夠快,不然的話,他就要被蘇銳給傷到了!
林傲雪已經推着鄧年康,退到了天台邊緣,和戰圈拉開了一些距離。
不過,對於這樣的強者對決而言,這點距離也就是一大步的事情。
林傲雪雖然看不清場間的動作,可是,從那四溢的殺意和縱橫的勁氣,她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其中的兇險!
這是林傲雪所見到的蘇銳最激烈的一次廝殺,她甚至已經顧不得感受自己那緊張的心情,眼睛始終盯着交戰位置,雙手的掌心之中已經沁出了很多汗水。
拉斐爾在脫離了戰圈之後,猛然一個擰身,長劍一揮,金色的身影便朝着鄧年康所在的位置射了過來。
她竟是如此的鍥而不捨!
“給我住手!”
蘇銳大吼一聲, 雙刀迭出,再一次地攔在了老鄧的身前!
塞巴斯蒂安科的速度更快,早在蘇銳出刀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自己的權杖揮出!
這個執法隊長打了一個提前量!
他已經預判到拉斐爾會繼續襲殺鄧年康,所以直接用行動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一次,塞巴斯蒂安科的攻擊沒有再落空!
拉斐爾的金色長劍被蘇銳的雙刀架住了,身形也是猛然一滯!
與此同時,塞巴斯蒂安科的執法權杖,已經狠狠地砸在了拉斐爾的後背上!
人一旦有了爲之而執着的目標,那麼也就有了弱點。
以拉斐爾的實力,如果和塞巴斯蒂安科硬碰硬的話,基本上不會失敗,可是,她爲了替維拉報仇,在攻擊鄧年康的時候,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後背暴露在塞巴斯蒂安科的武器之下!
捱了這麼一下重擊,拉斐爾的護體力量被打散,朝着前方翻飛出去!
“拉斐爾,你早就該下地獄了!”塞巴斯蒂安科吼道!
他的身形再度追了出去!
由於拉斐爾人在空中翻滾,似乎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所以看似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金色的執法權杖眼看着已經落向拉斐爾的頭顱了!
哪怕是再強的防守,也不可能抗下塞巴斯蒂安科這一擊!
“拉斐爾,去死吧!”
可是,就在執法隊長火力全開的時候,一道銳利的金色光芒,陡然從拉斐爾的身上爆射而出,直接鑽進了塞巴斯蒂安科的金色長袍裡!
這一刻,塞巴斯蒂安科的身形猛然一僵!
他的肩膀之上,已經炸開了一朵血花!
這是極爲出其不意的攻擊!
甚至連蘇銳自己都沒想到!
拉斐爾不知道用什麼手法,隔空擲出了她的金色長劍!直接破開了塞巴斯蒂安科的防禦!
中了這一劍,塞巴斯蒂安科的右臂力量猛然一瀉,執法權杖也已經脫手飛出了!
一隻纖細雪白的手伸出,當空接住了這金色的執法權杖!
此時,拉斐爾那看似失去了控制的身體飄然落下,站在了天台的邊緣!
她竟然騙過了塞巴斯蒂安科,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反擊!
拉斐爾手握執法權杖,重重在地面上一頓!
這一塊地面登時裂成了好幾塊,數道裂痕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你以爲自己肯定贏,其實,還差得遠呢。”拉斐爾說道。
說話間,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下!
隨後,一股強烈的腥甜之意涌上了拉斐爾的喉嚨,她幾乎是控制不住地一張嘴,一大口鮮血便隨之而噴了出來!
鮮血透着刺目的紅,從拉斐爾的金色衣服上流淌而下,看起來觸目驚心!
但是,她握着執法權杖的身影,卻仍舊挺得很直!
之前,塞巴斯蒂安科的執法權杖狠狠砸在了拉斐爾的後背上,絕對給她造成了極爲嚴重的傷害,而後者拖着傷勢,還能直接重創塞巴斯蒂安科,其本身必然也因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以傷換傷!
拉斐爾的金色長劍還插在塞巴斯蒂安科的肩頭,而對方的執法權杖,則是落在她的手中,二人竟是完成了兵器互換。
這種超級強者之間的交戰,一個不留神便會重傷,乃至殞命!
塞巴斯蒂安科看了看插在肩頭的長劍,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傷勢,目光落在了拉斐爾的身上,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想到,多年不見,你也變得狡猾了不少。”
拉斐爾攥着執法權杖,面容仍舊冷厲:“都是跟你學的,被你坑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能把你的套路熟練運用了。”
看不出來,這拉斐爾的嘴巴還挺毒的。
塞巴斯蒂安科沒接話,而是抓着那金色長劍的劍柄,猛然一拔。
長劍從他的肩膀上拔出,一道血箭也再度射出,濺在了地上!
蘇銳看此情景,眉頭跳了跳。
這個塞巴斯蒂安科對自己可真是夠狠的。
蘇銳也沒有趁此機會繼續插手戰鬥,鄧年康也對蘇銳搖了搖頭。
其實,當塞巴斯蒂安科出現之後,這件事已經變成了黃金家族的內部之戰了。
這一戰,也是跨越了二十年。
雖然雙方都受了傷,都見了血,但是,生與死的仇恨,並不會因此而消弭。
“二十年前,因爲你,我殺得手都麻了。”塞巴斯蒂安科搖了搖頭:“是你,挑動了激進派的分裂,而在二十多年後,這種情形再一次地重演了。”
不久之前,卡斯蒂亞的大火,歌思琳的重傷垂死,都是某些歷史的輪迴。
“那不是我挑弄的,是亞特蘭蒂斯家族本來就該發生的內卷化。”拉斐爾說道:“就算是沒有我,這個早該滅亡的家族,也會發生一樣的事情,哪裡有不平等,哪裡就有反抗。”
“呵呵,好一個哪裡有不平等,哪裡就有反抗。”塞巴斯蒂安科冷笑了兩聲,說道:“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可以給自己的野心找出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這不是野心,這是事實,而實際上,維拉也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拉斐爾盯着塞巴斯蒂安科:“如果你們還意識不到着一點,那麼,黃金家族的悲劇還會重演。”
“所以,你也認爲這是悲劇?”塞巴斯蒂安科的聲音再度變得冰冷無比:“你和維拉,都是黃金家族的罪人,該被釘死在家族的恥辱架上!”
蘇銳聽得一聲輕嘆。
饒是維拉已經死了,可還是沒能消解塞巴斯蒂安科心中的恨意,從他這樣說法中很明顯能夠判斷出來,塞巴和拉斐爾註定將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塞巴斯蒂安科堅持這樣說,無疑會加劇拉斐爾的憤怒與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