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切愁緒,李芳谷終於可以開開心心過年。
初四李芳谷帶着段一一跟着段金明去了段家一趟,一直在那裡過到初九。初十那天晚上,李芳谷和段金明才風塵僕僕的到家。
第二天,宋微微就打電話過來,約他和靳志誠一起出去吃飯。
李芳谷詢問正在爲段一一準備幼兒園開學用品的愛人:“金明,薇薇姐要我們出去吃飯,你去不去?”
“可以帶家屬?”段金明仔細檢查段一一的小書包,段一一小胖手點過來:“爸爸,這裡有點髒了,你幫我洗洗吧。”
“微微姐說隨意,怎麼樣,打算一起聚一下嗎?”李芳谷走過來,接過書包,去衛生間裡找刷子。
“爸爸,我的彩筆少了一支。”段一一捧着自己的彩筆盒仰着臉說。
“別急,爸爸幫你找。”段金明彎着腰開始翻沙發,一邊揚聲問:“陸真說去不去?”
衛生間裡傳來水聲和刷東西的聲音,李芳谷聲音揚起來:“源哥最近不知道有什麼事,不在家。阿誠應該就他自己去。”
段金明終於在沙發底下看到了段一一失蹤的那支彩筆,他把整個沙發都搬過去,發現沙發下面積了厚厚一層灰,還有段一一平時留下的餅乾屑、貼紙碎片、玩具組件等等等,一片狼藉。
他嘆了口氣,也許家裡該買個吸塵器?有了段一一在家裡,好像想保持家裡清潔整齊只能是夢話。
李芳谷從衛生間探出頭來:“你要不要帶一一一起去?”
帶段一一?段金明眯着眼睛,到時候看着段一一左一個爸爸又一個媽媽叫着,他算什麼?男小三?
李芳谷看見他的臉色,立刻乖巧地閉上嘴巴,嘿嘿兩聲之後說:“算了,我自己去吧。”
段金明瞄他一眼,李芳谷眨眨眼睛,做出很乖巧的樣子。
段金明哭笑不得,拿他沒辦法。
一會,李芳谷拿着還滴水的書包去陽臺上晾曬,段金明也終於滿身是汗的把客廳全部收拾一遍。
段一一翹着小胖腿坐在沙發上,粉嫩的小嘴一直沒有停過:“爸爸,你在掃地呀?你是用拖把掃地的。”
段一一糾正她:“不是拖把,是掃帚。”
“不對,你就是用的拖把!”段一一撅着嘴。
“好吧,好吧,是拖把。”
“爸爸,我也可以幫你掃地的,我很會掃地。我就這樣掃,”段一一小胖手比劃着,“像劃小船一樣,一下,一下一下……”
段一一嘴巴不停,用嘴巴模擬掃地累了,就開始唱歌,從賣報歌到小燕子,一句也沒浪費。
段金明扶額,好可怕,段一一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就沒有停下的時候。
李芳谷從陽臺出來,看到他的臉色,心裡悶笑。
段金明客廳收拾好,又要去收拾衣櫃,段一一長得很快,有些衣服小了沒法繼續穿,他拿了個收納箱,把那些穿舊的衣服朝裡面收。
段一一在地上小狗一樣地爬過去,段金明收一件,她就抖出來一件,在身上比劃,又跑到穿衣鏡面前反反覆覆照着,小嘴巴里面嘟囔:“爸爸,這件衣服很好看啊。我應該配一條褲子,還要配合靴子。”
“爸爸,這一件不要收!你看,這是一條小裙子,我覺得也很好看!”
“爸爸,這條褲子也要收起來嗎?我不想它收起來。”
“爸爸,你看這兩隻小襪子,我可以把它們變成小手套,就這樣帶起來,你看!”
“爸爸,等一等,那件衣服我幫你疊!你這樣疊不對!應該這樣疊!再這樣疊……”
段金明看着被她揉成一團的衣服,嘴角抽搐。
就這樣半天下來,段金明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好像怎麼收拾都收拾不好的樣子。
李芳谷偷笑,趁着段一一照鏡子的功夫,俯下身親了段金明臉頰一下:“我去買菜,今天想吃什麼?”
段金明揉了揉太陽穴,決定讓李芳谷一起煩惱一下:“隨便吧,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李芳谷頓時窘了,他最怕‘隨便’兩個字,滿攤子的菜,根本就不知道挑什麼好。
於是他決定把這個難題交給段一一解決:“一一,跟爸爸出去買菜吧!”
段一一立刻丟下手裡的衣服跑過來:“好好,我要吃西瓜!”
李芳谷朝段金明眨眨眼睛,嘴裡對段一一說:“不可以,天氣太冷了,吃西瓜會拉肚子的。不如吃點獼猴桃吧。”
“不要,我要吃奇異果!”段一一抗議。
李芳谷不想和她爭辯奇異果和獼猴桃到底有什麼區別,他只知道再不把這個小鞭炮帶出去,段金明也許真的要抓狂。
李芳谷帶着段一一出門之後,段金明鬆了一口氣,世界終於可以清淨一下了。
晚上宋微微、李芳谷和靳志誠三個人在飯店的包廂裡坐定,一邊吃一邊聊天。
“說起來,我們好久沒有在家裡呆這麼長時間了。”宋微微感嘆,一邊剝着蝦一邊說。
靳志誠點點頭,沉默地吃菜。
李芳谷他們都習慣了他這樣,他向來話少,基本只在必要的時候纔會說上兩句,其餘的時候都是認真地聽。
“對了,微微姐,你這幾天都在幹什麼?有沒有想過出去走走什麼的?”李芳谷試探着她的臉色問。
“天南地北地跑了這麼多地方,倒也沒那麼熱衷出去走走了。我這幾天在家裡看了不少電影,還會聽聽歌,感覺一個人也挺自在的。”宋微微不在意地聳聳肩,“這幾天其實也沒閒着,公司那邊又拿了點文件過來,這幾天我還加班加點的才把它們翻譯出來發回去,畢竟還要賺錢吃飯嘛。”
宋微微大學學的是英語專業,畢業的時候就過了英語專業八級,又自己考了翻譯證,平時沒事的時候還在網上找了兼職做着,報酬相當可觀,所以她年紀輕輕就自己把房子買好了。
李芳谷會的英語加起來不超過十句,因此對於她這一點也相當崇拜。
“姐,你果然厲害,不佩服都不行。我就差多了,現在幾乎都靠金明賺錢養家,我那點工資他連看都不愛看。”李芳谷苦着臉,身爲男人,賺的太少,太傷自尊了。
“小谷,太裝了就不討人喜歡了。你們家那情況,隨便你怎麼在外面耍。我就一草根,當然要好好奮鬥。”宋微微斜睨他一眼,“至少你們家段金明又不會嫌棄你賺錢少。”
李芳谷嘻嘻哈哈一笑:“你開始和華安約會了嗎?”
宋微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撩起長髮:“小谷,我仔細想過了。我以前一直自怨自艾的,想着爲什麼這麼多不公平的事都被我攤上,我自己一直覺得過的不好,其實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外婆對我那麼好,宋偉傑其實對我也不錯,還有你們,還有涵涵,”提到逝去的好友,她沉默一下,“還有華安。”
李芳谷聽她提起這些,有點過意不去,沒想到又引出這個話題。他看氣氛有點傷感,忙想着怎麼安慰她,靳志誠筷子伸過來按住他的手,對他搖頭,示意讓她把話說完。
“失去涵涵和外婆,我心裡特別難過。我那時候就想,我在乎的人都不在了,我還活着幹嘛?”她眼神迷惘一笑,“後來啊,接到楊楚楚的電話之後,我忽然就想開了。人總是一山還望一山高,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也許被別人豔羨着,楊楚楚就曾經極度崇拜我。她看起來柔弱,其實她比我強多了,她受到挫折,很快就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我該學學她纔是。”
“你能想通是最好了。”靳志誠開口。
宋微微揚起紅豔的嘴角一笑:“是啊,跌倒這麼多次,也該想通了。”畢竟凌端陽親手把她推遠了,既然他不需要她,那麼一直癡纏,只會讓他厭倦而已。
她還是遵照他的願望,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端起酒杯:“來,咱們來乾杯!”
李芳谷看着她燦爛的笑容,不由受了感染,也端起自己的飲料杯碰過去:“爲了什麼乾杯?”
宋微微想了一下,笑着說:“爲了我們相識的兩年,也爲了我的新生!”
靳志誠也難得笑了,站起來舉杯碰過來:“爲了我們相識的兩年,也爲了你的新生!”
李芳谷嘻嘻哈哈一笑:“年已經過了,這該是我們搭檔的第三年了!”不知不覺,就已經快三年了啊。想到第一次加入這兩個人時,自己懵懵未懂,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一樣,每次似乎都只有拖後腿的份。
到現在,三個人合作無間,默契無比,一路艱辛走來,每次回想,李芳谷都會覺得萬分感慨。
當初看小說,他特別羨慕小說裡的那些組合,看到那些組合團結協作,幾乎無堅不摧,他就會想,要是有一天,他也能擁有這樣的隊友就好了。
他在玩網遊的時候也總聽過這樣的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幸甚之至,他李芳谷雖然有神一樣的對手,可是他還有兩個神一樣的隊友,而且自己還能跟上這兩個隊友的步伐,和他們合作無間,人生中簡直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慶幸的事了。
“好,第三年,那就喝三杯吧!”三個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響聲。
飲盡杯中物,三人相視一笑。雖然都沒有喝酒,李芳谷已經有種微醺的感覺。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更是令人血液都沸騰。
坐下之後,李芳谷開始打探:“你現在打算接受華安了嗎?我覺得華安挺好的,雖然年紀小一點,但是他一改以前的衝動,現在成熟內斂,溫柔體貼,更難得的是他對你死心塌地,是支潛力股啊。”
宋微微眼神迷離一笑:“想過,但是要徹底忘記凌端陽,我還需要點時間。華安挺好的,但是照我現在的心情,跟他交往,那等於是把他當備胎。這樣太渣了,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等我忘記一切的,我會收拾好情緒,好好和他開始,不然對他太不公平了。”
李芳谷點點頭,把人當備胎確實太不地道了。
宋微微忽然笑了一下:“天啊,我比華安整整大了將近七歲啊,我好有罪惡感。我這是正宗的老牛吃嫩草啊!我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
李芳谷推了她一下:“說不定那嫩草很樂意被你吃呢?段金明也比我整整大了七歲啊,我們現在在一起還不是和諧的很。”
“你是男人,那不一樣。”宋微微伸出手指頭,“男人要到二十二週歲才能結婚,他今年才十九歲,我都二十五了,等他二十二,我都二十八了,就老的不成樣子了。”
“你們女人就是愛噓,二十八算什麼老啊!”李芳谷笑罵她,“華安也沒有因爲你比他大就有別的想法,你別埋汰自己了。”
“大了六週歲啊!李芳谷,你要是女人你有這勇氣嗎?”宋微微錘他肩膀一下。
靳志誠默然開口:“阿源比我大了四千多歲……”
李芳谷和宋微微頓時認輸。
三個人的聊天內容逐漸向着愉快的方向而去。
李芳谷看着宋微微開懷的笑容,想到嶽翠蓮死去那天凌端陽的作爲,他又很迷惑。
凌端陽分明是極爲喜歡宋微微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嶽翠蓮的情況?像是一直在邊上窺伺一樣。還有蔣涵涵說的那些話,說明凌端陽一直在關注宋微微。
只是那個人的心事太深了,如果有人明白他的想法,也許就是宋微微了吧。
這麼說,宋微微是明知道凌端陽什麼想法,還做出的這樣的決定嗎?
他看着宋微微一臉輕鬆的樣子,想去猜測又不敢肯定。但是宋微微終於肯下定決定重新開始,他當然是樂見其成的。
“對了,阿誠,源哥忙什麼去了?”李芳谷問靳志誠。
靳志誠沉默一下,陸真忙什麼去了?肯定是和凌端陽合計了什麼。
凌端陽不聲不響地就回來了,他回來,陸真肯定是知情的。然而陸真什麼都沒有和他說。
直到蔣涵涵死去,他才從李芳谷的嘴裡直到真相。但是陸真看起來分明是不想解釋的樣子。
前兩天,陸真只丟下張便籤,就離開了家。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什麼去了,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芳谷看他臉色,連忙不再多問。陸真的秘密,恐怕不比凌端陽少,陸真要忙的事情,說不定就和那個神秘兮兮的人相關,問也是問不出結果。
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姐,阿誠,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也問了很多人,都沒有答案,也許你們是知道的,告訴我一下。”
“什麼?”宋微微和靳志誠用眼神詢問。
“我知道冥咒師協會的副會長叫華永山,是華安的哥哥,但是會長是誰?我不但不知道他的名諱,連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也弄不明白,你們知道當中的內情嗎?”
“哦!”宋微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尾音拖得很長。
她和靳志誠意味深長的朝他看着,宋微微還眨了眨眼:“會長啊!你放心,早晚會見到的,見到了,你就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這麼神秘?李芳谷一頭霧水,這樣回答他和沒有回答有什麼區別嗎?
但是李芳谷再多問,宋微微只是笑着不說話,靳志誠也默不作聲,當做沒聽見。
李芳谷心裡跟貓抓的一樣,癢的不行,偏偏兩人就是不告訴他。看來還是下次去問周玉吧,他肯定是知道的。
一頓飯吃完,三個人散去,各自回家。
靳志誠想着陸真已經離開家兩三天了,卻什麼消息也沒有傳來,不免有點擔心。
然而他打開家門的一刻,發現陸真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他回來,他擡起頭斯文地一笑,露出左臉上淺淺的笑渦。
靳志誠本來也想過盤問他到底做什麼去了,但是在看到他笑容的一刻又放棄了。
隨便吧,只要他還在他身邊,他就什麼都不問。
他走上前,俯身親吻他臉上的笑渦:“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陸真閉上眼睛,享受他的親吻,笑着回答:“沒有,你做給我吃吧。”
“好。”靳志誠圍上圍裙,走到竈臺邊開始忙活。
陸真盯着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心思卻回到不久前的青州。
三天前,陸真跟着凌端陽去佈置一些事宜,完成之後,他去了青州,打算見一趟靳書嚴。周琪見到他,招手讓他過去。
陸真看着眼前看着他那雙溫柔清亮的眼睛,心底升起敬畏:“您打算親自去跟大哥開口嗎?”
周琪笑笑:“有事求人,當然要拿出誠意來。再說了,幽切愛護了周琪那麼多年,若是我驟然動手,怕他心裡也難以接受,還是先去打個招呼的好。”
陸真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去找住在樓上的靳書嚴。
周琪敲門,門只是虛掩着,得到同意,周琪推門進去。
靳書嚴正在低頭寫着什麼,看到周琪出現,他站起身來,正要說話,然後眉頭又忽然簇起來,開口問:“你是誰?小七在哪裡?”
周琪輕笑,陸真驚訝地瞪大眼,大哥好靈敏的心思,只一眼就發現了周琪的不同。
周琪走到靳書嚴身前拖過椅子坐下,陸真把門帶上,站到他的身後。
“幽切,坐下來說吧。”周琪柔聲說。
靳書嚴靜靜地盯着他一會,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果然,你纔是阿陽真正的主人。”
周琪柔聲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久以前就覺得不對了。”靳書嚴捏着眉心,“阿陽滿嘴都是空話,卻唯獨對小七不敢撒謊。唯一的謊言就是小亮的身世,但是那也是我逼他說的。現在想來,阿陽會那樣做,也是出於你的授意對不對?”
“是。”周琪輕聲承認,“還有呢?”
靳書嚴修長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斟酌着用詞:“上次段家被圍困的時候,我覺得你表現的很不尋常。那個法陣丟下的時候,我就懷疑,小七的體內還有另外一個人。今天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更加肯定了。”
周琪眼神帶笑看着他:“你的感覺很敏銳。”
靳書嚴搖搖頭:“小七是我弟弟,我對他的一言一行都熟悉萬分,是不是他,我怎麼會弄錯。不過,閣下的身份,我也能猜到大概。不如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麼事情?”
陸真愣愣地看着靳書嚴,心中慨嘆,大哥的心思真的很細,許多事情竟然不點就通,他既然猜出了周琪的身份,肯定也猜出了凌端陽的身份。不知道他在心裡揣摩了多少年,竟然可以一直隱忍不發,果然讓人敬佩。
“你難道沒有其他的疑問了嗎?就直接肯爲我做事?”周琪失笑問道。
靳書嚴擡頭看着他的臉:“問題是有。閣下現在打算直面清衡,我只關心,小七,我的弟弟,以後會怎麼樣?”
周琪神色動容,輕嘆說:“幽切,你一心關心小七,我也實話和你說。我是小七的眼睛,當我醒來,小七才能成爲真正的那個小七。若是我死,小七也不會活着。”
靳書嚴狠狠捏着椅子扶手:“若是我希望小七可以活下來呢?”他一直納悶,爲什麼小七的眼睛分明是完好無損的,卻什麼也看不到,原來是因爲力量被限制了。
周琪低頭嘆息:“我又何嘗不想活着。你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自己。只是清衡不能不除!我和阿陽爲了除掉他,計劃了這麼久,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一次,我要把他連根拔掉。”
靳書嚴皺眉:“閣下那麼有把握?”
“十成裡,至少是有九成的。”周琪笑吟吟地說。
靳書嚴鬆了口氣,手指敲擊着扶手問:“敢問,東風爲何?”
周琪蔚然嘆道:“人。”
正想着,靳志誠關上油煙機,把飯端過來。他洗了青菜,切了兩個香菇,榨出湯底,煮了一碗蕎麥麪,面上還攤着一個金黃透亮的荷包蛋,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陸真臉上帶笑,靳志誠把面推到他的身前說:“有點熱,你稍等,我拿筷子給你。”
陸真吃了一口,麪湯的味道清爽可口,他擡頭湊過身體吻住靳志誠,帶着鹹味的舌尖撬開他的嘴角,在他的嘴脣上滑過,讓他一併品嚐這份鮮美。
靳志誠眼裡帶着笑意,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埋頭吃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