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倪思甜抿了抿脣,烏眸浸過水一般清亮地看着他,小聲地說:“我吻你不是因爲覺得內疚。”
徐庭川耐心地等着她繼續說話,見她把頭垂下來,微嘆了一聲:“你真的不用覺得那麼爲難,如果實在不想要,我們就不要,還是像以前那樣過日子。”
“不要,我不要像以前那樣!”倪思甜迅速搖了搖頭,摟着徐庭川的脖子,埋進他的肩頸之間,聲音微啞:“我不喜歡以前那樣十天半個月都見不着你。”
徐庭川無奈輕笑,他並不是這個意思,看來她是誤會了。
正要開口解釋,卻聽倪思甜又道:“我不是不想要,不是不願意,只是很害怕。”
徐庭川以爲是倪天真的事讓她對愛情失去了信心,輕輕地撫着她的背,道:“傻瓜,不要拿別人的愛情失敗來懲罰自己。”
“你不懂的。”倪思甜搖了搖頭,低下頭,脣顫了顫,頓了許久才道:“我沒有和你說過我的母親吧。”
徐庭川點了下頭,他只記得她和他說過,她爸半年前被公司外派到加拿大工作,繼母和繼姐也跟着去了,其他的就沒有多提。
“當年我媽懷孕的時候,我爸**了。”倪思甜聲音有點顫,陷入了回憶裡面,幽幽地說:“**的對象就是倪子琪的媽媽,荒唐的是他將兩個女人放到了同一棟房子裡生活,就這樣過了五年一夫二妻的日子。”
徐庭川驚詫,他知道她和家裡的關係不好,卻沒有想到她的父親這麼混賬。
“你想知道最後是怎麼終結的嗎?”倪思甜扯了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眼眸裡全是悲慼。
徐庭川沒有說話,手臂將她圈了圈緊。
“五年,我的媽媽終於抑鬱瘋了,在三更半夜放了一把火,想要把我們全家都燒死,包括我。”倪思甜哽咽着,連眼眶都紅了,她仰起頭不讓自己再爲這事流眼淚,嘴脣翕了翕,又道:“你說她是不是很可笑,背叛了她的人是我父親,她沒有勇氣離開他,卻有勇氣殺死我們,那個時候我才五歲呀,我做錯了什麼?”
徐庭川被震撼住了,只是抱着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更可笑的是他們當年也是刻骨銘心地相愛過的,她的日記裡有他們以前甜蜜的點點滴滴,爲了那些回憶,她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生活五年,都還抱持着讓他回心轉意的念頭。”倪思甜嘲諷地笑了笑,“所以結果就是她一天天的失望中,積累起了絕望,然後就有了那把火。”
“那天的火真的很大,濃煙滾進了我的房間,沒有人救我,沒有人……”倪思甜笑了出來,眼淚直滾滾地落下。
徐庭川心疼地攬着她進懷中,他都難以想象笑容甜甜的她,曾經竟然有過這樣的童年悲劇。她的母親竟然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在她心裡烙下了陰影,難怪她會害怕愛情。
“你知道那種絕望嗎?我一個人躲在書桌底下,火一直燒,一直燒,向我蔓延過來。”倪思甜笑容越大,眼淚越多,聲音悲涼:“我就是她愛情失敗的產物,所以她就決定讓我隨她的愛情一起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