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鐘錶指針在走動的聲音。
沈國良垂眸看着沈暮之,濃眉緊蹙,沈暮之從小就是個不多話的孩子,也不像其他孩子會求着父母去要什麼,他總是用自己的方法去爭取,這還是第一次他這樣的求他。
可是他難道要爲了兒子,去眼看着一個女孩子禁錮在這段不情不願的婚姻裡嗎?
沈國良擡眸看向了向止嵐,他覺得還是要尊重她的意願,勉強來的又怎麼能長久。
向止嵐此時還在震驚裡,她看着沈暮之的頭頂,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沈暮之的膝蓋本就有傷,剛纔背部又捱了打,現在跪着,臉色越發地蒼白,四五月的季節,額頭上卻是大顆大顆的汗珠往冒着。
向止嵐看着都覺得有些不忍,可她真的要爲這些不忍,放棄了那麼好的機會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向止嵐肚子忽然有些絞痛難受,她低着頭,將手撫了上去,這個孩子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嗎?他不想沒有父親嗎?
“我……”向止嵐再度開口,眼前有些暈眩,突然雙腿就無力了,軟軟地倒去。
沈暮之及時起身接住了她,沈國良回過頭,嚇了一跳,急喊:“王醫生!”
“王醫生!”沈暮之抱着她疾步向外走,走回到臥室,陳管家,女傭和王醫生都匆匆而來。
王醫生拿着聽筒和血壓計給向止嵐檢查,“少夫人應該是貧血暈厥,一會兒就醒了。”
正說着話,向止嵐就睜開了眼睛,她只有片刻的失去意識,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上,沈暮之緊張地盯着她,“我怎麼了?”
沈暮之想到剛纔的情景,她是因爲自己的相逼而暈過去?她就真的那麼不想呆在他的身邊,連孩子都留不住她?
“你……”他繃着臉,垂下眼眸,緊抿了抿脣,微啓:“你真的想要離開這裡嗎?”
向止嵐想起來,在她暈過去之前,她正在做選擇。
沈暮之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不想要讓她離開,是爲了這個孩子嗎?
“先生,太太現在需要休息。”王醫生對沈暮之說道。
“你們出去吧。”沈暮之對屋裡的幾人吩咐。
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沈暮之和向止嵐。
沈暮之沒有再問她話,給她掖了掖被子,站起來走向浴室。
向止嵐看到他的背上那一棍棍的紫紅痕跡已經顯出,在那些錯落的痕跡裡,還有一塊青紫的拳頭印記。
這是之前在院子裡他護着她,被沈國良擊中的那一拳吧。
向止嵐垂斂下眸子,手指捏着被單,抿住嘴脣。
沈暮之擰了毛巾回來,走到**邊坐下給向止嵐擦臉。
向止嵐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嗓音微啞地問:“爲了孩子值得嗎?”
“不止是因爲孩子。”沈暮之仔細地替她擦完之後,漆黑的眸幽沉地看着她。
向止嵐心頭微跳,他的意思是他不止想要留下孩子,也想要留下她嗎?
沈暮之站起來,返回浴室又擰了一遍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