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你儘管放心,我沒事,真的沒事…”
“啊,你說若曦啊?在,她也沒事。你就是想太多,若曦什麼水平你還不清楚嘛?就算是我出了事,她也不會有事,哈哈哈哈…”
“若曦!若曦!你姐讓你接電話。”秦振宇裝模作樣的捂住話筒叫了兩聲,然後又將耳朵湊近聽筒,“若曦剛剛出去了,不在這裡,等她回來再打給你吧。老婆,你放心,我是她姐夫,一定會照顧好若曦的。”
“嗯,嗯,就這樣吧,我手頭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呢,等我忙完再給你回電話。就這樣,我先掛了啊。”
撂下話筒,秦振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擡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將手套褪下來扔到一邊,秦振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拍拍額頭,一籌莫展:“怎麼辦…怎麼辦…”
暗自惱火了好一陣,秦振宇又抓起望遠鏡,轉身掀開帳簾走了出去。站在半山坡上,秦振宇透過望遠鏡向下張望,盯着下方一片寂靜的營地,氣惱的罵道:“這幫小王八羔子,自己優哉遊哉挺會樂呵,害得老子站在半山腰吹冷風,還得對老婆撒謊…”
“李青,別讓我抓到你…要不然有你好看!”
秦振宇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衛隊旅旅長石應輝急匆匆的自後方走過來。
“總司令。”石應輝叫道,“軍部打來了電話,垂詢古舀河談判的具體情況。”
“下午秘書就已經通知我了,讓他們繼續等着,老子現在沒工夫伺候那幫混蛋。”秦振宇沒好氣的嘟嚷,目光依然陷在望遠鏡裡沒能拔出來。
石應輝繞到秦振宇身邊:“總司令,古舀河談判已經驚動了西方媒體,現在世界各國都關注着隴西。這個時候你應該回到新苑去主持大局,否則連外交部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用不到你小子來教訓我。”秦振宇扯了扯嘴角,“你沒看到我的小姨子現在正被一個流氓劫持麼?這件事要是被我老婆知道,那娘們兒能把我一條腿打殘了。”
“這裡不是有我嘛。”石應輝撇了撇嘴,“總司令,您先回新苑,我保證在這裡跟您盯得死死的,鍾廳長絕對少不了一根毫毛。”
“我不放心。”
石應輝又向前邁了一步:“總司令,你知道現在西方媒體都怎麼說麼?”
秦振宇隨意的挑了挑眉毛:“嗯?怎麼說?”
“西方媒體都在謠傳,因爲參加秘密和談中了埋伏,總司令你…你已經在古舀河被擊斃了。”
“啊?”秦振宇猛地轉過身,瞪圓了眼睛緊緊盯着石應輝,“我日他祖宗,誰這麼缺德?”
石應輝麪皮一緊:“從正午到現在,古舀河談判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媒體方面遲遲未見你現身。由於還沒有理清狀況,外交部遲遲沒有對外做出迴應,輿論出現這種猜測也屬正常情況。”
“正常?這他麼還叫正常?”秦振宇擡手戳了戳自己的鼻子,“
我都被那幫筆桿子整死啦。”
“總司令。”石應輝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古舀河談判之後,軍隊人心惶惶,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什麼亂子。這種時候,您必須回新苑穩定大局,還要向軍部彙報這次衝突的具體情況。您現在一直呆在這裡,就守着這麼幾個小雜痞子,要是西隆軍大舉入侵,可就出了大亂子了。”
秦振宇緊皺着眉頭猶豫片刻,終於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準備車,我先回新苑。你留下來,給我把這兒盯得死死的。我聽若曦說過,這個李青很有來頭,你別讓他那點兒小花花腸子給繞進去了。”
“放心吧。”石應輝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腰間的手槍,“他就算再有心眼兒,還能比槍桿子硬不成?”
秦振宇點了點頭,扭過身來往回走:“西隆的事情你查清楚了麼?那幫野鬼子到底是什麼毛病?怎麼說翻臉就他麼翻臉了?”
“還不太清楚,不過很快就應該有調查結果了。”石應輝緊接着又補充道:“咱們隊伍裡鳴槍的那個傢伙已經找到了,偉英傑。現在他正隨着第九十一師返回新苑,應該會比你先到一步。”
“若曦跟我說過。”秦振宇應了一聲,“媽的,這個小王八羔子,我平日裡真給他臉了。”
石應輝臉色變了變:“總司令,英傑畢竟是個文職,不比我們這些大老粗,你也…”
“你還大老粗?留洋的軍史博士,誰敢說你是老粗?”秦振宇拍了拍石應輝的肩膀,“偉英傑要是有你一半的膽色,也不至於被西隆那幫野鬼子俘虜了去。媽的,上次若曦打他的時候我還幫忙說好話來着,沒想到轉頭就被打臉。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兒就是靠不住,等我回了新苑就讓他直接捲鋪蓋滾蛋,這種貨色老子說什麼也不要了。”
秦振宇今天的心情相當糟糕,也就格外喜歡講髒話,把自己當兵這些年的粗獷性子全部暴露了出來。
正欲登車,秦振宇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對石應輝吩咐一聲:“調兩架轟炸機過來。”
石應輝臉色難看:“總司令,對付這幫嘍囉,還用得上轟炸機?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嘛。”
“扯犢子。”秦振宇瞪了石應輝一眼,擡起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你是不是傻?我小姨子就在營地裡,我敢轟炸麼?”
“那你這是…”
秦振宇低頭看了看手錶:“馬上調飛機過來,每隔二十分鐘,就給我飛一趟過去。記住,光打雷,不下雨。”
“啊?”石應輝一臉茫然。
將望遠鏡拍進石應輝懷裡,秦振宇耐住性子說道:“這幫兔崽子嚇得老子提心吊膽,我也不讓他們安生。讓飛行員二十分鐘過一趟,老子就不信嚇不死他們!你聽明白了麼?”
石應輝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明白了,明白了,總司令英明,不戰而屈人之兵,您這是要攻心啊。”
“臭小子,拍馬屁的本事又見長了。”秦振宇上了車,
胳膊搭在車窗上,臉色忽而又沉了下來:“若曦的身份,也就你知道,她那條命比十個我還金貴,你心裡有點兒數…”
“請總司令放心!”石應輝立正,敬了一個極其標準的軍禮,目送秦振宇的車子一路遠去。
睡得正在酣處,李青便被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吵醒了。
連忙翻身坐起,鬆開懷裡的鐘若曦,扯開帳簾出去,正撞上坐在外面的仰頭看天的古月。
李青一怔:“你怎麼在這裡?沒睡覺?”
“守夜。”古月輕描淡寫的回答。
“守夜守到我帳篷外面來了?你還真是關心我哈。”李青撓撓頭,隨即又問:“怎麼回事?”
“飛機。”古月擡手指了指天空,“剛剛飛過去。”
“飛機?”李青擰着眉頭,仰頭看天,禁不住滿眼迷惘。
這個時候整個營地的人都被驚醒了,那些僱傭兵也全都鑽出了帳篷,一臉愕然的擡頭向着天空瞅。
錢黎明扯着嗓子大叫:“沒事了,沒事了,天上過飛機,用不着一驚一乍的。這裡是戰區嘛,該休息的休息,該值夜的值夜,用不着自己嚇自己。”
一羣人嘟嘟嚷嚷,又回了帳篷睡覺。結果剛剛躺下來,覺還沒睡踏實,一陣隆隆聲響,又有兩家飛機從天空掠了過去。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能睡着了,個個都抓了槍,一臉警惕的盯着天空,生怕天上哪個混蛋不開眼,硬生生投下幾顆炸彈來。
營地裡總共還不到一百個人,就算是人數再多幾倍,都不夠幾發空投炸彈招呼的,又有誰能不被攪得心神不安?
李青斜眼看天:“有意思啊,我怎麼覺得…這是衝着咱們來的呢?”
古月抿了抿小嘴沒有任何評價,不過李青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在二十分鐘之後,又有兩架轟炸機從營地上空飛了過去。
這回連馮玉成和鄧師都坐不住了,兩個人一齊聚集到李青的帳篷外。
鄧師道:“隊長,隴西軍這是在拿咱們當猴耍呢。”
“嚇唬人唄,哄小孩子的把戲。”李青翻了個白眼兒,“放心,鍾若曦還在咱們手上,便是給隴西軍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投彈。”
“話雖是這麼說,可你往四周看看。”馮玉成抽了口煙,向着四周那些神經兮兮的僱傭兵指了指,“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這麼下去,這幫兵痞子非反水了不可。”
李青向着四周暗沉沉的山林看了看,眼底悄然涌起一抹深沉:“我們必定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如果不是還有鍾若曦作爲最後的一張底牌,現在早就被隴西軍的炮灰轟的渣都不剩。”
錢黎明湊過來,臉色緊張:“我就說嘛,鍾若曦就是一尊瘟神,要是當初不抓她也牽扯不出來這麼多的麻煩。”
鄧師揮手拍了錢黎明額頭一下:“你現在應該慶幸的是,幸好手裡還有鍾若曦這張王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