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見狀,雖然有些可憐這個紀玄,但這種事他的確是不在行,也是無可奈何。
而此時,他們也已經來到了第一個目的地——西泠橋畔。
蘇小小的墓,便建在這裡,由泰順青石雕琢而成的墓碑豎在那裡,上書錢江蘇小小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描述,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唯一能夠令人感到有些欣慰的,恐怕就只有那籠罩墓外的慕才亭,能夠爲這單薄的墳墓遮擋一點風雨。
而在亭外內的柱子上,則是有着十二幅楹聯,蘇七星仔細地看着亭內的一切,又將那楹聯看完,沉思良久後,不由得悽然一笑:
“人既已死,生平過往也不過是後人自己所想當然的而已,當時她自己的煎熬,她的處境,又豈是這些虛妄之物能夠代表的!”
說道這,蘇七星右手中青芒涌動,七殺劍出現在手中,便要揮劍斬了這楹聯。
葉晨見狀頓時嚇了一跳,這裡可是觀光區,慕才亭雖然是重建的,但也是文物啊,這要是給弄壞了,一準要上頭條的,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這,葉晨急忙上前攔住了蘇七星。
“你要阻我?”
蘇七星雙眼微眯,殺氣四溢。
“蘇姑娘,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蘇小小之事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你現在就算拆了這裡,蘇小小也不可能復活啊,而且人家已經很不容易了,勉強纔有個亭子護着這芳魂,你給她拆了,以後人家用什麼遮風擋雨啊。”
葉晨苦笑着勸解道。
蘇七星看着葉晨,又看了眼葉晨身後那孤零零的墳冢,身上的殺氣頓時減弱了許多。
“好,我不毀這亭子了。”
見蘇七星停手,葉晨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纔對嘛,那個什麼,你不是說要去看雷峰塔嗎,咱們現在就去吧。”
蘇七星點點頭,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葛芸冰見狀,知道蘇七星應該是在尋找雷峰塔的位置,急忙站了出來:
“雷峰塔在這邊,跟我來吧。”
一行人跟着葛芸冰離開了,而蘇七星則是落在了最後,深深看了亭子裡的墳冢一眼,而後轉身跟着葉晨等人離開,見狀葉晨也是放下心來。
誰都沒有看到,蘇七星轉身前,袖子中躥出了一道青芒......
“沈兄弟,你這朋友...”
紀玄悄悄指了指身後的蘇七星:
“似乎遭受過什麼打擊啊。”
“沒事,她以前被一渣男給騙了,還差點害死她,然後讓我給救了而已。”
葉晨淡淡一笑。
自己說的沒毛病,蘇七星的確是被葛雲給騙了,又被對方背叛偷襲致死,自己給她找回了身體,也算是救了蘇七星一命,只不過說的籠統了些。
紀玄聞言卻是眼前一亮:
“英雄救美啊兄弟,厲害了。”
而後紀玄又露出了一抹失落。
“我原本也想習武來着,可我爸不讓,不然我現在可能也是個高手了。”
“每個人要走的路都是不一樣的,你爸或許也是爲了你好,打架這種事,讓手下來就好,也算是樂得清閒。”
葉晨安慰道。
紀玄點點頭,不置可否,但眼中還是露出了豔羨之色。
“好了不說這個,咱們繼續之前的話題,既然你做了這麼長時間關於西湖的夢,那你之前有來過西湖這邊嘗試過尋找你夢裡的場景嗎?”
葉晨轉移話題道。
“沒有,我之前沒有來過這裡,實際上在做過這些夢以後,我心裡更多的不是好奇,而是恐懼。”
紀玄搖了搖頭,提到這個,他眼中那點難得的神采也消失了,整個人變得暗淡無光了起來。
“爲什麼,這有什麼好恐懼的?”
葉晨有些不解。
“沈兄弟你想想,如果這世界上真的神仙妖怪,有地獄閻羅,那我們現有的無神論世界觀,不就徹底崩塌了嗎?”
“而且如果人死後就要轉世投胎,那爲什麼其他人投胎之後都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偏偏就只有我一直受到夢境的困擾,難道是我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嗎,不然爲什麼讓我一直受到夢境的摧殘?”
紀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恐懼:
“我不敢來這,是因爲我害怕,害怕我來到這以後會面對的未知結果,所以我寧願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得過且過。”
葉晨看出紀玄此刻對此事還是很恐懼的,說實話,這種事不是親身經歷,很難體會到那種恐懼感,不是每個人都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對自己的前世那樣感興趣,想要追根溯源。
未知往往會帶給人無限的恐懼,真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沒幾個人能夠真的心平氣和地去對待吧。
“那你爲什麼突然又來這裡了?”
葉晨輕拍着紀玄的肩膀,輕聲詢問道。
“因爲我想通了。”
紀玄苦澀一笑:
“我知道,我不可能永遠這麼躲下去,我活着不只是爲了我自己,紀家六代單傳,不能到我這就結束了,既然鐵板神算說我不會有生命危險,那我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而且這幾十年來,我夢境中的那兩個人,似乎也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反倒是我自己不斷地往前湊,就算真的有什麼問題,看上去似乎也是我自己找的吧。”
雖然話說的很灑脫,但葉晨看得出來,紀玄這傢伙似乎還是有些害怕。
“你說的很對,逃避有時候解決不了問題,今天咱們遇到就是有緣,今天我就陪你在這西湖逛上一逛,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那就麻煩沈兄弟了。”
紀玄聞言,臉上露出了感激之色,對於沈萬三的實力,他是很肯定的,不說九大家族,就單論那蘇西,半年的時間裡連挑十數個武界勢力,如此恐怖的實力加上幾位入道境的隨從,都慘敗於沈萬三之手,單論個人實力,幾乎已經可以媲美煉氣境的高手。
這是紀玄對於葉晨的評價,他卻不知道,昨晚發生在錢江的事,否則,現在的他恐怕都不敢和葉晨如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