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病房,又陪到了十點多,倪思甜纔跟徐庭川一起回家。
整個晚上,倪思甜都比往常要更安靜,雖然不再流淚,但是情緒還是比較低落。
回到家中,倪思甜拿了睡衣就進了浴室,徐庭川輕輕地嘆了口,去到廚房煮麪。
他知道倪思甜現在可能沒什麼心情吃東西,所以特地做了比較開胃口的西紅柿雞蛋麪,把面煮得軟軟的,容易消化。
等他煮碗麪端出來,倪思甜正包着擦頭巾出來,他衝着她招了招手,“過來吃麪。”
倪思甜走過去坐下,徐庭川把筷子遞給她,又道:“就算沒有胃口,多少也吃一點吧,看在我辛苦煮得的份上。”
她不想讓徐庭川擔心自己,接過筷子,低頭夾了麪條,懨懨地吃着。
“再喝點湯。”徐庭川拿起她碗中的勺子,舀了一湯勺送到她嘴邊。
倪思甜乖巧地張口,把湯給喝了,在擡頭時候發現徐庭川面前沒有面,就問了句:“你怎麼不吃?”
“我晚餐吃過了。”徐庭川撒了個小謊,其實是家裡的掛麪沒有了。
而且今天他開完會後,並沒有來得及吃晚餐,聽到倪思甜在醫院就飛速趕過去,到現在也沒有吃任何東西。
“就算晚餐吃過,這個點也該餓了吧,你的胃餓不得的。”倪思甜起身去廚房,找了個碗,在拿筷子的時候發現掛麪的包裝袋已經空了,被在垃圾桶裡。
她抿了抿脣,鼻尖微酸,心裡暗嗔這個笨蛋。
走出去之後,她恢復正常,把自己碗裡的面分了大半給他,對他說道:“我吃不完,你幫我多吃點。”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把現在碗裡那些都吃完。”徐庭川對她淡笑了笑。
倪思甜點了點頭,又把碗裡的蛋一分爲二,夾了一半給他,然後開始低頭吃麪。
徐庭川看她吃得比剛纔香了,稍稍放心了些,也低頭吃麪。
吃完麪,徐庭川讓倪思甜去吹頭髮,自己收拾起碗筷去廚房洗。
洗了碗之後,徐庭川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回臥室,他便見她坐在窗臺前的軟塌上,眺望着樓下,目光是空無的。
他走過去,坐到了她的身後,將她圈進懷裡,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看,只看到一片霓虹燈海,便輕聲地問:“在看什麼?”
倪思甜目光沒有收回來,流露出悲傷,淡淡地說:“沒在看什麼,我在想是怎麼樣的絕望纔會讓她從天台跳下去,我只是這樣往下看看都覺得腳底心發麻。”
徐庭川微嘆了一聲:“也許是哀莫大於於心死吧。”
“我從來沒有想過她那麼樂觀開朗的人會這樣。”倪思甜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的面目雖然已經在記憶中模糊了,但是那場大火,卻是永遠忘記不掉的。
母親個性本來就軟弱,長期飽受精神壓抑,會失常做出那種事,她還能理解,可倪天真明明是與她母親截然不同的個性,竟然也會選擇這樣烈性的方式。
到底是怎麼樣的絕望纔會讓人如此瘋狂?
徐庭川看倪思甜傷感起來,便低聲地安慰:“你不如將這次的事情看過是倪天真的涅槃重生,經歷過生死之後,以後還會有什麼想不開的,沒準這就是她人生新一階段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