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面對聯繫二次,有些不想搭理,文峰說道:“李首長與天狼星的多名隊員是戰友,曾是天狼星的一員,而天狼星隊長的女兒,是這位吧?”
白狐默然不語,首長突然沉痛道:“所以,我們當年的所有任務其實都是爲零號檔案服務?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這一點。”
首長的憤怒不無道理,當初他也是天狼星的一員,完成過多少次任務,唯獨缺席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讓天狼星全軍覆沒!可是從頭到尾,沒有人說明這些任務的背後是什麼!
首長倏地站起來,不停地吞嚥口水,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天狼星是什麼?犧牲品嗎?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天狼星隊長知道真相嗎?”一直沉默的白狐輕聲說道:“他知道天狼星是爲了零號檔案服務嗎?”
“知道。”
文峰的話讓首長轉身,他實在不可置信,白狐默默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眼淚止不住地涌上來,文峰安慰道:“穿上那身軍裝,許多選擇身不由已,被選中的人也是悲喜交加。”
“我們有選擇的餘地嗎?”首長說道:“我們能進入這裡,其實結果已經一目瞭然,我們已經被選中,接下來只要執行上級的命令就好,包括你在內的五名。”
蛟龍要開始新篇章了嗎?鷹眼扭頭,白狐的眼淚像掉落的珍珠,惹人憐惜,此時他無法出言安慰,白狐感覺到他的目光,扭頭,卻是微微一笑。
“歡迎你們加入我們。”文峰不能起身,伸出手,首長握住:“以後請多多指教。”
“任務不會太多,必要的時候纔會請你們出面,請繼續好好履行現在的職責吧。”文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你們拖下水的心情,真是……無法言明。”
“我能多問一句嗎?”首長看着文峰空蕩蕩的褲腿:“您的腿?”
“哦,這個啊。”文峰看着腿,居然還面帶微笑:“曾經有一樁奇怪的事件,前去調查的時候成了這樣了,對了,其實我不是軍人出身,而是警察系統的人,後來因爲特殊的原因成爲軍方的特許合作伙伴,我和您不一樣,我沒有軍籍。”
什麼嘛,現在才說,首長坐下:“無論如何,我們接受零號檔案的挑戰,任何與零號檔案有關的任務。”
首長的話不長,字字句句都鏗鏘有力,文峰欣慰道:“其實,我當年也是因爲一樁特別離奇的事件纔有幸成爲零號檔案的整理者,當年曾有一件離奇的案件。”
“一家四口消失,父母和一雙子女,屋裡的血腥味沖天,路過的行人都聞得一清二楚,可是當警方進入現場後發現沒有屍體。一家四口人,父親是一家貿易公司的經理,母親是一位全職主婦,沒兩個女兒,一個八歲,一個六歲。與人和善,並沒有與人結仇的跡象,尋找屍體的行動持續了一個月。”
這個案子,首長的身體一震:“原來你就是那個劫後餘生的人?”
“沒錯,當年我是警隊隊長,這樁案子離奇,當時只能想到所有的可能性,所有腦袋能夠想到的地方都沒有放過,可是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認爲這注定是一樁懸案,只有放棄的份,我不甘心啊,一家四口,無辜的人死了,怎麼能夠就此翻過去?”
“那時的我年輕氣盛,每天晚上都守在案發現場的對面,真到有一天那裡的燈突然亮了,雖然只亮了一下,我當時覺得轉機來了,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對面,在院子裡,一家四口對着我笑!我剛想走近他們,就失去了知覺……”
文峰的話讓所有人毛骨悚然,如同身臨其境,白狐打個寒蟬,文峰按着自己的腿:“我清醒後已經在醫院,兩條腿沒有了,聽說是我的慘叫聲驚醒了附近的居民,是他們把我送到醫院,可是我對痛苦的經歷一點印象也沒有,醒來後雙腿的疼痛倒是真實的,就成這樣了。”
文峰說得輕描淡寫,那像以前發生的事都不值得一提,首長沉吟一下:“那真相?”
“至今沒有真相,這件事情同樣歸爲零號檔案,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獲知真相,這樣的話,死掉也值得了,畢竟莫名其妙地沒腿了。”文峰苦笑。
首長點點頭:“我懂了,感謝今天的開誠佈公,這樣的話,被拖下水也沒那麼不甘心了。”
“按來時的路離開吧,我會與您聯絡的。”文峰有些疲累了,他苦笑道:“自從身體殘缺以後,奇怪的是,身體也變弱了,讓你們見笑了。”
“哪裡,能守得住寂寞的人值得尊敬,今天打擾了,我們現在離開。”兩人的眼神對上,不用多說,三人轉身出去,文峰並沒有相送,身後的門關上後,三人都有些恍然,首長雙手叉在腰上,望天長嘆:“啊呀,今天這事兒,真是……一言難盡,走吧。”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何凝迎上來:“怎麼樣?”
“就那樣吧,”首長說道:“只是知道前因後果,但中間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就這樣,也讓我欣慰了。”何凝說道:“事出有因,我至少知道他爲什麼而死,咱們現在怎麼辦?可以走了嗎?這兩個孩子不用被關着了吧?”
“當然不會。只是一場誤會。”首長看着遠處的兩個孩子:“唉,看樣子曲賓遭受的打擊最大,讓明娜好好安慰吧。”
直到上車,看着身後的建築越拋越遠,之前發生的,聽到的,看到的還像在夢裡,所有人都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白狐和明娜對視,不約而同地看着車外,真像做了一場夢。
終於,車子駛離那片茂密的叢林,兩扇不起眼的門合上了,身後的一切被拋得遠遠地,首長如釋重負,但肩膀也更沉重了,蓋爾捲土重來,還有零號檔案的調查,首長終於取下帽子,抓抓頭髮:“沈青陽,要更加努力了。”